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庆华宫里的宫女们人人自危,心事重重看着宫门,脸上皆挂着担惊受怕的表情。有的还不时留意着此时正坐在庭院处看书的娘娘,似乎娘娘的表现越平静,她们越担心。
“陛下到!”
随着一个紫衣男子匆匆走来,宫里所有人统一跪地伏拜,唯独庭院处的少女头也没抬一下,神色不变依旧看着自已手中的书。
“所有人都退下!”紫衣男子抬手,旁边的侍卫立马喊道。宫里的人暗自里松了一口气,低头纷纷退了出来。
“陛下,公事如此繁忙,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呢”华萱儿并没抬眼,依旧漫不经心翻看着手里的书,心里的愤怒从昨晚一直延续到现在,依旧有一股余火在心里燃烧着。首发
“萱儿,你命人在宫外设宴招亲,作为丈夫的我,又怎么能置身事外”齐允走到她面前皱眉道,
“怎么,准你有红颜知己,我就不能换别人了?”华萱儿将书置于桌上,抬头看着他面无表情回道,是的,她直到现在也无法相信他会瞒着自已和别的女人调情谈笑,更何况还是在新婚期间。
“萱儿,你在胡说什么,我心里由始至终只有你一人……”
“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走吧!”华萱儿直接转身背对着他冷然说道,从玉蓉宫回来后,她给自已说了无数次,如果他真是那样的人,她不会怪他,只是觉得自已和他并不适合罢了,和他经历了这么多,她宁愿和平解决放手,也不想用尽自已的余生来恨他。
“萱儿,此事我会和你解释清楚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齐允见她如此绝决,心里不由得慌了,他害怕这件事会给萱儿造成更深的影响,险些将自已所为告诉她。
华萱儿听后不由得笑了,突然间觉得背叛来得如此快。她以为,他和其他人不一样……现在就如同狠狠扇了她的耳光,直让人又沮丧又难堪。
“我不管你是想金屋藏娇,还是和别的女人搞暧昧,总之这事我知道了,便不会忍下去,我既然对外宣布换夫君,此事自然是做好了准备。”华萱儿平静说道,她想了整整一晚这事,以自已的性格不会当作看不见,既然如此,那就分开吧。想要找个理由离婚,这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她有办法绿了他,他自然就会放手了。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齐允本想伸手过去抚摸她的脸,却被她冷漠躲开,心里又是心疼又是高兴,高兴这丫头心里是真的在意自已,却也心疼着此事她怕是还要误会一些日子。
直到男子离开后,华萱儿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坐了下来。她曾想和他并肩作战一致对外,却不曾想过,居然成了这般结果。
“娘娘,回屋休息吧,外面冷!”兰音这时走过来小心说道,
“知道了”华萱儿看着手中的书发着呆,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才木然进了房。
“娘娘,宫外有人求见,说是华府来的……”华萱儿刚进屋没多久,一个小宫女匆匆走了进来。
“让她们进来吧”华萱儿点头回道,想必是师父或是苗苗她们吧。这是齐允对自已的承诺,哪怕她嫁入宫里,她的人可是要破例进皇宫的。专是为此事,他还特意为她的亲朋好友打造了进宫牌。
光是想到这些就能让她嘴角不自觉勾起,但一想到现在的情况,嘴角的笑意不知不觉淡去。
“丫头,你又在搞什么鬼,这大婚才刚过去多久,你就在外面贴榜换夫君,外面都闹翻天了。你现在的民意可是跌至了谷底呢!”眉烟一见到徒弟开玩笑似的说道,
“反正他们也不怎么喜欢我,随他们怎么想。”华萱儿淡然回道,见苗苗和小桃这次并没尾随来,便问道怎么回事。
“那两丫头,正忙着准备婚事呢。你都嫁出去了,她们也该为自已着想了吧”眉烟坐下来看着她眉眼间有些许失意,只能装作没看见。
“师父,你,你为何这些年都不愿和师伯成婚……”华萱儿突然问起这些年来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师父和师伯明明琴瑟和鸣,又颇有默契,两人眼中都有对方。
“其实像你这样的年纪时,我和你师伯曾在一起过,不过因为一些误会而分开,之后再一起,便成了今日这样,我们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又或许我们不够喜欢对方吧”眉烟笑道,
见徒儿低头不语,便知这丫头肯定是为小皇帝的事情而烦心,这件事情若是以后被她知道了,自已可吃不了兜着走。
“好了,你也是想太多了,走一步算一步,你发皇榜告示天下,必定有你的道理,只是为师奉劝你一句,有些事情哪怕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也不一定是真的……”她都已经暗示这么明显了,就看这丫头能不能察觉到了。
被眉烟提点后的华萱儿心里虽有些疑惑今日师父说的话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样,却完全没有想到会和齐允有关,第二天醒来之时,只见宫外来了不少侍门正重重把守着。
华萱儿见到这样的阵势,原本还算平和的心态顿时炸开了。齐允居然还敢派兵来监视她,这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娘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兰音见她怒气冲冲往宫外走,吓得让其他宫女一并将她拦住。
“我要见陛下”华萱儿刚走到宫门,便被守在庆华宫的侍门给拦了下来。
“对不起,华妃娘娘,陛下说了没有他的命令,你是不能离开这里半步的”
“那你派人过去,叫他过来,我有事找他!”华萱儿此时只觉得心气翻涌,肚子隐约开始阵痛,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娘娘,你先到房里休息,奴婢会派人过去的”兰音见她有些不对劲,忙招手让其他人过来帮忙,华萱儿有些恼怒推开他们,最后还是因为不想让他们难堪,只得闷气回到了房里,脚刚踏进房里,两眼一黑便要倒下来,幸亏身边有其他宫女在旁及时搀扶着。
华萱儿这次一睡就是三天,身体时冷时热,梦境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有时会梦到前世地球的事情,但更多的是异世里的事,从小到大经历的事情,有些记忆就像是走马观花过一遍,而有些画面又异常模糊。
有时候感觉到自已半夜醒过来,当看到熟悉的面容,并没有想像中的生气,而是会下意识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明明曾经答应过自已,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只是梦里的齐允总是笑咪咪看着自已,似乎不愿回应她的话,这让她心里更加难受起来,似乎他一转身便是遥远的距离,如果自已没有怀有他的孩子,恐怕一转身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为什么……”
“娘娘,你醒来了,先喝点水吧”
华萱儿感觉自已在梦里哭了很长时间,当睁眼时,却只有宫女陪伴在自已身边。她以为从不会如此渴望某人呆在自已身边,这一刻她竟是如此地渴望。
“陛下呢”华萱儿下意识问道,
“陛下,在御书房里,需要奴婢去通报一声吗”兰音小心翼翼问道,陛下明明这几日都过来照顾娘娘了,但却让她们这些奴婢什么都不能说。
“不用了,我想吃点东西”华萱儿摇头,她现在只觉得很饿,其他事情她一概不想理。
又过了一些日子,华萱儿已经明显感觉到肚子开始明显变大,她现在变得沉默下来,整日不是种花就是看书,晚上则秘密修练,她现在有一个计划,只要时机成熟,她就会毫不犹豫离开皇宫。而这样的机会很快来了,一日她正在院里晒太阳,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进来。
“报!今晚是陛下生辰日,请华妃娘娘务必进殿!”
