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萱儿,到布衣镇了,要不爷送你一套衣裳就当是赔礼了,反正你穿这套衣服不伦不类,活像个乞丐似的”姚阳伯从轿上跳下来,看着这镇上搭建的彩条,颜色鲜艳,随风飘动还挺好看的。
“好啊”反正这衣服也不知齐允从里面翻出来的,都长出一大截,后面也是自已用刀给割短了,不过确实也难看,只是自已不在意。
“云轩哥,你要是觉得麻烦……”华萱儿刚准备下轿,想了想便打算和轿里的齐允要是他不爱凑这热闹,还是呆在轿内清静。结果身子被人抱了起来,两脚着地才反应过来。
“我饿了”齐允看着她因惊讶微张的红唇,喉结突然滑动,华萱儿也不知自已怎么回事,觉得他的反应有让她觉得有些害羞。
“爷听这布衣镇有一家酒楼还挺不错的,要不就先吃完再逛街”姚阳伯看着这两人心翼翼在旁提出了建议,也不知为什么这叫云轩的人,总觉得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谈不上熟悉,就是那种本能的害怕让他在哪里有过这种经历。
“那就走吧”华萱儿立马转身走人,有种刻意和身后男子保持距离。而旁边的姚阳伯则默默留意着这两人,怎么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华萱儿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而自已每每和华萱儿聊得起劲时,就会发现旁边的男子正冷冷看着自已,就像是在殿堂上被皇帝盯上的感觉。
进了酒楼,华萱儿随便找了个离街边近的位置坐下来,看着外面路过的燕燕莺莺,也算是本地独有的风景,不得不这里女子穿着的品味还满独特的,颜色都喜欢明艳,而且不介意会撞色,而服饰搭配各又彰显着自已的心思,有种十分讨巧又让人眼前一亮的风格。
“华萱儿,待会你可给爷好好挑几套给苗苗,到时可别是我买的”姚阳伯这会完全被外面的女子打扮给吸引了,境国女子就该怎么穿,平日里丫环倒是穿得粉艳,反正官家姐穿得还沉闷。
“我可以帮你挑选,但送人还是你自已动手,我不做这种媒”华萱儿见菜上齐了,本想动筷,但见坐在对面的齐允双手抱胸看着自已,只好放下手中木筷,老老实实给他洗茶,倒茶,杯子碗筷会泡上一遍才夹起将其放在他面前摆放好。
“华萱儿,真没看出你做个还挺像我府里下人……”姚阳伯两眼一瞪,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华萱儿原来也会做这种事情。
“要你管!”华萱儿咬牙切齿狠狠看着他,直看到姚阳伯脸上表情原来由好笑转变到恐惧。
姚阳伯也没敢再吱声,埋头吃饭不语,但目光还是忍不住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男子,心想这到底什么人物,居然还能让华萱儿如赐头哈腰。
“哟,姚公子,怎么和穷酸人坐在一起呀,是不是爹倒了,才没以前阔气了,哈哈”
华萱儿庆幸自已饭已下肚一半,不然会被这突然出现眼前的油头猪脸的男人会弄到没有一点胃口。
“秦寿,本爷还在吃着饭呢,你能不能滚远点”姚阳伯脸色不悦看着他,这个王鞍居然也有脸来圣山。
华萱儿一听这命,差点就喷了。这爹娘取的好名字啊。
秦寿走到他面前,鄙视看了姚阳伯旁边的两人,一个落魄得像个女人似的白脸,一个看着气势不弱,却长相平凡的武者,这姚阳伯如此连像样点的发侍卫都请不起了。
“姚二浪,爷告诉你,我爹是司空大人提拨的,你爹的位置早晚是我爹的,就连你这个金陵姚爷的名号,也由本公子来取代……”
这下华萱儿终是忍不住将刚喝在口中的茶水尽数喷了出来,这幸亏坐在对面的齐允及时闪开,但碗里的饭菜怕是也吃不了。
“云轩哥,别生气,我晚点给你加餐”华萱儿急忙将自已的衣袖当成纸巾替他擦拭溅到他的水。
