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折腾下来的贺敏儿,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基本上躲在房里不出门,生怕华萱儿她们会上门嘲笑,结果反倒是李朗兴那帮人对自已刻意保持距离,因一时愤恨不过直接跑了海,要不是被小桃看见给救了回来,怕是也不会有人知道她突然消失不见。
“干嘛要救我,你们不就是想看我笑话吗”闻风过来的华萱儿刚到场便被贺敏儿恕视,
“小桃,你说何必救一个白眼狼,要我说直接把她丢进海里,反正用不了半个时辰,便有食人鱼来解决”华萱儿莫名其妙被怼,自然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从没见过你这么狠毒的人”贺敏儿这时才感觉到害怕,她淹死就算了,还要被海里食人鱼吃,想死的心意瞬间没了。
“贺敏儿,别拿我和你相提并论,你连自已的情人都能出卖,我又怎么比得过你”华萱儿看着她一副狼狈阴郁的脸冷笑道,
“你什么意思”贺敏儿脸色变得更难看,下意识看向四处,见只有她们几人,才稍微掩盖住自已的慌乱。
“刘亘和你关系不简单吧”华萱儿见她眼底露出一丝惧意笑了,这事从她中了盅毒后就意识到了,不过她并没将这事和袁大人说,只是想找个机会好好盘问一番这个贺敏儿,运气还不错,没到北平前就逮到机会了。
“你,你怎么知道”贺敏儿下意识后退一步看着眼前两人,竟有股想逃离的冲动。她和刘亘的事根本就没人知道,这华萱儿又是怎得知的。
“刘亘告诉你的?那种邪教子弟的话你居然也会信,简直可笑”见眼前少女不语,贺敏儿只好自顾自猜下去。
“看来你连他怎么对你下盅的事也不知道吧”华萱儿淡然回道,
“他,他是怎么……”这也是贺敏儿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自从刘亘身份被识破后,她第一时间就和他撇清关系,根本就没再接触,他又是什么时候给自已下的盅毒呢。
“不如你先说说看,刘亘背后受谁指使,这事和明太妃有没有关系”
少女突然的逼问,打个贺敏儿措手不及,下意识回道,“这些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不说也没关系,这事我若是和袁大人说,他是绝对有理由对你动私刑的,说不定还会死在这里,难道你下北平前就没有想过自已的小命可能就这么留在这里了吗”华萱儿见她心理防线被击败得差不多,也不介意再重锤出击。
“要,要是我实话告诉你,那我又有什么好处”贺敏儿哆嗦着身子询问道,
“起码你不会现在死,也不会有人知道你知道刘亘的事情,不然他背后的人应该也不会放过你吧”少女随意坐在栏杆上晃着腿微微一笑。
“好,我说”贺敏儿趁着月光下看着眼前的少女咬牙道,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连苏静彤也会在背后对华萱儿有那么大的敌意,一个美丽聪明的少女总会让无数的人侧首注目,更何况她背后运筹帷幄堪比当今任何一个谋士,又怎能让人不害怕,现如今她确实有那么一丝后悔,为什么要与华萱儿为敌。
“进屋说吧”华萱儿听到有人似乎往她们这个方向走来,便将贺敏儿带到了自已的房里,并让苗苗和小桃在外面守着,别让其他人打扰。
“刘亘的身份我在五年前便得知了,那时他不过是穷人家子弟,也没资格呆在太武堂,之所以知道就是因为那年秋猎,无意中看到他为了获得名次而使用禁术,当时我并没放在心上,只是觉得他和其他武者不太一样,直到后面发现他和番阳王爷走得近,才意识到刘亘和其他寻常人不一样的地方……”贺敏儿回想起往事,突然意识到这个死去的平常男子似乎待自已是有些不一样的。
“所以呢,你为了接近番阳王爷,所以便故意和刘亘交好,是吗”少女毫无表情的描述,令贺敏儿有那么一瞬间的羞耻,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而是继续说道,
“虽然我家世代都是武官,但毕竟人才凋零,到我这一代,个个都能习武能入了武堂,但终究是平庸之辈,从太爷那代宗师拔出,到我辈连个小乘修为都难以跨越,从将军公候到现在仅是武官三品,你以为我只是为了自已吗”贺敏儿忍不住吐露心声,番阳王爷毕竟从小便认识,虽然平日不敢亲近,但在她周边的男子里,那也是佼佼者,对她来说是有私心,但却有家族使命。
