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一捧水洒在脸上,高岸缓缓抬起了头。
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以及脸上那只特别明显的左眼,他微微怔了怔神。
红眼病?
美瞳?
还是……偷看隔壁美女洗澡,被对方用热水泼的?
三个问题自脑而出,高岸抬手就将偷看美女洗澡这个选项从脑里抹杀掉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面前的镜子,
镜子里的他,
五官精致,
眉毛端正,
长着一张非常冷峻的脸,
除了那只红透了的左眼以外,其他方面完全表明了他不是校草级别的,也是班草级别的。
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做出偷看美女洗澡这般下俗的事来?
至于美瞳,那更不可能了。
高岸上辈子虽然没用过美瞳,但是他戴过眼镜,这类眼睛用品戴在身上肯定会有感觉的。
排除掉后面两个,那只剩下第一的红眼病了。
高岸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红眼病也不是什么大病,有得治。
他从洗手台上抽了两张纸出来,很温柔的擦了擦自己的左眼。
然后,
擦着擦着,
纸变红了!
高岸瞬间睁大了自己的瞳孔,他脸色怪异的看着手上被染红的白纸,嘴巴不自觉的张了张,
紧接着脱口而出:
“我透,这尼玛不会是……写轮眼吧?”
透了几秒后,高岸又取了两张白纸出来。
他把白纸裹成一团,又用手卷了两下,打算用卷的那头轻轻碰一下自己的左眼,看下到底怎么回事。
结果,
红的,
依旧是红的。
不,应该说是血红的!
这一次高岸看的清清楚楚,白纸触碰到左眼的眼角膜时,瞳孔自动渗出血来,然后瞬间染在了白纸上!
这景象就像一张白纸掉到了一瓶盛满了黑墨水的瓶口上,只不过他这里是红墨水。
“有点日怪啊!”
高岸将手里染红的纸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重新站在镜子面前。
他审视着自己,同时在思考这个世界。
从环境上看,他现在处于一个豪华洗手间里,就跟爱情公寓里的张伟一样,每次出场都在洗手间。
从服装上看,镜子里的自己穿着,
黑色风衣,
高帮鞋,
修身裤,
这分明是现代人的穿着!
“难道这是个平行世界?”
正当高岸疑惑不解的时,洗手间的门开了。
高岸扯了扯衣领,本能的朝门口看去。
几秒后,他便看见了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
这胖子,也看见了高岸。
但是他随意暼了高岸一眼,就转头开始解自己的裤兜拉链了。
解着解着,
他突然整个人一愣,又把头转了回去!
两眼相交,
四目对视!
一个是初来乍到的穿越者,一个是本世界的土著,
当然,高岸这边就比较慌了。
他作为一名新人,还没有了解这个世界的底细,就被当地的土著盯上,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都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要钱?
要命?
还是要……身子?
“额……怎么会有要身子这种想法?”
高岸停止了幻想,他觉得不能这样对峙下去了,长久的沉默只会让他越来越被动。
显然,他是不会让自己一直被动下去的。
所以,他扯了扯衣服,开口道:
“你瞅啥?”
语气强烈,咬字清晰。
高岸甚至还向前伸了伸自己的脖子,因为他感觉这样能突兀出他莽夫的意志——不虚任何人。
世人皆认为莽夫是铁头娃,高岸偏偏不以为然。
他觉得莽夫除了头铁以外,还很生猛!
以著名生物非洲平头哥来说,它的八字真言: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高岸自然是做不到滴。
但,真谛只需要领悟一点点就行。
这玩意要的就是个气势。
现在气势摆出来了,就看对方怎么应对了。
果然,
胖子在听见高岸开口后,眼睛越发震撼了。
他来不及洗手,直接将摸过裤裆的双手摸向高岸。
哧!
高岸想反抗,但是胖子的速度太快,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加上他们距离的也不是很远,所以胖子得手了。
被近身之后,高岸只觉得自己的脸被一双油腻的手抓来抓去,而且对方不仅抓,还在揉。
力度方面,不大不小,勉强能接受。
只是,
为什么,
会带有一丢丢骚气?
味道闻着闻着,高岸忽然想起胖子进门后掏裤裆的动作,整个脸瞬间变黑。
他推开胖子,微微皱眉道:
“死胖纸,你是不是一个月没换内裤了?”
胖子不以为意,对于自己换没换内裤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面前的这个人!
“老板,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见鬼了。”
“老板?”高岸眯了眯眼,开始打量面前的这个死胖子。
西装,
领带,
啤酒肚,
以及擦的蹭亮蹭亮的皮鞋。
这一副道貌岸然的打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但,就是这个人,喊了自己一声老板。
看样子,这副身体的原主人和这个死胖子的关系不浅啊。
不过既然是熟人,那危险性就大大降低了。
高岸重新掬了一捧水洒在脸色,直到完全闻不到那股骚味他才转过身来。
“抱歉,你认错人了吧,我根本不认识你,也不是你所说的老板。”
穿越者法则之一:
遇到熟人一定不要上去认熟,最好装作不认识,让对方误以为你失忆了。
这招叫欲擒故纵。
当然,如果你继承了原主人的记忆,当我没说。
“不可能老板,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高岸。
有那么一瞬间,高岸觉得面前的这个胖子是自己仇人的,因为只有仇人之间才会怼这句话。
但,看胖子叫他老板时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不像是装出来的。
所以,
高岸点了点头,开口道:
“行吧,你叫啥名字?我看能不能想起点什么。”
“薛胖三啊,老板,你以前喜欢叫我三儿。”薛胖三说完,停顿了一下。
接着开口:
“老板,你的意思是说,你失忆了?”
“差不多。”
薛胖三还想说点什么,但厕所外面突然传来了喊声。
“三少爷,宴会马上开始了。”
高岸也听见了,他顺手扯了点纸擦了擦湿润的手,然后指着门口说:
“你的人?”
“不是。”
“那他在喊谁?”
厕所靠里,一个单间突然推开了门。
接着,
一位穿着非常时髦的青年走了出来。
他路过高岸身边时,把自己的黑色墨镜往鼻梁那里推了推,然后好奇道:
“写轮眼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