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格接到了密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密探内阁处找到齐昊勉,并向他讨要这次案卷详情。
“母妃真把这次任务交给你了?”齐昊勉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
“是啊,这是华妃娘娘亲自下的旨意,而且还有陛下的恩准呢。”梁格心情愉悦翻看着这次宗卷,之前听他有提及过这个凶手是修教人物,但背后很有可能会牵扯出更多的人。
“我和母妃说,让她把这事给撤了。”
“为什么?”梁格忙把他拉住,这明明就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下一次要想等到这样的机会,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若只是一般的人物,又岂会拖到现在。”他明白母妃是想借这次机会让这小丫头表现,但这些人都背景都不简单,不是她能对付得来的。
“我只是负责找出凶手,至于对方如何落网,我并不参与。”梁格知道他担忧自已,才出口解释。
“这些人可不仅仅是修教那么简单。”齐昊勉知道这事若不直接和她坦白,她是不会明白这些人不一般。
“他们都是来自仙朝。”
梁格不由得一愣,仙朝就是神秘的国度,听说就在西域那边荒芜的上空,不是什么人都能找到它,她曾经向往过仙朝,后来时间久后发现,仙朝其实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当他们来到晋原八方后,修为不升反降。首发
“这事你不用管,我来处理。”齐昊勉握过她的手,俊魅的五官柔和下来。
“我想这么做。”梁格这次并没抽出自已的手,只是摇头回道。她心里也清楚,娘娘这次就是想看看自已的能力到底如何。总不能危险就退到别人身后,这不是她以前的做法。
“那好吧,你得向我保证,此事绝不能自已一人行事!”齐昊勉拿她没办法,这丫头自已意见大得很。
“我会的。”梁格点头一笑,第一次感到身边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对了,我二哥决定带邱奴去仙朝寻海珠。”
“我们不去?”梁格下意识问道,
“若是都去仙朝了,谁来照顾母妃和父皇。”齐昊勉无奈笑道,梁格默然。
如今太子殿下和小公主去了仙朝都杳无音信,现又去了二殿下,昊勉总得要留下来,以防其他有心捣乱。
而梁格也绝不会想到将来她会成为一国之母。
梁格花了半日的时间把这十数起案件仔仔细细翻看了一遍后,心里也有了些底。换了身便装便带着数名官兵来到了柳府。
“你来做什么!”
近日受愧疚和病痛折磨的柳傲冬看到她出现在面前时,气得两眼通红。
“奉陛下之命前来查柳芷云之事。”梁格见到眼前这个瘦骨嶙峋的男子,有些惊讶,但很快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酸臭血腥的味道,说是伤口,也像因化脓形成的气味。
“呵呵,我妹妹都已经死去这么多天了,现在又还能查到什么。”柳傲冬突然笑了起来,柳家死了三个女子啊,一个是他亲妹,一个表妹一个表姐,这几日他做梦都梦到她们当初的音容笑脸逐渐变成凶神恶煞的鬼脸一路追着他,每晚都是如此。
“柳芷云出事的那天,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还有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她来之前翻看过柳傲冬的口供记录,觉得有些地方,总觉得他说得含糊不清,像是在隐瞒什么。
“那天夜里,我睡在隔壁房间,听到芷云在喊救命,当我赶到现场时,发现房里正有几道黑影正把她,她们的衣服……”柳傲冬说到这时,有些不自在看了一眼梁格,见她神色平静一脸严肃看着自已。
心里那点不自在反倒消除了一干二净,“当时表妹和表姐都倒在地上,脸朝下背朝上一动也不动,只有芷云还在挣扎着……”
“你还没说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得来的。”梁格突然问道,
“是在救芷云的时候被他们刺伤的。”柳傲冬避开她那份过于探究的目光,
“我能看一下你的伤口吗。”梁格再次开口问道,
柳傲冬似乎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只好默然掀开了盖被下的伤口。一股更为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梁格平静看着他腰上的伤口。
奇怪,这样的伤口不像是高手造成的,同一个伤口连续捅了几次,而且位置也有些奇怪。更奇怪的是,这柳傲冬直接改口叫他妹妹的名字。
“梁大人,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得上药,大夫说这伤口得要四个时辰敷一次。”
梁格见他脸色苍白憔悴,一副不愿再多说一句话的样子,便离开了柳府。
直到第二天傍晚前,梁格都在走访这些死者的家属,还会到现场去勘查,不过短短一天的时候,全金陵城的人都知道,这次朝廷派了个小姑娘来查此案。
更有不少好事者开始纷纷下赌注,赌这位小姑娘究竟能不能在五天之内破案。
“都忙了两天,可有什么消息了。”梁格刚从外面回来,此时正躺在院子里喝茶的男子笑问道。
“实质性进展的消息没有,倒是发现了不少疑点。”梁格有些疲惫坐在台阶上回道,
“说来听听。”男子将手中的茶碗放在桌上,饶有兴趣看着她笑道。
“奇怪的是,这些死者有的家属反应都很奇怪,有的是父亲,有的是兄弟,还有的是其他亲戚,而这些人据我观察他们和死者生前接触都比较多,也是他们最先发现死者,还有一点就是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口,奇怪的是他们身上伤口总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梁格想了想才回道,如今过去两天了,她手上还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消息,心里压力开始倍增起来。
“可是这些似乎与案件没有关系……”梁格这么一想直接恼得揪起自已的头发。
“怎么没有关系了,相反这两点在案件中都是很重要的线索。”齐昊勉走到她身边坐下来笑道,
“什么意思?”梁格突然一愣,抬头看着他有些疑惑。
“你想想这么多起案件,又有这些共同点,足以说明什么。”齐昊勉并没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引导她往更多可能性的方向想。
“说明……这些凶手在每次案件中都用同一种手段,而这些死者身边的目击者都有可能经历了一些事情,绝对和死者及凶手有关的秘密。”梁格自言自语说道,
“这不就解了。”齐昊勉捏了一把她的小翘鼻微微一笑。
“可是,他们打死不承认,我又能怎么办……”梁格无奈拍下他的手,这些人她还不能动用私刑,听昊勉这么一说,她确实意识到了这些人都在保守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也绝不会轻易说出来。
“那我建议你还是从柳傲冬这下手。”
“为什么?”梁格下意识问道,这柳傲冬明显比其他人更讨厌自已。
“因为他的破绽更多不是吗。”男子突而一笑,梁格内心为之一颤。他绝对是个天性通透之人,只是外人不相信天朝三殿下是这么一个人,论修为他或许比不上别人,若论聪慧,她想这世间少有吧。
“嗯,我这就去查!”梁格感觉到浑身又有劲了,
“都这么晚了,明天再去查,这事也不急。”齐昊勉一把拉住她的手往屋里走,她一整日在外奔波,这毒日头又那么晒,本来就不白,再晒都成个男子了。
“你在我脸上涂什么呀。”梁格被他拉进屋里后,见他从柜上取出一个小瓶,并直接在自已脸上抹了一层白膏似的东西,还能闻到一丝桂花香。
“美白补水护肤膏!”