华萱儿不语,接着转口问了另一个问题,“刘亘到底是什么身份,他是被谁安排进武堂的”
“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是番阳王爷的人,半年前我们关系亲近后,才知道他暗地里一直在修练禁术,直到几日前我们收到去北平的口旨后,见他有些心神不宁,问后才知道他背地里受明太妃的指令,给平乐公主下盅,为的是让北平和境国关系破裂……”贺敏儿一直低头看着自已手中的玉镯沉声回道,
华萱儿一直默不作语,直到她抬头看向自已后才淡淡回了句,“这玉镯子是刘亘送给你的吧”
贺敏儿默默点了点头,一手无意识抚摸着温润清凉的玉镯。
华萱儿顿了顿,最终还是开了口。“你不是一直好奇刘亘是怎么给你下盅吗,而这个玉镯就是证据”
“你撒谎!”女子突然抬头看着她,两眼恕睁得通红,露出一副既受伤又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没必要骗你,这手镯想必应该浸泡过某种秘药,带得时间久了,自然会侵入到体内,不过这种盅也不是会随时发作,它应该是有个很精密的算计时间又或是被什么触碰了才会发作。我之前查了一下,刘亘去世前,有人说牢里突然多出了一些黄色粉末,只是并没引人注意,在火熏的时候粉末一碰便化作烟雾飘散在船里,而只要你闻了,才会陷入疯狂……”华萱儿见她泣不成声,也就没再说下去,原本她以为贺敏儿对刘亘也不过只有利用,但见她哪怕知道了事实真相,也依然握住玉镯不愿放手,这何尝又不是动了心。
“他这么对我,我认了”哭过的贺敏儿默默擦拭泪水露出惨笑,如果不是对她失望,他又怎么会只对她一人做出这样的惩罚。
“我们贺家终究到了我这一代是要没落了”贺敏儿有些疲惫站起来打算往外走,
“明太妃究竟和修教有没有关系”华萱儿看着她再次平静问道,
“呵呵,知道我和李朗兴他们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会选择十三殿下吗”贺敏儿听后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她勾唇一笑,原本苍白凄凉的神情硬生生扯开一丝笑容,看着异常别扭。
“不知道”梦生engshengxs
“那是因为我们都知道明太妃这个人不仅在皇宫里能够拥有特权,哪怕是在晋原八方里,她也有一席之地。华萱儿,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明太妃不仅是门派的人,而且她本来就是修教出身的,而且实力修为更在宗师之上……”
华萱儿有些意外贺敏儿会把这些都告诉自已,这些秘密若是被其他人知道,这可能会涉及她全族性命。
“你把这些秘密告诉我,不怕我泄露出去?”华萱儿笑道,
“你不是那种人,更何况明太妃的事情,严格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是宫廷禁忌,宫里头的人都不敢说,自然外面流传的也不多。”贺敏儿幽幽回道,
“不过我还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一个明君不要,非要选择一个有可能会改变境国或是晋原八方格局的人”难道齐允不香吗,她虽然从小对他意见颇多,但无可否认,这五年来境国百姓对他都是爱戴有加的。
“难道你不知道,三十年前上一代国师曾算过一卦说第二任君王命不长矣,会活不过二十五岁……”贺敏儿见少女第一次露出震惊的表情,
“所以,最终成为境国君王的也就只有番阳王爷了”
在贺敏儿离开后,华萱儿脑海里一直反复响起她的最后一句,齐允会死于二十五岁前?这怎么可能,之前也没听过这事,那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话,那也就只有三年的时间了,那明太妃这个时间出来搞事情,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萱儿,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苗苗见贺敏儿离开后,才推门进来,见她坐在床边额靠床柱,眉头紧皱的样子,似乎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苗苗,我问你有没有听过什么前任国师预测说境国第二代君主活不过二十五?”华萱儿突然握着苗苗的手带着一丝紧张问道,
