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之,便见两内侍急急来报,手中的木托里放着一包物件:“皇后娘娘,奴才们认真搜查后,发现颜台并无可疑,但在紫霞殿婢女蕊儿的房中却找到了一包白色粉末,还请娘娘过目。”
皇上面色一变,扬声道:“交给孙太医查验。”
接过内侍递来的粉包,孙太医小心翼翼地取出些许粉末轻轻闻了闻,面容霎时凝重下来:“正是川黄粉末无疑。”
“不可能,这不可能。”徐美人突然变得大惊失色。
“不是奴婢的,这东西不是奴婢的。”蕊儿也是同样不可置信地惊呼道。
众人皆是惊愕,颜卿更是讶异不已,她弄不明白这又是何情况?
“你们两个奴才可有仔细搜清楚,这包东西确定是蕊儿房中找到而不是颜台吗?”姚淑妃斥声问道。
“回淑妃娘娘,奴才寻得细致,此物的确是在紫霞殿蕊儿房中的床下发现的,不会有错。”年轻的内侍垂首恭身地回道,语气坚定。
“哎呦,蕊儿,果真是你谋害主子,还要嫁祸给千妃,咱们真是小瞧了你。”庄德妃一脸的落井下石。
皇后冷冷地看着她:“蕊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娘娘,奴婢没有做过,奴婢是冤枉的啊。”蕊儿哭喊着,不住地摇头否认。
一旁的徐美人连忙跪地,焦急道:“皇后娘娘,蕊儿不会害我的,那包东西定是有人放到她房中,存心想要陷害于她,请娘娘明察。”
曲贤妃闻言,冷笑一声:“徐美人真有意思,如今铁证如山,你反倒说是陷害污蔑,那方才你们空口指证千妃不更加是诬陷吗?”
“徐美人啊,你还是醒醒吧,本宫早说了这丫头不可信,你还要为她求情,岂不让她日后再来害人吗?”庄德妃不急不缓地劝说道。
皇后不理会跪着的徐美人,径自问向蕊儿:“蕊儿,究竟是你心存歹念,谋害主子还是背后受人指使,你且说实话,本宫或许可免你一死。”
蕊儿惊惶地伏在地面,连连叩头解释:“皇后娘娘,奴婢一直忠心侍主,从不二心,怎么会加害美人,奴婢也不知道那川黄粉怎会在奴婢房中,可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啊。”
庄德妃轻哼一声:“东西在你房中找到,你还敢狡辩,皇后仁善,可饶你一命,你还不如实说出幕后唆使者?”
“德妃娘娘,奴婢没有受任何人指使,也没有毒害美人,一定,一定是千妃怕事情败露,故意找人把东西放到奴婢房中,想让奴婢为她顶罪。”蕊儿红着眼,愤愤地怒指着颜卿。
“住口!”皇后勃然大怒:“事到如今,你还敢污蔑千妃,真是不知悔改的东西。”
看皇后动怒,德妃忙见势软了口气道:“蕊儿啊,本宫看你年级尚幼,心性单纯,想必也是受人挑唆,你放心,只要你能说出真相,本宫自会代你向皇后娘娘求情。”
“本宫再问你一次,你说还是不说?”皇后已然失了耐*******婢真的没有做过啊,美人,美人你救救奴婢吧。”蕊儿毫不松口,转身朝徐美人不断哭求着。
徐美人刚想开口,却被姚淑妃突然远远射来的凌厉眸光震吓住,当下弱弱地垂下头,大气不敢出。
只听姚淑妃恶声道:“蕊儿,你好大的胆子,不光毒害自家主子,还想嫁祸千妃,实在罪大恶极。”
“淑妃娘娘,奴婢,奴婢......”蕊儿看向淑妃,言语支吾,不知所云。
“你什么?皇后跟前,你可要想明白了再回话,不要像之前那样,祸害了无辜。”淑妃一脸无谓地说道。
蕊儿垂首沉默了一瞬,又抬眸不改神色地朝淑妃乞求道:“奴婢真的是被人陷害的,求淑妃娘娘替奴婢求求情吧。”
“哼,你心思毒辣,谁敢为你求情?”姚淑妃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蕊儿,本宫已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也怪不得本宫心狠了。”皇后正色厉声地对外唤道:“来人,将她押入司正府大牢,等候处罚。”
“皇后娘娘开恩啊,奴婢错了,奴婢错了。”蕊儿被吓地心慌意乱,当即连连磕头求饶。
“哎,自作孽不可活。”庄德妃摇了摇头,一阵悠叹。
颜卿一直惊悸地看着,心下却满腹疑团,按理说有人存心害她,定是将毒粉偷偷藏入颜台,待皇后派人去搜查出来,便可人赃并获公然将自己拿下,可东西又为何会到了蕊儿房中?先不说事情是不是蕊儿做的,但现下却帮自己洗脱了罪名,会是谁安排的呢?皇后?还是贤妃?颜卿不着痕迹地注视了眼贤妃,她正悠然坐着品茶,从方进殿就一直不停辨析的她如今只是静静地看着,甚少言语,似乎这发生的一切她都不觉惊讶,难道是贤妃帮了自己?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拖下去。”皇后又厉声地重复道。
“是。”刚入内的两个侍从不敢拖拉,赶忙上前架住蕊儿。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去司正府。”蕊儿趴在地面,大力挣扎着,不断地向皇后哭求道:“皇后娘娘开恩啊,奴婢知道错了,求娘娘饶了奴婢吧。”
“圣驾到!”殿外蓦然传来太监尖锐的通报声,众人一惊,随后便见容煜一身宽服,脸色阴郁地走了进来。
“拜见皇上,皇上圣安。”众人纷纷起身恭迎。
“免了,都坐吧。”容煜随意摆摆手,在殿中坐下,宫女忙递上了热茶。
皇后柔缓了凤颜,温切地问道:“都初更了,皇上还没歇下吗?”
容煜斜靠在椅背上,淡淡睨了眼皇后,声音清冽:“紫霞殿一晚上这么大动静,朕能不来吗?”
皇后面上一僵,不等答话,又听他冷声再道:“朕打远便听到殿里一派吵吵嚷嚷,到底出了何事?”
“回皇上,徐美人晚间突发中毒,臣妾来紫霞殿探望并调查此事,搅扰了上寝,是臣妾的过失。”皇后轻轻回道。
“那千妃又为何在此?你与徐美人从无交情,这个时辰不在寝宫好好待着,穿得这么单薄跑来紫霞殿里探什么人?”容煜定定看向颜卿,语气似关心又颇有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