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红墙那头。

落榜，总与失败连在一起，但若是要结合现实，古往今来一次便过的例子向来极少，但落榜后的悲伤与失落终究与第几次考无关。

往常很多时候，陈相锦都是一个极擅长隐藏自己真实情绪人，很多年后在那段红墙之上，陈相锦回忆起红楼初见鱼姑娘的那个晚上，依旧忍不住望向那处唏嘘不已，脸上满是怀旧的笑容与自嘲的感慨。

鱼薇薇一直安静听着，偶尔饮一口花酒，微眯着那双月牙儿般的双眼，没有说一句话，或是她认为，最好的安慰，莫过于全心全意的倾听。

陈相锦笑谈着那些事，似乎安慰这种东西，他本来就不需要，一次说出极多的话，也就只有到了口渴的地步，才停下来饮一杯酒。

酒渐浓，话渐乱，烛渐弱，明月依旧，鱼薇薇姑娘醉意正浓，轻轻靠在床上睡觉。

此时的陈相锦还沉浸在落榜的失落中，似乎来红楼真的就是为了买醉浇愁，今夜是他初来京都话说的最多的一天，也是酒喝多的一夜。

看似醉意的神情下一刻变为了平静，确定了鱼薇薇是真的昏睡过去，便起身要离开，却注意到了桌上那一叠小指厚的纸帖，上面写着的是一首诗。

不知怎的，他心血来潮，提笔写了一帖，用桌上玉壶压着，这才安然翻身跳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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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红楼内翻墙而出，绕过了天京主街，走的都是少人无人的街巷。西北街道一向少人，直至深夜也仅有几个饮醉酒的公子在下人的搀扶下匆匆回府，因为这里离皇城不算太远。

不多时，他便已经摸到了皇城西面的脚跟，这里是宫中杂役与城外内官交接之处，闲杂人等极少。四下探索，终于在某处阴暗的角落找到了那人。

柳叶青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到来人，开口便说道：“我倒是在此吹着夜风，你倒是快活潇洒了好一时才过来。”

陈相锦接过夜行衣，开始换上衣服，一边不满的说道：“我本以为你是要带我去什么山洞森林找剑，谁想到你却说你把剑落在了皇宫里。”

“在那地方被抓到的话，可是诛九族的罪，我总得做些不在场证明什么的，免得事后麻烦。”

柳叶青抱着双臂，笑着说道：“你怕什么，我对付宫中最强的两位，你负责去御书房替我偷剑，以你的本事没什么难度。”

陈相锦戴好了黑色的口罩，说道：“记得保管好我的刀，弄坏了你得赔。”

柳叶青扬了扬手上缠着黑布的刀，说道：“放心吧。”

一切都准备好，可陈相锦还是有些担心，说道：“两大高手，你真的没问题吗？那可是皇宫。”

“若是我有一剑在手，休说两大高手，即便是四大宗门那些个老人，也不在话下，你的刀是刀中极品，对我来说，也够用了。”

临了他看了眼高高在上的城墙，说道：“我先进去，待我把那个太监和禁军统领引出来，你再上，怎么走，你可记住了？”

“你可以放心。”

柳叶青眯眼微微一笑，说道：“合作愉快。”

说完这句话，他知道陈相锦并不会理会自己，戴上了一件黑色的袍子，便纵身一跃，脚尖踩着城墙表面，就像踩着平面，禁止奔了过去。

见到柳叶青有这等的轻功，陈相锦本就有些不定的情绪忽然得到了些许平静，或许这个家伙，真有那么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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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之中，某位年老的太监在给燃灯添油。太后最近的身体并不好，听说长公主特意从长河殿赶过来了，特意来伺候来伺候她老人家。有如此孝心是好的，这位常年伺候在太后身边的老太监也极为欣慰。

皇宫很大，入夜的皇宫却狠安静，看似平静里，其实不知道暗中潜藏着多少杀机，可西宫这边，有这位老人镇守，自然没怎么安排暗侍卫，这里的宫女没有东宫那边的拘谨，不必担心下一刻就会因为偷懒而遭到什么惩罚，所以大都半闭着眼睛打瞌睡。

因为添了油，油逐渐没过了灯芯，灯芯上的火苗也逐渐微弱，此时便需要挑灯。老人挑灯，然后火苗逐渐旺盛。

“点灯未必是为了悼念死人，而更大可能，是为了照亮前方的路，以免死更多的人，所以西宫的灯是常亮着的，人老了，总喜欢亮些的东西。”

柳叶青身上披着一件黑袍，虽然不入陈相锦身上的夜行衣简单利落，却在黑衣里更显阴森诡异，听见正殿里传来的声音，他不敢大意，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去看，平静说道：“挑灯不是件易事，若是挑的太短，灯太暗，若是长了，便不经烧，公公在西宫点灯十余年了，想来手法是极其奥妙的，抱歉，今夜多喝了些酒，不小心迷了路，便顺着公公点的灯来了。”

老太监放下挑灯的灯剔，慈祥笑着说道：“孩子，这儿可是皇宫。”

话音未落，只见灯芯上的火苗轻轻一晃，深殿内闪过一道黑影，先前还在深殿内的老太监忽然消失在了原地，就像夜空中一闪而过的蝙蝠，抬起两根手指，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便如同一把剑似的来到了柳叶青面前，这一指，便足够要了此人的性命。

柳叶青反应极快，那盏窗前火苗微颤的一刻，他便动了。这一指来的极快，想要抵挡极有难度。他双手一番，整个人在地面上向后滑行而去，黑色长袍在舞动飞扬。

待躲过这致命一击，他毫不犹豫拔出裹着黑布的刀，刀鞘与刀柄都裹着刀，一来可以防止手滑，而来又可以隐藏刀的真实模样，避免引出事后的麻烦。

一道寒光与寂静的深宫亮起，嚓的一声脆响，石子道前的空气仿佛被这一刀直接劈开。

初见陈相锦时，柳叶青便说过，自己是个剑士，最擅长的便是剑道，而如今却不得已用刀，但这把刀很直，同剑一般直，所以柳叶青没有对自己的所熟悉的功法临时做出什么改变。

刀即是剑，剑即是刀，剑法，亦同于刀法，柳叶青衣衫微鼓，眼神微亮，夜风大乱。

老太监一指落空，随即便在夜空中翻了个身，另一只藏在背后的手忽然伸了初来，手中还有一把精铁制的短剑，横劈了过去。

刀剑相遇，即刻分开，短剑的最大优势便是变化多端，老太监手中的短剑再次变化，在顷刻间便连刺了数十回。

柳叶青依然在后退，短剑的每一击都直刺要害，极为凶险，只是初次相遇，他便落了下风。

殿前响起一阵清鸣，那便是刀剑相遇的声音。骤然间，清鸣停止，就在刀剑最后一次相撞时，柳叶青连退数步，由先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