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格躲在床上一动不动,静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只有两人进了屋里,一股类似迷香的香气逐渐蔓延开来,梁格及时闭气,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就是想知道这两人到底想做什么。
“好了没有,赶紧的,别让别人发现了。”
“慌什么,这三更半夜,这种小地方死了人,也不足为奇。”
梁格顿时明白了这两人是要来杀自已的。
“那就赶紧的,别留下痕迹了,雇主都交代了,此事一定要办妥,别搞砸了!”
“杀人放火的事,哥俩做了这么久,哪有一次失手的,要不是那女人出价不低,老子才不愿做这事……”这梁司吏是当今三殿下的人,要是被查出来了,他也活到头了。
“行了,别说了,赶紧撤吧。”两人进屋后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直接撤了出来。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梁格很快便闻到了一股猛火油的味道,随着两人离开后,房内火苗早已窜成龙火正往向四周蔓延。
梁格迅速跑到隔壁房将爹叫醒。见他因吸入迷香过多毫无反应,只得背了出来。
不到半个时辰,一间破败残旧的小院便被一场大火烧得只剩了空架子。
梁格一夜未眠,坐在小院门口直到天亮,当看到晨雾中一个黑衣男子骑马过来,不由得一愣。
“你怎么来了。”
“想早点过来见你”齐昊勉从马背上下来,见到她背后的残破小院,只是笑了笑道。
“昨晚有人要纵火烧死我,你怎么都不紧张。”梁格见他一副轻松惬意走进被烧得只剩残骸的院子里,左看看右瞧瞧,却不来关心自已一下。
“我不是说过了,早让你别住这破地方了,平日里你得罪的人又不少,还非要住在这种三不管的地方,就是让你学到教训才对。”齐昊勉仔细观察一遍后才走到她面前笑道,她当了内阁司吏,俸禄也不低了,她完全可以找一处治安好又适住的小居院,为了每月省下那点银子,还非要住在城外,分明就是给她对手下手的机会。
“赶紧看看我爹怎么还没醒。”梁格也知这次是她的错,才连累了爹。
齐昊勉直接取出一个小金瓶,打开红色布塞后,有些嫌弃把脸扭得好远,更将瓶口对着梁正的鼻下。
梁格鼻子要比常人敏锐多了,当他打开金瓶的瞬间,早就跑得老远。这玩意又呛鼻又臭还会使人流泪。
梁正闻了两口后,整个人直接弹坐了起来,还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都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感觉又是辣眼又是呛鼻的。
“格格?我,我怎么会在外面地上了……”梁正看着自已此时就瘫坐在地上,而旁边居然就是三殿下,下意识看向身后的院子,突然吓了一身冷汗,这,这怎么回事啊,怎么睡了个觉,房子都被烧没了。
“微,微臣拜见三殿下。”梁正反应过来,立马朝男子跪拜,看来女儿昨晚说的还是真的了,这么尊贵的女婿真的是去哪找啊。
“不必多礼了,以后没有外人,直接平礼便行了。”齐昊勉看着旁边默不作声的丫头笑道,这小丫头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别扭的。
“梁大人,你从璃州来一趟,便遇到了这么一回事,若不介意,你和这小丫头就去南林府住吧。”
“这,这,这怎么成呢……”梁正一听,浑身肥肉猛地打了个激灵,南林府啊,那可是三殿下的府宅,这三殿下虽然风流成性,却也没听说过他把女子直接领回南林府的,这,这,这么说来,女儿可是捡了个大便宜啊。
“不必客气,梁司吏做为本殿下的属下,确实甚得我心……”齐昊勉挑眉笑道,梁格不由得红了脸,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最好见好就收,别玩太过了。
