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承阎瞧着他们的这幅样子,神色微怒...
“我能有什么事,好了,赶紧走。”说着便站起身来大步朝前走去。
宴廷辰与周子瑜见此,忙快步跟了上去。
一处漆红色的大门前,一辆黄包车缓缓停下,男子从车上下来,一身着黑色长袍,袖口处用金线绣了一处陈字。
刚走上台阶,大门旁站着的两个小厮便垂眸喊道:“老爷,您回来了。”
“嗯,少爷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有一会了。”
“知道了。”原本以为这小子现在应该还是不会回来的,没想到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走到前厅,屁股还没暖热凳子,便听到外面走廊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扰的人心烦。
“这是哪里来的鸟?”陈老爷不禁有些烦躁的开口。
王管家听此,忙开口回答“这是少爷的同窗送来的,说是送给少爷解闷的。”
“哼...解闷,看来还是不够忙。最近这几天少爷都做了什么?”
听着这有些不爽的语气,王管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少爷这些日子也挺忙的,今天下午才刚刚去见了跟我们有合作的周老板。”
“周老板?他不是风城的吗?离这里可不近啊,他来做什么?”陈老板疑惑极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王管家说完这句话后,又端起茶壶,给陈老爷的茶杯中添茶。
得知了陈老爷回来的消息后,原本已经有些乏了的陈亦决瞬间便清醒了。
“我爹回来了?”
“是的,少爷。老爷说让您去前厅一趟。”
“行,我知道了,你先过去跟我爹说一声,我随后就来。”
陈亦决连忙从床上起来,穿起鞋子便朝着外面走去。
前厅
陈亦决不慌不忙的走到一处椅子旁,随意慵懒的坐下,身后的小厮麻利的给他倒上了茶水。
见此,陈亦决端起茶抿了一口,这才抬眸看向坐在太师椅上的人。
“爹,我听说你找我啊?”
陈安国点了点头,看着他这幅玩世不恭的样子就来气。
“听说凤城的周老板今天下午跟你见了一面,你们谈了些什么事情?”
嗯....这么快就知道了。
“是有一些事情,不过...”陈亦决看了一眼王管家与身后的人...
见此,陈安国缓缓开口...“你们先下去忙吧。”
“是,老爷。”
待他们都退下后,陈亦决这才开口,“是这样,我们陈家半年前不是跟棠越先生哪里定了一批瓷器吗,这眼看就要到交货的时候了,但是...那批货在被运送到秀水城的路上被秃鹫山上的土匪劫走了。在交货期前肯定是交不了货了。”
听着陈亦决的这段话,陈安国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一直到最后竟然差点上不来气...
“你说...这批货被秃鹫山上的土匪劫走了?”声音到最后越来越小...
“爹...我就知道您会接受不了的。”陈亦决忙走到他的身边为他顺着气。
“不..不...不...”
“爹,您先喝口水顺顺气..别着急。”陈亦决端起茶水放到他的嘴边,让他抿了一口...
良久,陈安国才舒坦...他眼神发呆的看着外面的榆钱树...没想到...没想到....竟然被秃鹫山上的人劫走了。
“他们对这件事怎么说?”他的眸子里像是瞬间失去了光彩,较之之前大为不同。
“他们提出的解决方法是,他们愿意再制作一批,价钱上只收取成本价,绝不多收。”
陈安国听此不禁轻笑...“再制作一批,谈何容易。”
“爹,我倒是觉得可行,您不知道,我今天下午不仅仅只见了周老板,我还见到了棠越先生本人,以及棠越先生的父亲---您猜是谁?”
陈安国摇了摇头,眼中都是期待,看向陈亦决。
“棠越先生的父亲,就是凤城鼎鼎有名的皮草商人——宴承阎先生。”
陈安国听此,不禁嗤鼻轻笑...“傻小子,你被骗了,棠越先生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见到的,再说,棠越先生这么会经商的人,若没有个几十年的历练,怎么会如此的稳重。他怎么可能是宴承阎那家伙的儿子。”
“爹,我可没有骗你,我小时候您不是带我见过一次宴承阎先生吗,我看就是他,怪不得我总觉得眼熟,但是又不敢认。”
“这...”
“爹,您要是不信,我把他们请到家里,让您亲眼见见,他们现在就在客栈歇脚,我明天让王管家亲自去请回来。”
“要是真如你所说,那我可要亲眼见见这老朋友,你明天亲自去请。”
“好...”陈亦决爽快的答应。
漆黑的夜晚,若不是有月光的照拂,想必是连五根手指的模糊影子都看不到的。
木窗前,宴廷辰半倚在木框旁,望着外面的月亮出了神。
最近父亲对他的态度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从小到大,父亲给他的感觉一直就是严厉,从未像最近这几天一样,对他慈爱有加。
两年前,他听从了六叔的话,闯进了这能吞没人心的商海中,刚开始的时候,让人很抓狂,因为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也对此并没有
什么兴趣,忙忙碌碌一天,或许都没有任何的收获,每天都是带着一颗疲惫的心脏回到家里,却还要看着父亲的冷脸,哪一段时间,真的让人觉
得堕入了低谷。
他那个时候觉得,可能全天下的父亲都应该是严厉的,都应该是每天带着个冷脸的吧。
可每次看到周伯父那担忧、急切的眼神看着周子瑜,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心时,他都羡慕极了。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父亲并不是都是严厉的。
哪一段时间,他心里难过极了,但是多年要强的性子不允许他表现出来,他依旧表现的没心没肺,每天都开心极了。
伪装,是他唯一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难过的办法。
现在父亲的变化让他一时觉得有些不适应,好像曾经那个严厉,木头脸的父亲消失了,接之而来的是一个慈爱的父亲。
想着想着,竟然笑了起来,可只有他知道,这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