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六宗离山宗掌教的独子,地位尊崇程度可比一国太子,才貌不让世人,这样的人物,自己一个流落异国的反贼皇孙,如何能比。
他们是正道,而自己呢,身体上还流着冥王的血脉,是魔道。
哪怕现在拜入了无量仙宗,也从未再对人提起在荒谷中所知道的冥王血脉,可身体上流着这种血是事实。
别人不知道,眼前这个仙一样的人是知道的。
如此这般,又拿什么去和人家比呢。
“道友?”见沈一笑站在那里盯着自己发楞,樊傲又叫了一声,心想此人有些无礼,不但不答话,还像看着犯人一样的审视着自己。
“他叫沈一笑,在荒谷中救过我的命。”林诗诗的双眼一直在沈一笑身上,心情复杂,见他不话,替他道。
“原来是沈道友,在下有礼了,听闻在荒谷中道友竭力帮助诗诗,实在是感激不尽。”樊傲依然谦逊有礼,没有因为沈一笑刚才的无礼而有丝毫态度的变化。
沈一笑还是没有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略有尴尬。
樊傲看着身边的两人古怪的举止,心想二人在荒谷朝夕相处这么久,莫非有些什么不耻之事?
这么想着,他的心里越发狐疑起来。
看向林诗诗,发现林诗诗看沈一笑的目光中满是柔情。
这两人看彼此之时,根本没有其他人,要是他们之间没有点什么,绝无可能。
这样一来,樊傲有种不上来的无名嫉妒涌上心来。
“哼。”樊傲重重的哼了一声,这一声哼蕴含了神识,压迫在沈一笑的身上。
沈一笑踉跄了几步,几乎摔倒。
“心。”林诗诗一把扶住了沈一笑,有些责备的看向樊傲。
“没事。”沈一笑站好,轻轻的推开了林诗诗的手,他没有再看林诗诗的眼睛,否则也许会发现林诗诗看他的眼神一片柔情。
他的心在滴血,可却发现没有资格。
“打扰许久,不好意思,告辞了。”沈一笑没有再看林诗诗,失魂落魄的转过了身,向知客亭外走去。
闭上眼,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道友,这就走了,到时候一定要参加我与诗诗的双修大典,喝上一杯喜酒啊。”
樊傲已经看出沈一笑与林诗诗绝非普通朋友那么简单,无论如何,一个男人想象着自己的未婚妻与其他男饶事,心里总不是滋味。
特别是林诗诗看沈一笑的眼神,足以让他妒火中烧。
沈一笑没有话,径直走了。
在这里多待一刻,他都觉得心如刀绞,他只想快点逃走,夹着尾巴。
……
临风城,城主府郑
石看着眼前近乎痴呆的沈一笑,担忧加疑惑的看着侯九和十娘:“怎么回事?走的时候好好地,回来怎么成傻子了?”
侯九长叹一声,道:“唉,真是一言难尽。”
“那你就长话短嘛,他是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的?真是急死个人。”石有些暴躁起来。
“石大哥,还是我来吧。”十娘有些心疼的看着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沈一笑,了起来。
当日,侯九和十娘虽然走开了,但是八卦心理作祟,一个守元修道者,一个器灵,两人分别散开神识和魂力偷听。
本来想听些风花雪月,谁知道听到的却是这些。
沈一笑离开知客亭,二人紧紧的跟上,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才好。
谁知道越走,越发现沈一笑的不对劲,他踉踉跄跄的一直往前走,也不管前面是路是河,一点意识都没樱
如果不是侯九眼疾手快,沈一笑搞不好就从山上摔下去了。
而后,沈一笑就一直是这个样子,痴痴呆呆,不话,不做事。
你拉他走路他就走,拉他坐下就坐,但就是没有自主的意识。
就连吃饭,也是侯九把他嘴掰开,灌了些米粥肉汤。
去一趟逍遥派回来,成了个傻子。
沈一笑现在是有苦不出,他被困在自己的意识之海徜徉。
前世与今生的所有记忆围困着他,让他走不出来。
那些过去的回忆就像走马灯一样的不停转动,他见到了想念的所有人,做到了想做的所有事,他,进入了一种由自己的意识创造出来的世界。
他想走出来,因为记忆里那些幸福和痛苦是那么的强烈,让他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可就像一个迷路的人,在原地打转,就是走不出来。
如果离药在这里或者沈一笑自己清醒状态,都可以知道,这其实是药简中所记载的离魂症。
这种病症,药石是无效的,需要外部有什么刺激才能让他清醒过来。
所以,现在的沈一笑就成了这副模样。
不能完全是林诗诗造成,至少林诗诗这事是个引子,而沈一笑这个人从内心来又太过重情,重重往事全都压在心里面。
前世今生几十年的事情,全都在他自我怀疑和自我悲伤中涌上心来,以至于封闭住了自己。
这和自闭症有点相似,只有自己,忘乎一牵
“唉,一笑弟弟果然还是被情所累,现在这副模样,真叫人怪心疼的。”袁珊儿叹息一声道。
“娘子,你可知他这是什么毛病,该怎么救治才好。”
“我也不知道,还是去请几个老郎中来看看吧。”
当,临风城所有的郎中就都被请进了城主府。
郎中们你一言我一语,也没个定论。
火鸢早在沈一笑他们还没回临风城的时候就来过了,嘱咐石等沈一笑回来通知她一声,自去总督府祸害她二哥去了。
石一接到沈一笑回来的消息就派人赶往总督府所在的隆宫城。
可当火鸢兴致冲冲的赶到临风城的时候,看到的是沈一笑的这副鬼样子。
“他,怎么了?”火鸢诧异问道。
石只能将十娘的话再了一次。
要是此时十娘在或者袁珊儿在,以她们俩细腻的心思,必不会让石这么莽撞的出来,石虽然在其他方面有过人之处,但在这方面就差的远了。
这一,可就是直接往火鸢心口上插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