“对了,昨晚的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梁正离开的路上,突然拍腿问道。
“你当然没印象,是有人放了迷香,故意制造失火身亡的迹象。”梁格平静回道,她都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在背后搞的鬼。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狠毒,非要致我们父女俩死地!”梁正骂道,气得一身肥肉颤动不已。
“还能有谁,就是那个刘萱萱。”少女无奈说道,她之所以将柳芷云排除在外,是因为这种做法不符合柳芷云的性格,就算是出自柳芷云的手,八成也是刘萱萱背后教唆。
当初在璃州她出丑就是因为刘萱萱在背后耍计,而让柳芷云做了风头,这一贯伎俩还真是换汤不换药。
“哼,这女的长得再美,那心却如此歹毒,和那个表里不一的林峭正好一对!”梁正一听是这女人搞的鬼,脸都被气红了。
这刘萱萱不过是家里头有些背景,就敢在天子脚下做出这种事,还有王法吗。
“梁大人,此事你别急,小丫头一事,我会出面处理的,你们就静待好消息吧。”齐昊勉一脸柔情看着沉默的少女,梁格被他这么一看,哪受得了,只好将脸直接扭到一边,却被爹又伸手将脸扭了回来。
“爹,你这是做什么……”见对方笑意更浓了,梁格只好拍下爹的手低声恕道。
“女儿啊,别给脸不要脸,这可是三殿下啊,你是不是想让爹官位不保啊……”梁正一边警告完女儿后,转脸过去又是一副笑咪咪的模样。
“呵呵,三殿下,那就真的要谢谢你了,我家格格呢,从小就不怎么爱说话,也不善言谈,长得也不算上出众……不过,这孩子,从小就有一股韧劲,自小就懂得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的,但她娘出身不好,导致这么有天分的孩子,这些年都只能留在璃州……希望这金陵城有她的一片天地。”梁正想起往事颇为感慨,当年她娘把仍是婴儿的她带到自已身边时,就把她视为已出了。
他这一辈子若不是碰上她娘,可能就是一个粗俗屠夫,根本就入不了官门。
“呵呵,不提往事,一提便上心头啊。”梁正不由得红了眼眶摆手笑道,“总之,格格一事,还请三殿下日后要多多包涵她,格格她脾性不小,又十分倔……”
“爹,别说了。”一旁的梁格都听不下了,爹至于一路都在说她的事嘛,搞得好像要托女出嫁似的,让人怪不得劲。
“好好好,我就不说了,以后的路你可得自个走下去了。”
“梁大人,格格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新家人,或许刚开始会有磨擦,但我想我们最终会像亲人的。”齐昊勉趁机做出承诺,梁格突然抬头看着他少有认真的眼神,紧抿的嘴唇逐渐变成笑弧,他知道自已想要的是什么,她想要的是一个家,能包容她所有一切的人。
安排好梁格父女俩后,齐昊勉直接进了庆华宫,便向母妃借人。
“这次又是为了你的小女友过来的。”华萱儿正睡着懒觉,被儿子吵醒自然是一肚子气,以前让他请安,也没见他跑得这么勤,现在那小丫头一有点事,就跑来她这边搞事情。
“母妃,你当初嫌弃我会把缥缈宫搞垮,才不让我接手,现在只是借几名弟子用一下,干嘛这么小气嘛。”齐昊勉故意撒着娇,他知道母妃会吃这一套。首发
“你恶不恶心,我生了三个儿子都是玉树临风,一等一大美男,怎么就唯独你这么出格!”华萱儿看着眼前这嬉笑怒骂皆成风范的儿子也是无奈,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找到老婆呢,被他看上的丫头都忍不住替她可怜。
“母妃,你说归说,这人你借不借,不借,孩儿就去缥缈派把那些女弟子勾引跑。”齐昊勉胸有成竹的样子,直气得华萱儿脑门隐隐作痛。
真是作孽啊,她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不肖儿子。她前脚帮助,后脚就拆她桥,这儿子玩起手段也是毫无人性。