“别,别,你弄到我眼睛了。”梁格的脸任他乱抹着,结果一不小心弄到眼里还有些刺痛。
“笨死了,你拿着,以后出门前涂一次,睡觉后涂一次。”齐昊勉无奈看着她呆头呆脑的样子,再一次问自已为什么会喜欢上她这种一点都没有美容意识的姑娘,这天底下任何一个小美人不比她好啊。
“这东西涂在脸上,真的会美白吗。”梁格后知后觉看了一眼自已的手臂,近半月来确实比之前黑了不少,反观旁边齐昊勉,有时候他站在太阳底下还会白得发光呢。
“当然了,这可是母妃调配的独家秘方,用的都是顶好的药材,光是这点都是千金难求,你还敢嫌弃。”齐昊勉看她脸上的护肤膏并没涂抹均匀,只好亲自动手替她抹开。
梁格抬头看着这个与自已再一次如此接近的男子,心脏虽在狂跳,但脸上却依旧不甘落于下风,就这么直直瞪着他。
“你是要和我比瞪眼吗,赶紧回去休息,别给本殿下丢脸!”齐昊勉看着她这张小脸蛋,大大的眼睛在强撑,明明就是在害羞,可偏偏弄出这么一副表情,令他好气又好笑。
“这几天,你会在我身边吧。”梁格离开房子前,有些不肯定回头问了句。
“当然。”男子抬头看着她时眼底有些惊度,但很快露了温柔的笑容。她越来越依赖自已了,对他来说,当然是件好事。
一觉无梦睡到天亮的梁格刚梳妆准备出门,府里的小厮匆匆跑了过来,说门外有人求见。
梁格以为是公事,却不想一脚刚踏出府门,差点被门外的情景吓得缩了回去。门外围观的百姓几乎把大门围得水泄不通,而门前正有几人跪在地上哭着,旁边摆放着一具女尸,脸上用白毛巾蒙了起来,而身上的衣衫却是凌乱的,心里顿时沉了下来。
“求求梁大人,替我死去的女儿报仇啊!”一位白发男人哭得老泪纵横,旁边的妇女只是捂着胸口不说话,脸上神情悲痛万分,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梁格下意识看见旁边不出声一直默默低头的男子,他给自已的感觉就和其他死者那些反应奇怪的家属一样。
“来人,把人抬进去。”见外面看热闹的百姓这么多,梁格只好让他们进来,其余人皆关在了门外。
梁格和找来的仵作一同查验了死去的女子名叫杨美玲,是个年方二八的姑娘,据说金陵城的长岭街里头也算是有名的美人,父亲杨方华是个商人,因为老来得女,对这个女儿也是百般疼爱,多次推了其他媒人的聘礼,却不曾想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这姑娘生前也是被人侵犯过,就在临死前不久,死因和之前死者一样,都是五腑六脏衰竭而亡。”仵作仔细检查了一遍后,才摇头回道。
梁格确定死因后,心里多少也有了底。
直接来到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子面前冷然问道,“你是死者什么人。”
“表哥”
“是你第一个发现她已经遇害身亡了?”
“是的”
“你和她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梁格继续追问道,却被旁边老夫妇打断了话语。
“梁大人啊,你问这些做什么,我女儿的死与他无关啊,梁大人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捉拿凶手啊。”老人一听也急了,他女儿惨遭这样的事情,死后也不得安生啊。
“我现在就是在查你家女儿到底是被谁杀的……”梁格突然扬声回道,见旁边的男子突然吓了一跳,脸上的肌肉不断在抖动着,额头上的虚汗也开始划落。
梁格不由得暗喜,或许从这人入手,说不定消息比柳傲冬来得还快。
“说,是不是你奸杀了杨美玲!”梁格突然厉声喝道,却没想到这话直接将两位二老给吓晕了,更意想不到的事情是,眼前这个男人突然倒地口吐鲜血身亡。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幕,梁格有些不知所措,当看到昊勉出现在自已眼前时,心里顿时安心了下来。
“他死了……”
“看来那些凶手是觉得他靠不住,干脆在他体内下了蛊毒,那凶手方才说不定就站在门外观望着呢。”齐昊勉检查了一番男子的尸体,再次证实了自已的想法。
“下了蛊毒……”梁格此时脑子有些混乱,凶手怕这男子说出真相,所以事先下了蛊,那其他人,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不敢说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