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春山阁走火了!”
“外面又出事了?”华萱儿见身旁儿子睡得沉,只是轻手轻脚从床上坐了起来,欲要下地却被旁边的齐允拦住。
“我出去看看,你继续睡”
看着男子离开的背影,华萱儿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躺回到床上抱着儿子倒头便睡。
“娘娘,快醒醒!”
“出什么事了?”华萱儿像是在梦里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见儿子此时揉着眼坐了起来,正一脸疑惑看着自已。
“陛下让属下把你们接出院,这里不安全!”
“母妃,快点!”齐昊君反应最快,立马从床上爬出来,
“有说清是什么事情吗”华萱儿一手托着有些沉甸的肚子,一手握着昊君的手从内室里走了出来。
“属下并不知情,陛下只是这么吩咐的。”
华萱儿见眼前这位侍兵有些面生,下意识多看了两眼,却依然没有什么印象。
“外面的人怎么回事!”华萱儿见门外的人全都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娘娘请放心,他们不过是中了迷药,幸亏来得及时,那些人才离开。”
“走吧。”华萱儿心里有些疑问,觉得哪有些不对劲,尤其是眼前这个面生侍兵总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母妃,我怕……”齐昊君突然指着屋外的方向并藏在她身后,
“别怕,他们只是睡着了,没事的”华萱儿只好抱起他往屋外走,却在踏进屋的一瞬间,闻到一股异香,立马意识到这是迷香!
若换是以前她还有能力抵抗,现在基本上中招便晕,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还费劲了身上所有力气将儿子护在怀里,避免摔倒在地上。
旁边装成侍卫的男子顺势接过晕倒的女人,并将她怀中护着的男娃抱出来放回床上后,才扛起倒在地上的女人悄无声息离开。
像是熟知附近所有路线似的,男子避开所有可能被人发现的地方,很快来到了一处偏僻无人的破庙里,只见一个蒙面的白衣女子正站在此处等着他。
“此事办成了?”女子看着他肩上扛着的女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次居然这么轻易成了。
“关键在于我们在暗他们在明,就算他们很快发现华萱儿不见了,只要她再次出现,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男子将晕倒的华萱儿平放在祭台上,顺手将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一双过分大的瞳仁看着祭台上的女人嘴角逐渐露出诡异的笑容。
“那就开始吧”蒙面女子见天色开始泛亮,有些迫不及待说道。如果眼前这男人真的有办法将她们对换过来,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她先前吃了那么多苦头,以后就不用这个卑贱又丑陋的身体了。
“把手伸出来”男子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取出一把特制的匕首,那刀背的寒光在月光下竟呈现出诡异的红光。
蒙面女子愣了一下,像是瞬间被蛊惑了心神,目光逐渐变得呆滞。
“躺上来!”男子露出邪性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尤其可怕。
蒙面女人神情麻木走到祭台上躺了上去,并与晕睡中的华萱儿并排着。
男子一手拿着一人的手并交叉叠放在一起,更是刀起刀落下见了红,两手腕的血喷涌而出,像是有生命似的融合在一起,男子瞳仁间突然闪出一道幽光,像是两道幽深的地狱之光,一下子激起了四周磁场的变化。
华萱儿虽然沉睡着,但灵魂深处此时却有些不安起来,梦里的她挺着大肚子一路不断奔跑着,也不知道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自已,她好像跑了很久很久,牵在手里的昊君不见了,而站在前方不远的齐允却总是听不到她在呼唤着他,就连她熟悉的人也一个个被那些诡异的浓雾给遮挡住了,一时间天昏地暗,就像是天上的云都倒塌往她身上压来……
华萱儿梦里打了个激灵,突然坐了起来,满头大汗的她似乎感觉到浑身被汗水浸透得既不舒服又难受,而且身上真气突然浑浊了不少,而且体内丹田处就像是无底洞似的,总算吞噬自已。
下意识摸着自已的肚子时,却发现是平的,瞬间头皮一炸,低头一看,额头上的汗珠顺势滑落下来。
这具身体不是她的!
