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有必要为了我一个人做成这样,我会跟他们回去。”
曲泠鸢垂下眼睑盖住血丝。
他本不想伤害军方的人,但对方已经对壁垒做出了这样过分的事情,现在还需要顾忌什么呢?
好好去干一票大的不香吗?
他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韩梓欣以为他在害怕,到底有些不忍。
“可是…”韩梓欣欲言又止。
“没有可是,我走了,回见。”曲泠鸢冷着脸转身,长靴重重踏在地面。
他身被丧尸撕碎的衣服略显狼狈,露出白嫩又脏兮兮的皮肤,背影看起来那样决绝,还带着狠冽。
韩梓欣不知道该如何阻拦他,也没有办法去阻拦他。
认识他这么两天,少年的脸永远带着温和的笑意,从未有过如此暴怒凛冽的表情。
韩梓欣只觉得从这一刻起,自己仿佛彻底对这个少年心动了。
背影消失在门口,只留下了几个装满了物资的口袋能证明他回来过。
曲泠鸢朝着大门走去,正和安泠涯撞个对脸。
“你回来了?”安泠涯惊讶的跑前,就看到了他脸的冰霜,“你…”
“我跟他们走,你记得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见到安泠涯,曲泠鸢脸的冰霜褪去,露出笑意。
他给安泠涯一个拥抱,而后迈开双腿跑了起来。
稍微晚一秒,只要壁垒围墙被打破,外面的尸潮随时都会涌进来。
他不敢拿这么多人的性命来打赌。
安泠涯还没来得及反应,看着他疾速消失在眼前,心里涩涩的不是滋味。
本想去通知留在宿舍中的人准备撤离,看样子不用了…
安泠涯是个愿意牺牲自己去救陌生人的正直好青年。
但这已经不是他能选择的事情了。
曲泠鸢的特殊能力如果被发现,处境可能会更危险。
“等你回来…”安泠涯默默念着。
他真的还能回来吗?
——
大门前,长官正准备命令下属做下一波进攻。
围墙出现一个人影,曲泠鸢左顾右盼,找到了被丢在地的喇叭,捡起后冲着围墙下面大喊。
“停火,小爷来了!”
狂妄的语气让长官气的心脏狂跳。
抬手制止属下进攻。
若是失手打死了实验体,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你…回来了…”那个主张交出曲泠鸢的人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地,无奈的笑了笑,“对不起,希望你平安…”
愣了愣,曲泠鸢眼底再次晕染了血色,轻声回答:“好。”
“打开大门,让我们进去!”长官眯起眼睛看着围墙的狂妄少年,心里思考着把他抓回去要如何处置。
不听话的实验体,研究完就该扔掉了。
“大可不必。”曲泠鸢轻笑了一声,膝盖微微弯曲,一跃而下,正落在伤痕累累的装甲车。
长官眼中满是狂热,这等力量,真不愧是军方最完美的实验体。
“把他抓住,收队。”他冷声吩咐到。
曲泠鸢乖乖跟着他们回到了军方,毫无反馈。
他还没来得及吃晚饭,感觉有些饥肠辘辘。
军方暂时还不会亏待他,很快就给关押他的地方送一些食物。
还是原来那个地方来扣押他,但为了防止他再次做出逃离的事情,看守严密了不少。
关押进屋内前还收走了他身的武器。
曲泠鸢被压到淋浴间洗过澡,换了干净的衣服。
为了不影响后续的研究,军方还找来了医生为他疗伤。
暂时过的还算舒适,在伤势彻底痊愈之前,长官下令不许对他作任何研究。
完好无损的实验体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曲泠鸢悠闲又自在,甚至有些开心。
敌人自己把他带到了敌营深处,还有比这更好的结果吗?
外面看守的军队是实验基地的第一批人造人。
那个时候技术还不成熟,这些人没有自己的记忆和逻辑,全靠身安装的电子机械控制。
不用多说,这又是伊陵的强项。
想让他们站着就站着,想让他们躺着就躺着,这支军队不会说一个不字。
身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曲泠鸢休息了几天才准备开始行动。
长官真的以为一支军队的看守就能限制住他的行动。
伊陵一声令下,他们一动不动的看着曲泠鸢大摇大摆离开,还双手奉了自己的武器。
这次曲泠鸢和伊陵都没有心软。
伊陵直接摧毁了军方地下实验基地的监控,谁也看不到曲泠鸢目前的情况。
曲泠鸢决定这次跟他们玩一票大的。
军方仗着自己科技高,一切几乎都用电子控制,这给他行了最大的方便。
在没有监控和军队的阻拦下,他跑到培育室顺走了无数的种子和植物催化剂。
最重要的还是抗毒药剂。
壁垒内若是有人被丧尸咬伤,有抗毒药剂就能防止变异。
像曲泠鸢这种能和药剂一起产生抗体的体质不多,但提前注射药剂也会达到延缓变异时间的效果。
高层和骨干人员大多都龟缩在办公室和实验室内,路只有电子军队。
偶尔遇到一些伊陵无法控制的人,曲泠鸢会干脆近身搏斗给他们打个腿部骨折,只能趴在地看着自己越走越远。
“长官,疑似有黑客入侵程序,基地的监控已经全部失效。”下属赶忙报告。
“不可能,我们的安全程序……”长官话没说完,脚下的地面就开始剧烈振动。
电子提示音在室内响起。
“实验基地自毁程序已启动…”
提示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恐慌。
长官对着下属大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毁是为了防止实验时出现不可逆转的意外,而这个程序会直接毁掉整个实验基地。
也就是说,目前基地内所有人都会葬身于此。
是曲泠鸢让伊陵开启了这个程序。
他已经先一步拿了东西从基地离开,身后跟随着一大批没有被植入过记忆的人造人实验体,和那些能被电子控制的士兵。
只有这些人是无辜的。
那天前往壁垒大门的时候,安泠涯血淋淋的身躯还映在他脑海中。
那不是丧尸干涸的血迹,那是活生生流动着的献血。
或许是他太狠了,但在他眼里军队所有人都是一丘之貉。
他们根本就不考虑其他同胞的性命,一心只想着自己的组织。
甚至组织内都可以自相残杀。
至少他把实验体都救了出来,军方的人死不死,就不在他考虑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