“这事,我从未听说过,怎么了?”苗苗有些摸不着头脑回道,
“不行,这事我得要去问问袁大人”华萱儿一想坐不住了,直接往外走,却被苗苗一把拖了回来。
“萱儿有什么事情急得要现在问的,今晚夜都深了,还是等明儿再问吧”苗苗第一次见到萱儿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觉得有趣。萱儿似乎对陛下的事情越来越上心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华萱儿一听也只好作罢,如果她现在冒然去问袁大人,以他那究根问底的性子,说不定又在怀疑她的举动是为了什么。
最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华萱儿,每每想到贺敏儿说的那句话,就觉得心慌失措,心神不宁,接着又想到齐允的脸,还有他们之间的亲密,一时间浑身躁热,心速加快,就这样反复交错着折磨着她,直到窗外东边泛亮,华萱儿才扛不住困意终于入睡。
似乎做了一个既长又零碎的梦,清醒起来后,后脑勺还不是钝痛地敲打着她。
“萱儿,你起来了,赶紧吃饭吧,下午船就要靠岸了。”正在旁屏息修练的小桃听到动静后睁眼说道,
“还有多久”华萱儿匆匆洗了把脸,简单漱了漱口,随口问道。
“不到两时辰了”
华萱儿一听忙坐在桌前埋头吃饭,她都睡得这么晚了。
用膳过后,华萱儿便换了一身轻松便易的行者装忙跑到主船舱,刚走到船头,便见苗苗正朝姚阳伯发脾气,男子倒像是个委屈的小媳妇,半句话也没吭,只是动不动就想动手动脚撒娇,华萱儿都懒得看姚阳伯最后被揍成什么狗样。
“袁大人,在做什么呢”华萱儿刚走到门外,便见到男子正端坐在屋内中央,正在认真写着公文。
“华萱儿,可是有事找袁某”袁知见少女把长发束得极高,一身黑衣白底修身束腰的行头,干净俐落且好看,既有少年的清朗,又有女子的清媚。
“是这样的,我下北平之前,有听到这么一件奇怪的事,居然有人会说三十年前前任国师算出境国第二任君主会死于二十五岁之前,也不知到底是谁无聊传出这样的事情,再加上朝里明太妃那些私下举动,我在想这两件事会不会有所关联……”华萱儿将想好的台词搬出来笑道,
“三十年前这事确实不假,之前的确有流传过一时,不过那时我尚小,对此事来龙去脉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此事是由齐法国师亲口所说的,不过你这么一说,或许能解释明太妃的举动了……”
华萱儿看着眼前袁大人,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件事情居然是真的,她虽然不相信那些所谓的命运,但只要想到这件事有一半的可能性都能让她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
“所以说,因为将来境国君主可能会易主,你们也是早有心理准备了是吗”华萱儿突然开口问道,
袁知不由得一愣,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将来不管是谁坐上那个皇位,我们身为朝廷命官都该做好自已的事情……”
“去你的命官!”华萱儿突然大爆出口转身离开,只留下被骂得莫名其妙的袁和。
华萱儿气冲冲走到走廊处,看着远处已隐约看到陆地的地方稍微压制下了自已的冲动,心里突然不由得对齐允有些不值和恕气。
所有人都已经有心理准备要易主了,难道就不管他的死活吗。
如果那个什么齐法国师真的推算到他有事,那总算还有什么线索吧。
“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也不告诉我”华萱儿站在原地许久后,才自言自语说了句,心里气他不说,更是觉得自已在他心里可能真的没有重要到这种事情都要和她说而感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