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只要苏铎将大义医院的真相公布，他就可以完美地达成任务。

但他心里还是很难受。

无人知晓意外和明谁更快。

苏铎不想话，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

“新人有这疑虑很正常，我们特务的生活就是这样，可能今我陪你聊，明你就要给我上坟。”

白乔森严肃地道：“别太用情了。”

“我知道，但……总觉得自己愧对了谁。”

当一个人知道亲友死亡，脑海中总会不自觉地回忆起和他的经历，下意识地抱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为什么没有提前发现，就算苏铎表现再果断，也无法根绝人性。

“你没有愧对于谁，你已是尽己所能做到最好，”白乔森轻叹一声，“死亡只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解脱，没有哪个特务是干净的，每都是最后一。活得不留遗憾，就已经是完美，我猜宋强也明白这个道理。”

苏铎摩擦了一下双手，很是犹豫地道：“白老，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理宋强的遗留？”

宋强一死，他遗留下来的资源自然会被队继承，但目前宋强队士气低迷，五号和朱俊也准备长期离队养病，能做出最理性分析和判决的只有苏铎。

苏铎有想法，他也不是什么优柔寡断之人，这个时候也不该推脱。

“照我，吞下宋强的基地。”

白乔森不假思索地道，似乎这个答案已经准备多时了。

“嗯，我也想过，但感觉有些不壤，别人前主刚过世，我就急着吞他的遗产……并且，刘子怡他们也未必会同意。”

“这不违壤，相反，这才是壤。”

“当你有这个打算，就不要和他们了，自己干就好，”白乔森笑笑，“其实，不止是宋强的基地，还有他手下也是人力资源，你需要尽全力将他们吸附过来。”

“你的意思是？”

“把宋强的队变成以你为主的队。”

苏铎咬了下嘴唇，点头答应。

白乔森略有不满：“你不该犹豫的啊，你的目标可是成为最强特工，找回姐姐，现在犹豫就会败北！”

“好，待会我就找他们建立单线的联络。”

卫星频道45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宋强之前也是用卫星通讯，但频道一直都没有发放给苏铎，可能来不及，也可能根本没这个打算。

“遇上解决不聊，找我上，毕竟实力是最好话的武器，我看那胖子对你挺有意见的。”

“嗯。”

林逸这个人算不上坏，但就是和苏铎磕上了，觉得自己更得刘子怡欢心，性格表现有些恶劣……

舔狗式的恶劣。

不过单论能力的话，林逸还是有用的，需要招！

看着苏铎沉思的模样，白乔森翘起了腿，道：“在想服他们的方法吗？”

苏铎没有回复，只是迷惑地看了他一眼。

“很简单啊，现在趁着刘子怡和林逸外出处理尸体，潜入宋强的单间，找到属于他的秘密，变成你的秘密。有这些在手，他们自然会听你的。”

……

苏铎再次来到了宋强的单间。

因为不是第一次了，苏铎知道自己会被哪些监控拍下，虽然刘子怡他们也未必会看，但还是提前让白乔森去控制台做好手脚。

门口的地板上，散落着诸多的空酒瓶，苏铎皱眉，可以想象那名女子怅然地靠着门口饮闷酒的模样。

戴着手套简单地推开门，门内布景依旧，距离上次离开没有半点的变化，松软破碎的黑沙发，略有摇摆的椅子，细长的桌面，如繁星般的文件，还有一直微亮的台灯。

甚至连百叶窗投射的光芒都是之前的角度，苏铎一刹看见了一道人影，令人信服的国字脸，抽着烟斗，大义凌然地“骗”着自己。

当然，这个“骗”仅仅只是立场不同。

一个眨眼，他又消失不见。

苏铎走到了桌面后，心翼翼地浏览着桌面上的文件，上面大多都是些人妖前线的战报，从清区官网上打印下来的，上面还有宋强勾勒的红色字迹，以及他面对各种事的迎战措施。

之前宋强也会和朱俊讨论军情，他也看见过，不算是秘密。

桌面下方，明眼处放着一个保险箱。

苏铎一喜，习惯性地用万能钥匙打开。

“档案1189，清区的人力资源调配修订版。”

“军情报告：人妖结构分析。”

“妖族：部分将领的最新动向报告。”

……

苏铎也找到了那关于苏欣的报告，但只有那一份。

相比桌面的文件，保险箱中的资料就显得机密一些。

“那么多的军情分析和文件报告，连最宝贵的保险箱中也是这些，强叔真的牛比。”

苏铎摇头道，让他分析制定措施还行，但要看密密麻麻的文字，就像是在渡劫一样。

按他的话，文字都是啰里巴嗦的，把重点隐藏了起来，还不如模仿学习效率高。

看了半，苏铎从几百份文件中得出一个结论。

都很重要。

但不是他要的秘密。

“呼。”

苏铎长吁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按白乔森的法，宋强其实是有更好的选择。

如果他真的只是为了清区，完全可以建立公开的队，让妖族势力知道有人能威胁到自己，还能赢取社会关注。要是失败了也不怕，有了影响力就能越过清区，上报给人族那边处理，大势绝对比个人队要好。

所以，宋强肯定隐瞒了私事。

但从已有的资料看，他真的一点马脚也没露出来，电脑也是干净得一比，甚至连如何找到这些隐秘资料的来源都没有，似乎它们是凭空出现的。

毕竟宋强是做过抗妖局的副局长的人，反侦察力绝对不会弱到哪里去，要是谁都能找到他故意藏起来的秘密，那谁都是副局长了。

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没办法，苏铎只好将东西重新整理放好，遗憾地走出房间。

……

一大早。

苏铎在晨练回来后，吃了些便餐，白乔森就让他整装出发，去参加新闻发布会。

“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苏铎好学地看着白乔森。

“唔，不需要吧，带上刘子怡就行，别叫醒林逸。到时候畅所欲言，目的就是揭露大义医院的丑恶嘴脸。”

苏铎还是有些担心。

新闻发布会，这种层次的会议他还没参加过，生怕哪一步出错了，脑海中盘算着各种情况。

“对了，我觉得我们都戴上面具会更好……”

“没必要。”

“为什么？”苏铎这就费解了，特务不是应该保持自己的隐秘性的么？

“我申请的是全族的新闻发布会，有人族官方抗妖局的领导参加，受人族保护。堂堂清区抗妖局，就算有卧底，又能奈我何？怕什么被发现？”

“曾经，我也想组织一场这种会议的，可惜以前通讯没现在那么发达，人族要想从主区派人过来得花好几，现在还能线上参加，你可要抓好机会。”

“所以，要公开？”

苏铎第一次听到这反方向的认知。

白乔森笑了笑：“当然，不仅是我，也是时候让人族知道你的存在了，特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