华萱儿有些茫然看着四周,这里不过是一间破旧的庙,她昨晚和昊君出门的时候被人迷晕了,当她醒来时,就来到了这里,她一定是被人动了手脚!
这具身体究竟是何人的!
华萱儿本想凭着感觉摸这张脸,却发现这具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扯下面罩再上手时,却摸到脸上凹凸不平的肉感。
华萱儿越想越不对劲,立马飞奔离开这处破庙,一路跑到小河边借着水面总算看清了这张脸是什么样的。
脸上被划了数道刀痕,可能是护理不当,有些伤疤化脓了,感染了其他部分,整张脸可以说是被毁容了,不过还谈不上多难看,毕竟比起那些被泼硫酸,被火烧的伤口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若是回到现代,说不定这种伤口还能治愈。
“原来是你夺走了我的身体……”华萱儿这回算是看清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是谁了。
居然是齐瑶圣女搞的鬼,看来自已的身体已被她占有了,这个时候她应该回去了。
“原来昨晚就是一场圈套!”华萱儿像是被人抽干了最后一口气,直接躺在溪边看着头上的太阳自言自语道。
她真是低估齐瑶那女人了,昔日对她那点怜悯也随着今日的做法荡然无存。
“看到那女人没有,明明刚才就有人看到她出现在这里的!”
华萱儿还来不及想接下来的计划便听到附近的声音,心想该不会是找她的吧。
是了,昨天听师父说这女人在武盟大会上得罪了不少人,看来是被人寻仇来着,她可算是接下了这女人所有的烂摊子了。关键是她也不会使用这什么吸星大法啊,思来想去还是先逃了再说吧。
“她在那里,赶紧追!”
“要给我们的长老报仇!”
“诛杀魔女,人人有责!”
我靠,这女人到底杀了多少人!
华萱儿知道这张脸标志性太强,只好将自已包裹得严严实实,趁逃亡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当看到后面数百人举剑追来时,也被这种大场面吓了一跳。记得她之前闯再大祸,好像也没被这么多人追过吧。
由于慌不择路,华萱儿也没想到自已选了条断崖路,眼看着后面的人就要追赶上,华萱儿也在考虑着是跳下去还是投降,如果是跳崖以她现在还不懂如何运用自已的修为救生,恐怕死亡率会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但若是投降,最多会被教训一顿,又或是被关押起来,总之不会现在就出事。
心里盘算一番后,华萱儿也算是稍微安定了下来,她现在先求生,之后再考虑下一步计划该怎么做。
当众人执剑过来时,华萱儿早已备好了一套演辞。
只见她朝他们跪了下来,便哭诉着,“各位大哥,是小女子错了,我不该这么不懂事,不该出手过重。你们也知道这吸星大法就像个无底洞,我年纪轻轻出手又不好控制,可谁曾想,擂台上第一次比试过于紧张,便下手重了,各位大哥,我,我给你们赔罪啊……”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这女人昨天还一顿猛操作,今天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更新最快/
“魔女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来着,我派长老被你强行吸取真气后,你还笑说这是他咎由自取的下场,别以为你在这里假哭丧,我们就放过你了!”有人还是不敢相信这女人是真心忏悔的。
“唉,我说这话其实不是说你长老,而是在说我自已为什么要练这种害人的禁术,就因为这种害人的禁术,令我容貌被毁,寿命短寿,从此也不再是女人了……”
女子趴在地上突然痛哭起来,反倒惹得这帮人一时间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这,这要杀吗”
“杀?你现在杀她,怕是惹来不少非议吧。”这女人都当着他们又是投降又是痛哭泪流,这要是还痛下杀手,其他人怎么看。
“那,那怎么……她昨天杀了长老,总不能就这么把她给放了吧”
