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躬身行一大礼，道“属下遵命，夫人。”

芸娘起身，打开隐藏抽屉，取出一包东西，递给阿虎，道“你先整理一下，以后就用这个吧，都是药材植物的，不伤身。”

“属下谢夫人。”阿虎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整套易容工具。

麻利打开，在脸上涂涂抹抹，一刻钟过后，又是之前那个黑瘦憨厚的阿虎。

“去吧，你可以挑个好苗子，给自己培养个帮手。去吧。”芸娘摆摆手。

“是，夫人，属下告退。”阿虎行礼过后转身离开，打开房门，气质又是一变，大步离开。

芸娘在屋里沉默片刻，收拾好东西，便起身出了书房。

白术白芨抱着小晨曦在院子里玩，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如今已经能给人明显的回应，看到感兴趣的东西，眼睛会直盯着不动。

现在不知白术逗他什么，兴奋的“嗷嗷”直叫，挥舞着两只胖嘟嘟的小手。

芸娘快步走过去，白术白芨二人屈膝，道“夫人。”

芸娘点头示意二人起身，小晨曦见到了母亲，嘴里“啊啊啊”叫着，张开双手往直往芸娘怀里扑。

芸娘从白芨怀里接过调皮的小儿子，小晨曦到母亲怀里，便在胸前一拱一拱。

芸娘将他拉开来，笑眯眯道“刚喝过羊奶，又想什么呢，小胖子，你看你的下巴，都变成三层了。”

小晨曦可不管那么多，吃不到香香的奶奶，将自个儿的小拳头伸进嘴里过干瘾，吃的是精精有味，哈喇子直流。

芸娘将小拳头拿出来，他还蹬着小腿抗议，芸娘轻拍小屁股，将他竖着抱起来，托着头，温柔说道“娘带你去看花花。”

冬季院子里花草都已经枯萎，所谓的花，是白术白芨听林父说，小孩要多看鲜艳的颜色，用布头做出来的绢花，挂在树上，风一吹随风飘扬，为小院增添色彩。

将小晨曦抱到树下，他探出身子伸出手，就想够到树枝上的花朵，芸娘往后退一小步，道“晨曦，只能看，不能摸哟。”

几次够不到，玩的累了，恹恹的靠在母亲怀里，打个小哈欠，昏昏欲睡。

……

陆非说是清闲下来，衙门事务也不能完全丢开，只比之前整日不归家好一些。

修路那边有张县尉支应着，张县尉本就管治安的，手下有十多个捕快。

日日督促工人上工，讲解安全事项。都是干体力活，一日三餐管饱，免费汤药，还有工钱拿，待遇好了工人们自然十分尽心。也没闹出过什么乱子。

纸坊有何典吏和李教谕。都是平价纸，比洛阳那边出来的纸价格要低上许多，因而也不愁销量，如今纸坊还在陆续扩建。

卫生纸的销量，居然一点不比普通纸张差，何典吏都打算再培养些工人，专门建座卫生纸坊。

因纸坊竹子需求量大，曲细竹子供不应求，如今许多有生意头脑的农人，专门架着牛车骡车到周边州县收购竹子，在卖予纸坊，赚个差价。

如今的斑竹林都繁荣起来，上工的工人多了，纸坊待遇好，工人在纸坊不远陆续建房子，家里妻儿做起了小生意，外来人慢慢多起来，人流量大，生意居然都还不错。

陆非每日到衙门点卯，听下属汇报事务，其他时候便将闲下来的人召集起来。

曲细大多村镇都有些或大或小的改变，唯有红杨镇。大多是山民，祖祖辈辈生活在大山上，靠山吃山，没有土地也不会种地，全靠打猎维持生计。

芸娘开了药材收购铺倒是多了份进项，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林家三人离开之前，林良专门先到陆非，提议山民可以养羊。

那时陆非忙着税收事务，便一直没有行动，如今空闲下来，这事便提了上日程。

衙门里都是些干实事的人，诸人这些日子四处搜罗来关于养殖方面的书籍，还向有经验的养殖户请教。

今日都围在一起，关于养殖业，拿个章程出来。

“我们这些天特意到红杨镇，勘察了地势，了解了山民们的生活。”先是王志开口道。

王志如今在衙门里挂了个师爷的虚职，没有品级，但做起事情来却方便许多。

王志如今分外满足，他只是读了几年书，头脑灵活，却连童生都没考上。跟着陆非一年多时间，如今也是正经的公家人了。做起事来干劲十足，分外用心。

“那里山路难行，我们之前少有人去过，每年的税收也从来没有收起来过。不知具体情况如何？”说这话的是何典吏手下的李文书，之前芸娘买山头就是过的他的手，他是曲细本地人。

“山民生活艰难，不会种植，山里树木浓密，也没有土地。全靠春季动物生长季，不能大肆狩猎。冬日山路难行，山上易积雪，不是没办法，轻易不会进山。”王志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此一来便只有秋夏两季，打来猎物到山下换粮食，住的也多是山洞。人烟稀少，有些几乎是一两户人住一座山头，山头也是各自分开，轻易不能进别家的山头狩猎，否则便是坏了规矩。今年开始学了采药，才多了些进项。”

“可否让他们迁居别处？这样散居实在不好管理。”陆非问道，陆非跟山民实在没有打过交道。

王志摇头“他们都是祖辈生活在那里，故土难离，都不愿离开，也受不了管束。所以之前大人提议的养殖，我觉得可行。”

李文书是管账的，首先考虑到的就是账目问题，遂问道“可他们生活如此困难，连糊口都难，如何买的起牲畜幼崽？”

这个问题陆非早考虑过，也曾与芸娘私下商议，便开口道“本官打算第一批幼崽由衙门出钱买，愿意养殖的山民，可免费领养，每年还二钱利息，待经济宽裕之后，可还本金。各位觉得如何？”

众人点头，道“此法可行，这样一来，便规避了懒惰之人，省得有人老想着不劳而获。”

李文书道“那采购幼崽就包在我身上了，我本家兄弟还有些路子，大批采购，价格上总会优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