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你先喝了茶醒醒神吧!”
赵丽莹见丫鬟端来一杯茶,急忙接过来给嬴正送了过去。
“好!谢谢!你熬了这么久先回去沐浴休息吧!”嬴正伸了个懒腰,顶着俩黑眼圈说道。
“不用!”赵丽莹熬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瞅准时机,一刀结果了嬴正,怎会愿意离开。
其实赵丽莹不知的是嬴正就算全盛时期,拿着刀杀他,估计他也躲不开,毕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战斗力为负的渣渣。
“好吧!我先躺一会儿,过半个时辰记得叫我!”嬴正连着打了几个哈欠,看了看还有一小半没有批改的试卷,踉踉跄跄的走到床边,一头栽下去就呼呼睡了起来。
赵丽莹等了两天三夜,就是为了有这么一个机会,当即抽出袖口的匕首,轻手轻脚的向着嬴正走去。
只见她闭上眼睛高举匕首,狠狠地向下刺去。
就在匕首快要刺到嬴正胸口时,赵丽莹却停了下来。
她前一刻还决心已定的出刀,可这一刻又开始犹豫了起来。
杀或不杀,在她的心里反复纠缠,窗子外的天色露出了鱼肚白,一声公鸡的啼叫,吓得她手一松,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不知道的是,窗子外的夜幕里,一直有个身影伫立在那里,仿佛雕塑一样巍然不动。
这个身影便是霜儿,此时她的铁索长鞭已经握在了手中,只要赵丽莹真的动了杀机,身为九阶武者的霜儿一击便可在赵丽莹未动手之前将其击杀。
霜儿是一万个不想来保护嬴正的,可是紫罗刹的命令,霜儿一直很遵从。
因此她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嬴正及他身边人的动静,以防有什么不测。
嬴正现在睡得跟猪一样,打雷都不会动一下,更别提只是匕首掉在地上的响动。
赵丽莹弯下纤细的腰肢,从地上捡起匕首,把嬴正的头发割下了一缕,便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砰!
书房的门被合上,赵丽莹一路跑,一路哭泣着出了嬴家大院。
“哼!优柔寡断,换成是我,早就把那嬴正大卸块了!”
霜儿打了个哈欠,感应到赵丽莹已经走了很远,这才哼了一声,返回自己的屋子补觉去了。
“大郎!大郎?”
两声呼唤,嬴正才缓缓醒了过来,迷迷瞪瞪的看到秀芹站在一旁,托盘里放着一只灰色瓷碗。
秀芹见到嬴正醒了过来,急忙轻声说道:“大郎你醒了,快把药喝了吧!”
“。。。”
嬴正翻了一个大白眼,心道又来这个,看来以后还是换换大郎这个称呼吧!
喝完醒脑的补药,嬴正站起身却没看到赵丽莹的身影,当即疑惑的向秀芹投去询问的目光。
“我听说,今天一大早,赵姑娘哭着离开了!”秀芹面色红润,支吾的说了出来。
“哭着?”嬴正看到秀芹的模样,当即恍然,看来要么是自己梦游做了什么,要么。。。也没其他什么原因了,弄得现在被其他人误会自己欺负了赵丽莹。
看了看窗外的太阳,已经是晌午时分了,嬴正直接走了出去,骑上追风马就出了城。
他其实从赵丽莹的表现和言语中,可以看出她有问题,不过究竟是什么,他只有找到才能确认。
过了没多久,嬴正便来到了一处破败的庄园,上面挂着的牌匾被灰尘覆盖,不过还可以依稀看出“赵府”的字样。
吱呀!
门被嬴正轻轻的推开,院子正中央立着一个坟头,在这荒凉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惊悚。
来到坟前,嬴正看着墓碑上的字迹,赵构的名字就在其中。
墓碑顶端用石块压着一缕头发,嬴正摸了摸自己背后的头发,不由咧嘴轻笑了一声。
绕过坟头,在往里走就是庄园的大厅和偏堂,可以看出有人居住时的奢华景象。
嬴正在大厅找到了满地灰尘中的脚印,看脚印的大小的确是女子,于是跟着脚印朝后院走去。
一进后院,齐腰深得杂草被踩成了一条小道,偶尔还会有野鸡扑棱着翅膀惊飞。
推开一扇破旧的木门,嬴正看到一个女子和着衣服躺在木板上沉睡,脚步轻缓的走近一瞧,不是赵丽莹还会是谁。
这间屋子很陈旧,不过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可见赵丽莹是个特别爱干净的女子。
嬴正满屋子转了一圈,发现屋子里粮食少的可怜,馍筐子里面一个发了霉的馒头,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唉!我究竟是对还是错?”
走到窗子边,嬴正看着院子里凄凉的景象,想起了许许多多因自己而死的士兵。
那些士兵也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他们也有自己的妻儿老小,如今他们魂归何处?妻儿老小又该如何生存?
嬴正想到这里,再次长叹一声,心中迷惑却始终未解。
“谁!别过来!”
嬴正被身后熟睡的赵丽莹打断沉思,不由转头看了过去。
就见赵丽莹此时已经醒了过来,整个人颤抖着躲在角落里,双手拼命的握紧匕首。
“你醒了!”
嬴正平静如常的打了声招呼,正准备迈步上前,却被对方厉声喝止了脚步。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一直沉默了许久,整个屋子安静的可怕。
突然一只老鼠从房梁上掉了下来,唧唧两声然后快速的从赵丽莹脚边再次爬上了屋顶。
女人哪有不怕老鼠的,赵丽莹再也撑不住,直接双腿弯曲,双手抱头痛哭了起来。
“你父亲。。。”
嬴正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蹲下身体刚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是秦国储君,我是一个刺客,不用再戏弄我了,要杀就赶快杀了我吧!”赵丽莹忽然抬起头,往一旁挪了一下,拉开与嬴正的距离,然后面色冰冷的说道。
“你父亲的怎么样,我就不说了,站在你身为子女的立场,我能够理解你的仇恨!”嬴正见赵丽莹对自己比较警惕,于是干脆站起身,重新回到了窗子边。
嬴正见赵丽莹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再次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比如你父亲他走了自己选择的路,而你我还有这众生,何尝不是走了自己选择的路!身不由己这四个字说起来极为普通,可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会知道这四个字如同万斤重量,压的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