“哼,放是不可能了,先将她关起来,到时再看怎么办吧。”
华萱儿仍在假装哭泣着,但借着指缝往外偷窥着那些正在商量怎么处理她的人们,都说那些所谓名门正派都好面子,只要她示弱,这帮男人自然不敢当面为难自已,至于背后……她还是想想到时候怎么逃走才行。
“进去,等这次武盟大会结束了再来处理你这个魔女!”华萱儿一路听话跟在这些人身后,最后被投入一处看似临时被搭建起来的牢狱里,为什么说是临时,因为牢里还充斥着一股翻新泥土的味道。
“小哥,能不能给我来碗米饭啊,你也知道这吸星大法总是不受控,万一体内丹田一爆发,说不定又要伤及生命了,我也是为了大家好啊!”华萱儿进牢前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已在胡说些什么。
只知道那位小哥看着自已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神经病似的,不过好人还是多,监狱小哥嫌弃归嫌弃,但还是给自已弄来了一碗白米饭还外加了一条鸡腿,虽然是馊的……
华萱儿见生命危机解除了,就干脆将面纱取下,露出了整张脸,懒得看其他人的目光,蹲在一处直接一口鸡肉一口白饭凑和吃着。
“进去!”
华萱儿好不容易咽着第一口,正要吃第二口时,一个进牢的男人却被泥土踢到了碗里,虽然只是那么一丁点,也让她的怒气直线暴升。
“你有病啊,没看到有人在吃饭吗,这里地方那么大,哪都不踢,却偏偏落在我碗里,你是故意的吧”华萱儿把碗和鸡腿往角落一放,直接站起来朝他骂道。
“原来齐瑶圣女这么丑的!”男人看了她一眼,露出有些惊讶又有些玩味的表情。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可没看到其他男人的黑瞳大得像鬼似的。”华萱儿立马回怼过去,这男人颜值算是中上,但那双黑瞳配上他那张脸真的太奇怪了,他邪笑的时候像是个又猥琐轻浮的男人,不笑的时候又像是奇特的生物在盯着你看,半笑不笑的时候,那就更诡异了,反正就是长得有些畸形了。
男人似乎没料到她非但不羞愧还如此坦荡骂他,先是涌起一股无名火,但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反倒开始有些惊喜。
“能不能把你这张脸转过去,看着它我实在吃不下饭。”华萱儿将沾了泥土的饭挑出后,欲要张口又见旁边男人正若有所思看着自已,心里总觉得有些发毛。
“这种发臭的米饭你也能吃得下去,真是饿慌了什么都敢吃。”男人依然直视着她说道,
华萱儿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这男的看着也不像是名门正派的人,该不会和她是同道中人吧,那她更要摆正他的想法,“首先只要是人就一定会吃饭,别把你自已看得有多高贵,要是让你饿到极限,别说馊了的饭,恐怕狗食你都会去抢吧。”
“别拿我和你要提并论!”男人面色一沉,一双黑瞳仁折射令人心寒的幽深。
“那你是想说你不是人吗。”华萱儿得意笑道,论辨论,不管是直的还是弯的,她都能说得通。
“人也有尊贱之分,你自然和我不一样。”男人很快意识到她是故意,神色再次变得平静下来。
“怎么不一样了,你现在不就是和我一样成为阶下囚吗,再说了,你我死后都是一缕鬼魂,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们这辈子所经历的事情,不管是尊贵还是卑贱,死后这些都不属于你的,我可有说错?”华萱儿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越发得意,不过反应过来也有些迷惑,她向来不和别人说这些,怎么就跟这个才见了一面的男人说起这些话呢。
“若真按你这么说的话,也就是说你愿意用这具身体到死都无所谓喽。”男人看着她突然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居然是你!”华萱儿脑门一炸,拿起手中吃剩的鸡腿骨直接往他脸甩去,看这身形应该就是她晕倒前看到的那个侍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