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河的眼睛在慢慢恢复,次日睡醒的时候刚一睁开眼,便觉得自己可以看见一点亮光了,不由得十分兴奋,周围的事物也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一点了,便连忙叫来了当归,跟她说了这件事情。
当归自然也是很兴奋,马不停蹄地叫来了萧祁,然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当归道:“昨天还一点儿起色都没有,怎么今天就突然能看到了呢……”
时星河不知不觉中就对梦境有了一点非常奇怪的看法,于是便想:自己昨天也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啊……嗯,除了梦里那个失明之前看到的场景……该不会是双重刺激之下,反而负负得正了吧……还真有可能是这样……时星河想。
可这也太扯了……
于是时星河随便找了个靠谱一点儿的理由说道:“我之前就说过嘛,本来就没什么大事……你看,这不就一点一点的好起来了?”
当归很赞同地点头:“嗯,说的挺有道理。”
眼睛虽说是能看的见一点儿东西了,可时星河还是觉得可能最近还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而且还是一些不太好的大事。于是她又让当归带着她去了王月暂居的那间小房子,打算和她聊聊天什么的,说不定还能知道什么其他的事情。萧祁想跟着去的时候,时星河还特意没让萧祁跟着去。
萧祁:“……我觉着我也没那么可怕啊……难道我去了还能让那小姑娘吓得说不出来话?”
时星河:“你想太多了,不让你去纯粹是因为不想让你跟着。”
萧祁:“为什么?难道来这里之后我变得惹人厌了吗?”
时星河:“……闭嘴吧,好好刺探你的情报。”
萧祁:“行吧,那你也赶紧去刺探你的情报。”
时星河:“这还用你说?”
两个人大张旗鼓地去了王月所在的那间小屋子,王月既没有被绑,也没有被虐待,一点儿磕磕碰碰都没有地坐在小凳子上窗户边儿看风景。
当归扶着时星河走过去,当归搬了个凳子,然后时星河便摸索着,也同王月一样坐在了窗户边儿。王月看了时星河一眼,又看了当归一眼,最终还是没有说话,时星河虽然看不清,但也努力辨认了一番,找到了窗口的位置,却也只是看着窗外,不说话。屋子里的三个人神色各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打算。
自从她被抓来之后,便没有一个人来和她说话,瞬间便想到了时星河被他们带走的时候好像也是没有人跟她说话的。她也是没想到,居然就过了这么短短的几天,被抓的人就转换了一下,成了她被抓。那段时间好像也是没有人跟她说话的吧……不对啊,好像自己也跟她说过些话的吧……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她自己在自娱自乐,自己跟她搭腔的时间好像也没有多少。之后的话,好像她一起床就去窗户口坐着了……也不知那窗户口究竟是有何魅力……居然能让她一起床就去哪儿。适当借鉴借鉴别人的做法总是没错的,于是王月这天起了一大早便搬了个小凳子坐到了窗户边儿上……然后感觉,似乎还真的挺不赖。如果没有外面时刻监守她的人的话,感觉就更好了……可惜她现在也提不了什么要求。
她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窗户口里边儿的风景也挺不错的,坐在这儿看风景,觉得一切都小了许多,就好像她所在的这个空间是一个大空间,而外面的世界是一个小空间,各种东西都会随机出现在眼前这个小空间里,有不时走动着的人,有偶尔出现在外面树枝上,木质的栏杆上,甚至窗户口的栏杆上的各种鸟儿,蝴蝶……整个都组成了一副极为和谐的画面。让王月移不开眼。
没事做,也没人和自己一起说话的时候,一个人坐在窗户边儿上似乎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可以让自己的心灵都沉淀下来,暂时忘却外界带来的束缚。
她正准备闭眼就这么在这儿睡一觉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是时星河和她不认识的一个人。她看了时星河一眼,又看了和她一起来的那个人一眼,并没有任何可以或者是想要交代的东西……事实上她也真的没有那么多事情可以知道。
可是时星河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见面的问候都没有一句。这让王月感到非常疑惑。她昨天见到了族长那个神棍,自觉他已经把他们做过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过了,她也自觉没有一个人听到自己被催眠套话是不会生气的……可是,被催眠的那个人现在坐在她旁边,她的眼睛还没有好,看不见东西,可是她也没有质问自己……难道是,她还不知道?那个叫明澈的家伙没有把族长的事情和她说吗?
微风掠过王月的发梢,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虽然幅度小,但也依然被当归收入眼底。
然后,王月似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开口道:“你们来这儿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是想要来套我的话,那就非常对不起了,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你们也不需要觉得我是在搪塞你们,现在,我很明确地告诉你们,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同时,也什么都不想知道。所以,你们过来问我,是什么作用都没有的。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们,你们可能是白跑一趟了。”
王月此时说出来的话句句带刺,却又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又过了一会儿,时星河才慢慢悠悠地说道:“我们今日过来并不是为了来套你的话或者说做些其他的事情的,只是单纯的过来陪你坐坐……另外,我还想跟你说一下,今天早晨,我的眼睛已经好一点儿了,你也不必如此过激。”
王月有点儿懵,但还是不怎么相信时星河现在的这番说辞,只是道:“好的,我知道了。”
时星河站起身来,当归马上过来扶着时星河,然后,时星河道:“那我便走了。你且安心,我们暂时不会对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