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伤了?”温小姐担忧地问道。
“我走不了,脚好痛。”颜卿弱弱道,只觉脚下一阵灼痛。
楚南小心地把她扶到墙边靠着,蹲下身将她的脚轻轻抬起,脚踝处一片鲜红赫然呈现。
“哎呀,流血了。”小丫鬟紧张喊出声。
“一定是刚才不小心被马车擦破的,这可怎么办呢?”温小姐满脸焦急地看着楚南,只见他俊雅的面容已然浮起痛惜之色,明净的眸中有着浓浓的疼爱和自责,眼前的一幕让她觉得有些刺眼,她默然地背过头去。
“温小姐,我的朋友需要马上去找大夫,市井混杂,你还是早些回吧。”楚南不同往日的逍遥洒脱,脸色凝重。
“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吗?这位姑娘因我受伤,我这样离去,实在放心不下。”温小姐软声乞求道,一脸地忧虑焦急。
楚南面露几许为难,但还是勉强地点了点头:“那好。”他俯下身作势要抱起墙角的颜卿。
“楚哥哥,我自己可以走。”颜卿尴尬地推开楚南,这个时候她怎好让他抱着自己,再是同比兄妹,但温小姐在前,她更不便与他过分亲昵。
艰难地扶着墙面直起身子,脚下的疼痛让她有些颤栗,险些又将摔倒。
“哐”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从袖口滑落到了地面。
楚南拾起来不经意地扫了眼,澄亮的眸底突地划过一丝异样的光,但转瞬便消逝褪尽。
“这个收好了。”他把东西塞到颜卿手中,若无其事道。
不待她答话,楚南已将她拦腰抱起,“楚哥哥……”颜卿惊呼出声,刚想阻止,却被他强硬打断:“如今不是逞强的时候。”他用一种极其严肃的口吻说道,表情坚定而庄重。
颜卿忽然觉得楚南好像有点不一样,她从不知道他还有如此认真的一面,当下便不再说话,任由他抱着。
温小姐默默地跟在身后,美丽的玉容上写满了忧伤。
楚南找了家最近的医馆,大夫为颜卿简单清理了伤处,敷了药,伤口包扎好后便离开了。
“幸好只是表皮擦破,没有伤到内骨,但流了那么多血,也一定很痛吧?”温小姐关切地问,毕竟她是为救自己才受的伤,而她们又是萍水相逢,她在心里充满了感动和愧疚。
看出她的难过,颜卿忙笑着安慰道:“无事,一点皮外伤不算什么。”
“不要老称我温小姐了,我叫温灵韫,应该比你年长一些,你愿意的话可唤我温姐姐。”
温灵韫友善地笑着,目光偷偷瞄了眼楚南,但见他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叫苏颜卿,温姐姐可叫我颜卿。”颜卿点了点头大方回应。
原来她叫温灵韫,果然人如其名,楚南却从没和自己提过,也许他早已忘记亦或是不愿提及。“今日本想教你放纸鸢,想不到竟连累你受了伤,等你伤好后让楚大人带你来明霞山庄做客,我们再聚。”温灵韫一脸歉意。
“好,我们一定会去打扰的。”颜卿友好地笑了笑,又偏过头看了眼楚南,楚南面无表情地望着远方,不置可否。
颜卿心下埋怨着,这个男人是怎么了,一点不会配合,一贯的绅士风度不知哪去了。
温灵韫明艳的脸蛋上露出一瞬失落的神情,对着颜卿浅浅笑道:“那就这么说了,你回去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颜卿缓缓点头:“温姐姐路上小心。”
温灵韫微笑颔首,带着丫鬟转身离开,没有再看楚南一眼,也许是害怕失落而没有勇气面对。
“楚哥哥,我们也该走了。”她轻轻地唤了声。
楚南敛了神色,温声道:“你脚伤不能使力,还是我抱你回去吧。”
“不要了,这里那么多人还是让我自己走……”话未说尽,颜卿已被他横抱在了怀里,周围的人络绎不断,越是挣扎只会更让人引起注意,她索性把头埋在楚南胸前,不去理会路人各种怪异的目光。
楚南抱着颜卿走出集市,一路无言,颜卿不禁抬起头来偷偷看了他一眼,依旧风流俊雅的身影,只是俊美的侧脸少了一抹飘逸洒脱的笑容。
今日的楚南好奇怪,颜卿想着,大概是温小姐的事让他不悦,才如此沉默。但她极少见到他这般心事重重,她很好奇他和温灵韫之间是否真如他说的那样,可是楚南又有何必要骗自己?临近相府,楚南仍是没有说一句话,颜卿忍不住开口:“楚哥哥,就快到了,可以放我下来了。”
“嗯”楚南低低应声,小心地将她放下,“我不进去了,回去好好休息,我过几日再来看你。”他浅浅地笑着,声音轻柔如玉。
“楚哥哥不一道进去吗?”颜卿疑惑问道。
“不了,我还有些事要办,你回去吧,我在这看着你。”楚南微微一笑。
“那我就回了,楚哥哥慢走。”颜卿慢悠悠地旋过身,边走边琢磨:楚南连门都不进,难道是怕被自己问及心事,才借口推辞?
“是不是有话想说?”忽的一道低沉的嗓音自身后传来,颜卿心头一颤,不由一怔。
楚南缓缓上前,敛了笑容,直视着她,颜卿只作无辜地摇了摇头。就算她很想知道一些事,也不会这样直接地出言询问,她会等到合适的机会再慢慢地了解清楚。
见她不愿说破,楚南也不强迫,淡淡笑道:“那我可否问你一事?”
颜卿颔首,心中不禁泛起疑虑,原来是他有话要说,可不知怎的,心头似乎有种不安的感觉。楚南长眉斜挑,目光如炬,定定地望着她:“你是怎么认识永定侯的?”
“啊?”颜卿一瞬愣怔,“什么永定侯?我不认识。”颜卿愣望着楚南,她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满是疑惑。
楚南扬起薄唇,悠然一笑:“你那枚金镶玉牌是何人所赠?”
颜卿恍然记起,原来他说的是此物,先前在集市无意掉落,是楚南帮她捡起,想来他定是看清了上面的字,她下意识地取出玉牌看了看,莫非他说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