“你要这些人做什么。”华萱儿最终只得妥协,话说回来,昊勉这小子这些年根本上都是自已玩,少会求她帮忙做事,但为了这丫头,他可是破了好几次例了。
“设一个圈套,一个能让人灭族的圈套。”
看着儿子若无其事说出目的,华萱儿多少也猜到了一些事情,敢得罪他在意的人,那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母妃,还有你的令牌也给孩儿用一下!”华萱儿本以为他的要求达到了,准备松一口气,结果开口又想要她的人。
“不给,谁让你整日游手好闲呆着,又不去建立你的军队,现在急要人了,才想起借别人的。”华萱儿立马捂住腰间的挂牌,这小子还有完没完啊,这令牌可是她亲自调教出来的主力军,不是什么国家大事或是江湖风波,一般都不会轻易动用这股力量。
“母妃,你就借给孩儿用一下嘛,孩儿很快就会还给你的。”齐昊勉这下又开始软磨硬泡起来,
“不成就是不成,你要是再盯住我的宝贝不放,我可是要告诉你父皇了。”华萱儿此时都急得搬出齐允了,见这小子总算松手,整个人就像是打了一场大战似的。
妈呀,人家说,与天斗天地斗其乐无穷,她现在与儿斗,这叫其苦不堪。
“那不打扰母妃了,孩儿先告退。”齐昊勉看着母妃腰间挂的令牌,心里已有了其他主意。
华萱儿见儿子离开后,总算长舒了一口气,这小子就是来讨债的。
“娘娘,你怎么是越发怕起三殿下了。”一旁的兰音掩笑偷笑道,
“谁说不是呢,他现在恨不得把手里最好的东西都送给那丫头呢。”华萱儿无奈回道,幸好儿子眼光不错,看上是那样的姑娘,要是那种作妖的丫头,她第一个弄死,也好过将来闹得家犬不宁,举国动荡。
“来人,去查问一下,昨天夜里梁司吏回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华萱儿立马派人去查探一下,不到两时辰便收来了消息。
“娘娘,这些官家小姐如今胆子是越发狂妄了,居然还敢买凶杀人!”兰音见娘娘听完消息后并没出声,便在旁说道。
“不过是平常事罢了,你虽在宫里,却又不曾见过宫斗,自然不清楚女人也是可以如同男人一样,为了权力欲望虚荣心做出残害他人之事。”华萱儿神色淡然回以一笑,这事其实也可以预想得到的,昨晚梁梧这丫头出了风头,自然会有人看不惯她,只不过这种手段实在过于低级,成不了什么大事。
“那,依娘娘所见,三殿下真的会对付那个刘萱萱和柳芷云吗,这两人背后都是朝廷官臣,此事不会被三殿下闹大吧。”兰音好奇问道,她跟在娘娘身边也有许多年了,这朝局之事或多或少了解一点点,也是担心三殿下做事会不会惊动整个朝局。
“让他去闹吧,他若是没这本事偏要揽这活,到时找罪受是他自个的事。”华萱儿不由笑道,正好也能通过这件事情看出她这位胡搅蛮缠的儿子究竟有没有点真本事。
时至中午时分,刘萱萱和柳芷云正躲在林府里,正在焦急等着小厮的通报。
“都快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回,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柳芷云有些惊慌失措看着旁边镇定自如的女子,这可是两条人命啊,而且还是官员呢。
“你急什么,这人要是死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刘萱萱平静说道,
“表姐,你说得倒轻巧,我是担心这事会不会露出马脚,万一被人发现,我们岂不是都要进牢……”柳芷云有些不悦看了她一眼,话说回来,当初这建议还是表姐提议的,怎么她就不担心事迹会败露。
“怎么会是我们呢,买凶杀人的又不是我。”刘萱萱好整以暇吹着手中茶水幽幽回道。
“你,你什么意思啊,明明这,这件事我们都有份参与,怎么就成了我一人的事。”柳芷云猛地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头骂道。
“你再喊大声点,就不怕别人听到吗。”刘萱萱猛地一拍桌子冷脸道,柳芷云吓得脸色发白,一个字也不敢多说,赶紧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