“知道了,下去吧”华萱儿神色淡然回道,他上一次生辰还是在现代地球的时候,她特意做了一个巨大蛋糕,如今她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
“娘娘,今晚可是你艳压群芳的机会,之前陛下赏赐给你的绫罗绸缎,今晚可算派上用场了。”兰音一听这事,赶紧着手去准备。
“就按平日的穿着打扮便好”华萱儿坐在栏杆前垂眸看着塘里肥大鲜活的金鱼淡淡说道,就算她艳绝六宫又怎样,在后宫里想要和其他人比美不过是一种盲目自大的想法,自已再美总会老,而美人总是会源源不断出现……
更何况她要的就是不引人注意,只有这样才能离开这里。
到了晚上,离开庆华宫时,华萱儿特意将自已重要的东西藏在宽松衣物下,如果不是因为肚子变大,或许她还能往身上多塞一些东西。
“萱儿,过来这里坐!”
当来到九重殿里,便承受着众多目光的华萱儿神色自若走到这里面最为尊贵的男子身边的座席上坐了下来。
仅是一个不经意的扫视,便了解到了这次前来庆祝生辰宴的人并不少,就像她第一次进宫参加先帝生辰宴一样热闹,只是氛围却处处显露着奇怪。
首先她没看到东里雄出现在这里,就连东里锦玉也没有,光是这一点就很不寻常,还有就是这次前来宴会的人,除了武官并没文官,而且还看到了杜淳风,更为诡异的是,齐端居然也在,而且还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这一切看得太奇怪了。
尤其杜淳风那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华萱儿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在殿堂上坐了没多久,华萱儿便找了个理由从殿里溜了出来,身边仅带了两名侍卫,见观月楼上此时寥寥无人,便上了楼。
今晚月色清朗,偶有大片白云,星空闪烁,银河星带横穿大半个星空,让她看了难免有些动容,她似乎好久都没怎么看过星光了。
“今晚天色不错……”正站在阁楼上静静抬头看着天空的华萱儿,突然听到齐端的声音,脸色顿时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
“十三殿下,如今还有脸回来境国,确实佩服”华萱儿淡淡笑道,转过脸来看到他神色有些不对劲,就连眼神和以前也有些不一样,心里顿时起了疑心。
“为何不,境国也是我的家”齐端神色不变回道,虽然语气有些轻佻,但目光终究有些呆滞,华萱儿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心里自然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十三殿下,听说你之前逃难各地,最后还得要杜淳风出手,你才脱了险,也不知道杜淳风给了你什么好事,还是说你给了他什么好处,对于这一点,我一直很好奇。”
听说尸惑与正常人思维没什么不一样,但尸惑的症状有些像梦游,当事人似乎一点也不察觉自已已经成为了尸惑,甚至还会认为自已是正常人,实质上,尸惑已经完全受人所控制,虽然思维和思想没有任何变化,但已经是一个只听从上面人安排的木偶。
“魔尊救我不过是因为我母妃是密宗的原因”齐端目光闪烁了一下,但光亮很快暗淡下去,眼底的木然更加明显。
“之前陷害我之事,你参与了是吧”华萱儿明知尸惑对说实话敏感,便开始逼问他一切事情的真相。
随着她咄咄逼人的言语,男子的表情越来越古怪,就像是完全不能受控的木偶,表情一下僵笑,一下又变得生动狂喜起来,接着又是满脸阴沉看着她。
华萱儿一路平静看着他的表现,这是尸惑的局限之处,虽然外面看起来很像正常人,为了让尸惑像普通人,他们下手也不会太重,至于六感不会被彻底封掉,如此一来,尸惑在某方面还能思考,但对于别人的指令,也只能被迫单一接收,这种禁术想要破解并不难,主要是如何分辨谁是尸惑。
“呵呵,就知道瞒不了你……”随着一道笑声传来,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两名侍卫突然应声倒下,华萱儿顿时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杜淳风,这里可是境国皇城,就算你掳走我,你也不一定能出得了这座皇城”华萱儿故作镇定说道,自已就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才会遇上这么一个追了她两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