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肠响起警报，但立刻就圆了回去：“说了多少次了，我是超智慧体，是不会有这种无用的人类情绪的。”

无用的人类情绪？

楚瑶半信半疑，但眼见着训导就朝这边来了，楚瑶也只能夹起尾巴溜进了教室，继续开始自习。

楚瑶上一堂课就完成了一大半作业，剩下的内容不像数学那么麻烦，只是照旧还是要过一遍，粉肠倒是没掺和，只是在楚瑶做完的时候，粉肠就跳出来给她进行订正讲解。

虽然被一个看不到的机械音指导的感觉很诡异，但是粉肠的指导相当专业，也和楚瑶现在的程度很契合，又是一对一，楚瑶被迫专注，效果竟然和正经上一堂课差不多。

“把政治书拿出来，不是这一本。”粉肠的机械音再次响起，楚瑶偷懒，拿了近处的一本书，果然自己和粉肠这种超智慧体是不能感应的。

不过倒也不怪楚瑶偷懒，她政治书现在主要学的是政治生活，另一本哲学生活考点不多，也才刚刚学习，楚瑶翻开来看了眼最近教的内容，也慢慢想起来，好像下一次月考，是考了不少哲学生活的内容，她上一次的周围的同学都不太重视哲学生活这一本的内容，所以普遍成绩不大好。

眼看着这一节自习课就要上完，楚瑶同学已经开始一本正经地预习哲学生活的内容。

“高中教课书上的哲学内容其实很浅显，但其实在我的认知里，哲学却算是一个难点，它反映着人类对世界的思考，虽然人类的思想有些无用，但却也是我无法彻底理解的范畴。”粉肠在楚瑶预习的时候不由感叹。

的确高中政治课程涉及的哲学内容都是一些很浅显的辩证思维，全靠背诵就能掌握，所以就算很多学生不记得复习哲学，考试前一目十行扫过几眼，也没考的太差。

楚瑶心里却不禁咯噔了一下，却极其强烈地控制住自己往其他方向联想的欲望，只是尽量平定心神：“那么粉肠，你为什么能和我交流。”

“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力比多嘛？”粉肠也感觉到了楚瑶的情绪波动，但也不挑明。

“那你是来自力比多嘛？”粉肠没料到楚瑶的思路会突然转到这上面，楚瑶只感觉脑中寂静了好几秒，粉肠通过一系列的运算，又是一段没有情绪的回答：

“我了解你心声的方式和力比多的交流方式是有区别的，这不在你的理解范围。”

也不在我的。楚瑶绝对不可能听见的念头，环绕着粉肠。

自习课时间到了，一溜穿着精致西装制服的少年少女披着夜色，如同从大网中返回海洋的鲶鱼。

秋老虎没了白天的威势，隐藏起来的寒意在夜晚悄悄占据，丝丝不明显的冷风，有意无意刮过楚瑶的脸蛋，胳膊，刚开始还没感觉，但等到了公交车厢内，乍一进入无风的环境里，那丝寒冷就出来从骨头缝里漏出来。

楚瑶本能将身上的牛仔外套紧了紧，不知是不是到深夜的关系，楚瑶眼前有一瞬间恍惚，要收回手的时候，手指无意弯曲，，手指一捻竟然，一股诡异触感在指间反复辗转——

“秋蚊子。”粉肠的机械音淡定道。

啊啊啊啊啊——无声的尖叫在楚瑶喉头炸开，于此同时磁带卡带般一格一格的笑声也环绕着她。

啪——一刺啦啦——伴随着一阵小而明亮的闪光，锐利的目光聚焦到那一点闪光的瞬间，就那么一道视线，闪光中心忽然一黑，一股异常的焦臭味散开，修长的五指无心又似有深意地在桌面有韵律地上下敲击了一番。

实习编剧有些紧张地看了看角落里在工作的总监，在做笔记的手指不由对笔杆上了劲，骨缝间隐隐有闷痛。

说实话，这个主编虽然年纪小，但文笔和能力是真的好，虽然是写网络小说出道，但根据他的经历，第一部小说的版权吃了点亏，就直接自己运营组织网站，一边运营，收服整编一票风格各异的优秀作家，一边在写作，一年一部长篇不算高产，但篇篇风格各异，但都精彩异常，其中更是展现了一个个神秘又华丽的世界，她学习编剧知识多年自然知道编撰世界观是多么复杂的工程，尤其这样每一部都编造一个体量相当庞大的世界观，虽然很多设定都有些漏洞，但对于一个主业明显不是做文字工作的人来说，实在可以说是优异了。

不过她心里一直有一个问题，在那一声枇杷之后，某根神经忽然和那个问题连接，脱口而出：“DIPPER，《登陆》里的故事，会是真实存在的嘛？”

被问到的DIPPER愣了一会，嘴角绽放开一丝诡异笑意：“你觉得呢。”

气氛陷入一秒尴尬的沉默，下一秒俊美少年绽放开恶意的大笑：“哈哈哈啊哈哈，当然是假的啦，不过灵感是我前年去圣克鲁斯听到一个关于美人鱼传说。”

“美人鱼传说？”

“对，很多人类的世界的传说里，人鱼都拥有长生不死的能力，但一个教堂主教爷爷和我说，他的一位祖先曾经在小时候被掳入人鱼世界，成为了人鱼公主的新郎，可在真正结婚的那一天，主教祖先逃婚了。”

“啊，这不就是登陆里的莉莉丝公主嘛，不过性转了而已，唉，所以您为什么在性转之后也把结局逆转了呢。”编剧不无惋惜地打开手边一本《登陆》的精装版，随手一翻，就翻到一张插画师为莉莉丝公主创作的华丽插画。

少年看到编剧手里的插画也不禁沉迷似的托腮欣赏了起来，发出无奈又欣喜的痴笑声：“唉，所以，把美好毁掉，你们读者才会记住啊。”

“啊，这样的嘛，你还真是个后爸。”编剧有些不服气的鼓了鼓嘴巴，没错，眼前这个时而张扬，时而淡定的少年，是业内有名的后爸作家，他不会把主角写死，但肯定会设置不上不下甚至还很憋屈，但却又相当现实合理的结局。

一阵嬉笑打闹过后，上下属的两人终究还是回到了自己未完成的工作上，而在电脑背后少年却是一脸无奈，没办法啊，那个老爷爷实在神通太大，他可是不敢随便改人家的家族史的说，尽管自己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