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古行无奈从床坐起来,不合规矩这种话他都说烂了,但又不得不重复一遍“深夜闯入男子房间,实在不合礼数。”
黑暗中的人似是知道他没睡,点亮了灯烛,一拂衣摆坐到他床边,一如既往的拿他的话当耳旁风“以往早就睡了,如今还没睡,是在等我?”
“右相若不来,我已睡下了。”鸩羽隔三差五就半夜偷摸过来,弄的古行每天入睡的时候,都下意识的等一会儿,一段时间下来,竟养成了习惯。
“那你不如早点嫁到相府来,这样你想什么时候睡什么时候睡。”
古行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绷着一本正经的严肃脸整日说这些浑话的,饶是知道她张嘴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心里早就做足了准备,可听到时,古行还是心里开始自动刷起静心经。
有只放肆的手捏到他脸,带着些粗粝的手指掐的他又疼又痒,这是一般大人逗弄孩童的把戏,如今被用到自己身,古行茫然的看着始作俑者那种依旧冰冷的脸,可那双眸子似是发现什么趣事儿般。
看着古行眸子里那片刻的呆愣,长睫无辜的眨了两下,鸩羽心都痒痒,又手欠一样的拽了人一下,手臂松开顺势捞到人的后脖颈就拉到自己怀里,光秃秃的头顶在夜间已经长出一些硬发茬,下巴搭在头顶的感觉并不怎么美好,但鸩羽还是没忍住“圣僧当真不想嫁我?”
古行什么时候有过这种经历,那次鸩羽亲他的手背都令他整个人烫了很久,如今对方的体温只隔着两层布衣,那种强势又清冷的新雪气息不容他有任何抗拒的将他包围,包裹着心脏的那层桎梏,和他根深蒂固的枷锁,伴随着心脏一下下剧烈的跳动,打破了一条条细碎的裂缝,有什么早就存在的东西从心底压抑已久,如今不安分的冒出了头。
他想嫁
或者说,他喜欢与她在一起,如果是和她这个人度过余生,那样的画面从脑海中划过,光是想想,他就想应下来。
她没什么明面的优点,整个人没有半分右相的官威和架子,懒懒散散,不苟言笑,总是端着一张正经人的脸,实则恶趣味又喜欢戏弄人,怕麻烦,话不多,但只要她话多时,总会让人无语。
可实际呢,古行听着耳边能听到的平稳有力的心跳,一如这个人的体温,她待别人如何并不得知,可很少有侵略者会在事后帮助百姓修缮赔偿,明明皇位唾手可得她玩闹一般的就放弃,理由他了解过后竟然哭笑不得,她竟一开始就嗤之以鼻,她肆意,散漫,没有规矩,又或许她的规矩就只是看自己心情。
但两人相处时,他一个没经过世俗的人,都能看懂那眸子里的放任和温柔,明明是那样冰冷的人啊,怎么就会,炽热到让人融化,根本无法拒绝呢。
若是有朝一日,她也会待别人这般,古行心想,他怕是会嫉妒疯了吧。
嫉妒
古行苦笑一声,自己居然懂了这两个字的含义
可做了僧人这许多年,根本无法顺利跨出这一步,他不由抓紧对方的衣摆,有些抖,他只听到自己细弱蚊声奇怪又顿挫的语调“我还没还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