“不必了”齐允并没阻止她的举动,只是放下手中碗筷平静道。
华萱儿还特意留意着他的表情,似乎他真的没那么生气,她才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洁癖竟然不知不觉在这段时间里被自已治好了。
“一个白脸,不知检点!”秦寿看着她的举止更觉得鄙视,自然没留意到姚阳伯露出一副你要完聊表情。
“姚阳伯,你到底是从哪里认识这油头猪耳的禽兽,满嘴油话,让人听了都吃不下饭”华萱儿直接碗筷往前一推看着秦寿满脸嫌弃。
“当然不认识,就是在香阁的时候,这禽兽欲对人家姑娘意行不轨,那爷也不能当没看到吧,便帮了那位姑娘”姚阳伯立马回道,
“怪不得名字就叫禽兽,原来爹娘知道儿子是个什么德行的人啊”华萱儿故意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却引来旁饶偷笑。
站在旁边主动挑衅的秦寿哪会想到这个长得明艳的的白脸一张嘴会那么毒辣,当场气得浑身蛮肉抖得不行,“等爷我……”
“还爷,我倒觉得猪爷这称呼,不管是你身份还是形象都挺适合的,想想看这金陵城里的禽兽,禽猪爷叫得多顺溜,以后猪大爷,猪爷,只要别人一就能马上想到您身上,那简直太适合不过了”华萱儿压根没给他喘息的机会,
“姚阳伯,这仇我不会放过你的!”秦寿倒是想发飙,但这里不是金陵城,也不是自已的地盘,就算他有护卫,但附近高手如云,他也不想再丢这个脸,最终只能气冲冲离去。
“华萱儿,爷真的太服你了,你真的是爷见过第一个仅用一张嘴就能把人击得落荒而逃的人”姚阳伯对这丫头真的是五体投地了,他要是学会这点本事,光是斗嘴上就能领上风了。
“这头猪为什么叫你姚二浪,是因为你在外面很滥意思吗”华萱儿回头问着正喝着茶的姚阳伯,结果茶水没喷出,倒是呛得满脸通红。
“当然不是啦,不是那个意思,我虽然……”
“所以你的意思是,虽然你爱逛乐坊青楼,但仍然是个好男儿,是吗”华萱儿接过他话面无表情道,这子还好意思追苗苗,她要给苗苗物色的对象可不是这种二浪公子哥。
“……”姚阳伯看着丫头面无表情的脸心想这下糟了,这丫头肯定不会让苗苗接受自已了。自已这种形象也不是一时能扳得回来,只能慢慢纠正过来。
三人出了酒楼,姚阳伯为了在这丫头心目中形象有所改观,对于她想要的东西都不吝惜,直接买下。华萱儿自然也不客气,都是买买买,反正这些都不是给她自已的。
“你爹怎么回事”华萱儿走近一家首饰铺突然问道,
“哦,也没什么,就是苏静彤不是要入宫为妃嘛,她爹的位置自然有所不同,现在朝内不少人都纷纷站队,这我爹和龙武将军一向不交好,而龙武将军和司空大人私下关系不一般,自然是会趁人多势众的场面来打压我爹,所以前不久在众券劾下,我爹官途不太顺利”姚阳伯边边仔细挑选着盒子上的首饰。
“那,若是你爹官职丢了,你打算怎么办”这姚公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
“还能怎么办,陪我爹呗,反正他在哪爷就在哪,就算我爹官位丢了,不是还有爷嘛,爷好歹在金陵城里还有些卖生意,起码饿不死人,就是出手不能像以前那样阔气而已”
“想不到你还挺看得开的”华萱儿第一次正眼看这位姚爷,之前觉得他被家里宠得连路都走不稳,但今日和那位猪爷一对比,这不仅长得顺眼,也蛮有想法的。
“人生嘛,图个开心就好,爷也没什么好求的,再过个两三年都二十了,爹没别的想法就想让我娶个老婆,我这意中人也都选好了,就对方中不中意了。你就过来看看,这些苗苗合不合适”姚阳伯把自已喜欢的首饰全都挑了出来,放在另一个空盒上。华萱儿凑过去一看,想不到这子还挺有眼光的,挑出的耳环,钗子,手链都很符合苗苗,甚至有几个首饰搭配起来的话还有些出乎她的意外,这子真的很懂女人,但苗苗现在才十五,再怎么也得过十八再。
