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没能睡多久。
凌晨两点左右,秦容就醒了。
她后背湿了一身冷汗,室内的恒温系统检测到她的体温,温度已经自动调低。
这具身体的睡眠质量不好,每天都有固定的睡眠时间,一到时间就醒,有轻微的响动也能惊醒,醒了之后就很难再睡着。
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呆,灵魂受得损伤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反而是身体上的伤口,怎么也不见好。
秦容看了眼桌边染血的纱布,忍不住感慨了一下。
无论是分裂出去的灵魂,还是契合度高的灵魂,好像都是天生的劳苦命,衰的很。
好像她这个体质天生就不平凡,必须得万众瞩目才行。
左右也睡不着了,秦容就翻看了一下那份从金戚那盗取的资料。
是一份名单加一堆看不懂的数字,数字大概是某种密码,而名单……
秦容尝试回想了一下,可是这方面的记忆很模糊,也许这个世界的秦容也不知道?
秦容只记得她是为联盟服务的,毕业后就申请在战乱地区做指挥,经常游走在边缘地带,在找一群不知长相也不知名的人。
她中间有几年的记忆尤其模糊,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回了联盟,还去首都星找了沈溪的父亲,以情人的身份待在沈溪身边。
没有001的弊端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来了,她有点后悔之前嫌弃对方。
秦容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可时间还是过得很慢,她有点无聊了。
秦容又在床上发了会呆,然后坐起来,穿好衣服,准备出去看看。
还要在这个星域生活好几天呢,不如趁现在好好打探一下这里的情况,找找001。
只可惜她刚踏出酒店门口,就在寂静的城市下沉默的顿住脚步。
星际时代下的战争发生的时候总是触不及防,但大规模的机甲战斗却不常出现,因为杀伤力太大,容易造成当地势力的包围,也会引起联合组织的重视,有时候显得得不偿失。
于是就有无数小规模战争出现了,而且是各个领域,涉及面极广阔。
受大环境影响,哪怕稍微靠近战乱地区的居民都不会选择在夜晚行动,因为黑夜里作奸犯科的人太多。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容扯了扯嘴角,把自己隐藏在角落里,尽力不惹人注意。
秦容分不清这里的地域划分,但为了让那个毛病多的少爷有个美好的旅行体验,特意找了一片靠近行政分区的酒店,换句话说,这个地方的防御是整个北海星最高的。
最高的防御,最安全的地方,正在发生一场破坏力惊人的火拼,而这个地方离他们住的酒店并不远。
周围似乎安装了隔音装置,这么大的动静也没造成恐慌,但更大可能是这里的居民已经习惯了,听到了也不出门。
但秦容不能保证战斗不波及到酒店,唯一欣慰的是这周围都是商业区,没有多少无辜路人被误伤。
战斗范围内,几台机甲正在对决,炮火纷飞,周围还有卫兵端着枪紧张的护着这片地区,应该是防止人逃跑。
周围安装了离子隔离装置,那层蓝色的屏障看起来非常坚硬,至少是二级防御屏障,但是在机甲的炮火下应该坚持不了多久。
秦容猜测,应该是那两个带着机甲的闯入者被包围了。
联盟机甲管控严格,非军队严禁使用,但也不妨一些人用其他渠道进行非法买卖,能够这么明目张胆带着机甲战斗的,不是军方人员,就是星际海盗。
可海盗们不会在乎普通人的死活,而那两个人却在下意识避开居民区的方向,只是专攻屏障。
秦容想了想,觉得要不还是先把那少爷给带走吧,至少先换个地方住,不然北海星多事之秋,保不齐哪里炸出来的弹片就伤了这位金贵的少爷。
她刚准备撤退,脚还没挪几步,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一个非常眼熟的人。
那人也看到她了,立刻冲她挥手,还做了一个秦容完全看不懂的手势。
秦容:“……”
怎么说呢,秦容虽然觉得他眼熟,但想回忆起来还是不太容易的,怎么也得缓冲一下。
然而那人见秦容半天没有动作,也不知道是脑补了什么,竟然还了然的点点头,然后就从另一侧的街道消失了。
秦容:“……”完全看不懂这是什么操作。
但心里隐约升起了一点儿不祥的预感。
秦容果断按原路返回,不想在这里逗留太长时间而惹麻烦,不过刚拐了一个弯,她就又一次见到了那人。
或者说对方就是在这条路上堵着她呢。
“秦指挥!”这人气喘吁吁,看上去还挺急,但秦容还是没能想起来他叫什么。
他昂首做了一个军礼,做了自我介绍:“我是一处的队长,叫王海星。”
秦容迟疑的点头。
“您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在南海区的军队待过,曾经有幸跟您出过同一个任务。”
王海星看到秦容似乎很高兴又很忌惮,不过他很着急,没做过多修饰就把他目前的窘况说了一遍:“是李洲说您在这里……秦指挥,一处这边之前接到任务,是要对北海星军统进行秘密调查,首都星那边怀疑这里走私军火给黑商,从中谋利,但是我们这里遇到点麻烦……”
“等等!”秦容打断他的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一处接到的任务,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那个……”王海星结巴了一下:“是李洲说您会帮我们的,他说您欠他一个人情。”
哦,秦容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心想果然债是躲不掉的,这还没满二十四个小时,要债的就来了。
但是秦容总指挥的名头早在军统那边除名了,换句话说她现在是个普通公民,可这小子不仅叫她秦指挥,还把自己接的任务随随便便跟她说了,而秦容的名声在军政界也并不好。
秦容盯着王海星看了一会,她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人长的眼熟,却叫不出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