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现在终于是有了一点线索,所以现在再查起来也是有把握了许多。但是,依然得小心翼翼地查——毕竟不在自己国内,办事情自然还是要收敛的。
于是,明澈便又派上用场了。一大早,他们便派当归去请明澈。
首先,他们需要弄清楚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曲皖,到底是谁。
这个人,说她不重要,老皇帝还偏偏给她单独弄了一本儿书;但是说她重要吧,就连萧祁这个时常来南越出使的人除了知道她是萧祁母后的妹妹之外,也都一无所知,这就很耐人寻味了,一国之母的亲妹妹,最后居然落得个无人知晓,只留一个“不详”的介绍的一本空书。
距离明澈过来还得一段时间,两人便先开始讨论了起来。
时星河:“话说,你母后和父皇经常提到你姨母吗?”
“之前是经常提,但是自我母后去世以后,那老头儿就从来没有提过她了。”
“那你们宫中的人对你这个姨母熟悉吗?”
“不熟悉,可以说是很不熟悉了,就连之前我母后提过她的地方,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我记得,她从来没有提到过姨母是南越宫中的嫔妃。”萧祁似乎是有点儿怀疑自己记忆的真假了,说完还低下头努力回忆,甚至挠了挠头。
“其实吧,是不是宫中嫔妃倒也并不是特别重要,那位琉璃姑姑留下一个“曲”字,咱们现在知道的姓曲的人就只有这两个人,所以吧,我觉得这两个人的死因,才是最重要的。”
“是了。”萧祁道。
两人又开始冥思苦想,冥思到一半的时候,当归敲门表示已经把明澈带到了,还顺带捎来了明净小公主。两个人看见明澈就四眼放光,也没在意他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急忙把明澈给拉了进来,然后对他进行了非常亲切的问候。
时星河和萧祁满脸笑容,异口同声:“早上好呀睿王殿下!”
明净看自家哥哥没发言,便回道:“早上好各位!”
明澈简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个萧祁在搞什么鬼,于是看都不看他,不过时星河想说什么明澈还是很想听的,于是他选择无视萧祁,面向时星河,非常温柔礼貌地问道:“请问我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呢?”
明净复述:“请问有什么是我们可以为您效劳的呢?”
时星河:“……”为什么她听着感觉有些不舒服……
萧祁听着就更不舒服了,当场就变了脸:“你俩正常点儿说话行不行,我们就是想问你些问题,你怎么还给自己加戏呢!”
明澈:“……”他就知道肯定不简单。
“行,问吧,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然后,时星河和萧祁这俩货就又笑得一脸谄媚了——时星河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和萧祁现在能这么同步,难道沙雕真的是会传染的?
“——我们就是想问问,你知道你们宫中有一位姓曲的女子吗?”时星河问。
明澈有点儿呆滞了:“你说,姓什么?”
萧祁又有点儿不耐烦了,但是他还是好言好语:“曲。”
明澈简直想说这世界真的是有点儿小,姓曲的,还女子,这不正是自己母妃嘛!不过他们问这个是要做什么?
明澈还没回答,便被明净抢了先:“宫中唯一的曲氏,便是我们的生母,曲妃。”
这个信息量着实是有点儿大啊,时星河和萧祁两个人曾经也设想了无数种情况,可就是没想到曲皖竟然就是明澈和明净的生母,这个事情真的是他们可以知道的吗?!
明澈却表现的十分无所谓:“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她是哪一年入宫的?又是哪一年去世的,这些我都知道。”
明净:“为什么我不知道?”
明澈就很无语:“因为那时候你还不足两个月大,哪儿来的记忆,再加上父皇又不许旁人谈论母妃的事情,你自然就不知道了。”
明净:“哦。”
然后,明澈便开始了他的回忆:“我的母妃,姓曲名皖,是塞北人士,据她说当年是因为有仇敌的追杀才逃到了江南,在我五岁之前,我们是一直生活在宫外的,期间倒是也没有遇到过什么仇敌,也很平淡简单,回宫前,大概五六个月吧,小净便在母妃的肚子里了,五六个月后,我们便回了宫,但是父皇似乎也没有对我们母子太过上心,只是每月的月初来一趟母妃的寝宫,所以宫里的风言风语便一夜之间都流传开来了。”
明净年纪小,自然不懂,而她又深深秉持着不懂就问的良好习惯,道:“为什么?”
明澈:“……”他为什么会有这个不识眼色的妹妹?!然后,明澈选择性装聋,继续自己的话头:“那时在我母妃身边伺候的就只有琉珠一人,母妃说过,琉珠是自小便在她身边伺候的,待妹妹出生后,母妃没过多久便去世,再过不久,琉珠也消失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时星河和萧祁交换了个眼色:琉璃。
萧祁看了两兄妹一眼,表情非常不情愿的说:“咳咳,我母后,她的名字,是曲徽。”
时星河补充:“所以,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
明澈:“……”
明净:“……”
四人一起石化了……
搞了半天,原来两人竟然是表兄弟关系……
那之前两个人明面暗面上的各种针对各种不服各种想把对方在对方的国界内搞下台,现在想起来居然这么可笑……
但是现在他们谁都笑不出来了,多年来培养出来的两人之间浓重的胜负欲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因为这一点的血缘关系而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个人所处的国界也一定不允许他们两个如兄弟般相处。
如若只有明净,两方尚可交好,但现在有明澈,南越的君主又如此对北辰的国土野心勃勃,所以两人注定是要成为死敌的,按照现在的局势来看,南越虽暂时对北辰有所顾虑,但南越皇帝想要向外扩张的野心是藏不住的,总有一天,两国会燃起战争的硝烟。
他们全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