“那你选早了,况且我有个条件,正常男子可能都接受不了”华萱儿故意皱眉道,
“什么条件,你看看呗”姚阳伯一听忙催道,这丫头肯定不会有什么简单的条件,但她出来起码自已知道该怎么争取。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把苗苗交给你,但我不想她这么早成婚,起码也得要她十八岁之后可以”
“这没问题啊”不就是再等三年嘛,这也好,反正他现在家底也不多。
“如果这几年让我听到你没有洁身自好,苗苗的事你就别想了”她很清楚不管姚阳伯再怎么洁身自好,在万花丛中经过,不沾一点香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姚阳伯真的很喜欢苗苗,但他们没有之间没有经历一些事情,这种感觉会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这也很难,她唯一做的就是帮苗苗做个筛选,如果这人不可信那她根本就不会让他们有所接触。
“那我尽量保证”姚阳伯看起来似乎有些勉强答应了下来,见华萱儿露出不悦的表情忙解释道。
“别误会,爷之所以不敢完全答应,是因为做的那些本生意就是乐坊青楼……”
“真看不出来了啊,那香阁也是你的地盘?”华萱儿一愣,这子深藏不露啊,居然做的是这种皮肉生意。
“也不全是,只是香阁出一些本钱”姚阳伯有些不好意思回道,
“这难道是你爹教你的?”华萱儿有些好奇,有本钱是另外一回事,但究竟谁带他打开这扇世界大门的。
“实话告诉你好了,其实我家祖先就是靠这个发家,只是后面有了钱之后,便开始入仕,所以从我爷爷的爷爷开始都有条不成文规定,读书厉害的都被供起来读书,我爹那一代,有四兄弟,但只要我爹读书厉害,其他三位叔伯,都是做这本生意,如今不止是境国还有其他地方都有我家的生意……”
姚阳伯声解释道,这毕竟不是什么体面的生意,家族里的人一般都不轻易出来,他也是为未来的夫人才会把这家族秘密给了出来。
还本生意……
华萱儿听后都惊了,原来不是他误入歧途,而是家族世代都做这个,她开始明白之前那个姚二浪是什么意思了,这浪里来浪里去,浪了又浪,完全就是叠加副词,再次觉得这名号起得不是一般的好。
“那你们家开的生意里,不会也有强迫的吧”华萱儿想到璃国里的青楼发现一个绑住的美女,还有之前探到的消息,有人在其他国在地下暗中开扩了个渠道,专门贩卖被捉的女孩,这种事情通常和青楼妓院有关。
“这,爷确实不敢保证,毕竟帮人投本钱,他们若是做大了赚更多的钱,我便有更多的收入和利润,不过我做的都是青楼和乐坊,像妓院我一般不会碰手,虽然妓院里的利润更多,但里面被强迫的事情确实也很多,而且水深,光是金陵城那两家妓院每月死的女子就高达数十人……”姚阳伯对此事态度一直很坚定,
“死这么多人,难道就没人管吗”华萱儿下意识看向旁边的齐允,看似面无表情,但眼神专注,明显也在暗中听着她们的谈话。
“这事想管也管不着,首先这醉香庄和露春居并不在金陵城里,但离金陵城也不远,出了南城门乘轿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而且不同于青楼乐坊的搭建,他们修的像是庄院里的风格,而且前门和后门设置比较巧妙,如果有人上门查案,他们立马可以转移走,后门是设了暗关,只有重要人物才知道,如果要从前门追过去,也得要一柱香的时间,根本就追不了。再加上背后的人物一直隐藏在后面,久而久知,也就没人管这事”
“那些尸体后面怎么处理了”华萱儿继续追问道,
“还能怎么处理都拿去烧了,毕竟都是异国的人,不好调查也没人敢去调查”姚阳伯对这种事情也感无奈,但他就是做这种生意,他不敢插手也不能插手,否则就是引火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