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性感的女人的引导下,郑久来到了船舱之中。即使这艘船经过清洗,甲板一尘不染,但是那种令人不适的血腥味依旧弥漫在走廊里,让人感到微微的恶心。
郑久在船舱里四处看着,显然这艘船已经经过了非常大规模的改造。让还算熟悉这种船型的郑久,都差点迷路,只能是凭着感觉知道自己大概在船的什么位置上。
“想不到在这艘船上竟然有如此豪华的房间!”郑久惊讶于眼前的景象。
本来应当是船尾指挥桨手们划船的水手的位置,被一个华丽的房间替代了。不仅是用厚重的木板搭建起了房间,更是在里面放置了各种豪华的家具,以及一张铺着丝绸的大床。郑久一抬头,敏锐地看到在房间的侧方,还在船体上开了两个窗口。
“怎么样?你在七丘之城见过这样的房间吗?”那女人调笑着问。
“不,七丘之城没有这样豪华的房间。”郑久摇了摇头。
“那你做上来试试!”女人坐在床上,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咪,伸了伸胳膊躺在了那丝绸之上。凭借那微微透出来的白色羽毛,郑久断定,这里面恐怕是鹅绒。
“不必了!我在七丘之城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克制自己的欲望。”
“看来他们还是教了你点东西!”
“当然,我自认学习的还不错。所以,我猜你是想要和我谈些有趣的事情。”郑久说着,就坐在了房间里的躺椅上,那上面铺的也是用丝绸包裹着鹅绒制作出来的垫子。坐上去的感觉,确实是棒极了。于是,郑久干脆又调了调坐姿,让自己更加的舒服。
“哼,我本来是想和你做些有趣的事情,然后再说有趣的事情。不过你既然这么心急,那我就告诉你吧!”那女人支起身子,把脸对着郑久,一脸愠怒。
“不过我可以先知道您的名字吗?”
“你可以叫我,哈丽特夫人。”女人一脸骄傲地说。
“那么,哈丽特夫人。您找我是为了什么?”
“你知道么,我也是一个奴隶。只不过,我是腓力王的女奴。”
“那么,尊贵的腓力王的使者,您想要我做什么?”郑久低头问。
“我想让你帮我买一些奴隶!”
“买奴隶?”
“没错,替我买一些奴隶,我想让他们在城里呆上几天。”
“可是,为什么呢?难道您想要!”郑久装作惊讶地问。
“呵呵,你不会以为我想要去攻城吧?”
“不,艾维城城门有上百人守卫,而且还有数百卫队守卫和随时可以召集起来上千士兵支援。怎么看也不可能凭借着我们买回来的这几个奴隶取胜。所以我才好奇,你的目的是什么。”郑久摇了摇头。
“不错,你要知道,我这次来本来是想要负责偷袭艾维城的,让所有的沿海城邦臣服于我们的腓力王。但是,这个任务太过于困难了,我根本不可能完成。所以……”
“所以?”
“看到现在的艾维城,我就已经放弃了那个计划。谁让这个城市明明打了败仗,但却一点也没有因为战争损失惨痛的样子。而且,不仅城里人安居乐业,城里的防备十分完整,就我看来是完全无懈可击。”女人摊了摊手。
“所以呢?你为什么还想要我买奴隶,替你养在城内?”郑久这回是真的惊讶了。
“哦,年轻人,你知道么,我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女人叹了口气。“腓力王已经不再爱我了,他甚至不再喜欢我们的儿子,想要把王位传给那个小贱人的儿子。你能想象吗,那个小家伙才三岁!”
“我能想象,哈丽特夫人。这确实是一个悲剧,只是和我在城内养一批奴隶也没有关系吧?”郑久突然警惕起来,难道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
“你知道的,要想让我们母子平安,我的丈夫恐怕就不得不付出点代价了。只不过,我现在既没有军队,也没有势力,这种情况下,我就只能找外援了。而那个叫门格的奴隶商人,和我其实也并不是一条心的。”
郑久听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这女人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普通的来购买奴隶的艾维城奴隶主,而是一个来打探消息的联盟中人。只是,她没想到在她面前的,其实是联盟最重要的人物而已。
“您既然已经说得这么多,我就明白了。你希望和我们联盟合作,让您的儿子成为继承人没错吧?哈丽特夫人。只是,我不明白,您怎么看穿我的?”
“你们男人啊,总觉得自己聪明。可是,没有特别的目的,男人们会隐瞒自己的样貌,刻意调整自己的外形么?你买的奴隶不是那种快要病死的,深受重伤,不马上救治就活不下去的,就是来自于我们伯罗奔尼撒本土和威尔尼斯城的。这还不够明显么?”
“那,您是希望我把你买进城去!”
“终于开窍了。”女人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您现在遇到的麻烦真是不小。”
“哼,我也是被逼。腓力王可是一个相当记仇的胖子,他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嗯,我完全同意您的请求。这事我应该怎么做?”郑久想不到,居然一下子就遇到了这样的机遇,能够让他迅速的得到关于伯罗奔尼撒王国的第一手资料。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你准备好一百金币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我去和门格说,这是件简单的事情。不过你得保证我在城中有行动的自由,我要是不能自由行动,可会有很多麻烦哦!”女人抛了个媚眼过来,郑久只能微笑着回应。
“这我可以保证。”
反正还有隐身的泰勒斯跟着你,正好把你们所有人一网打尽,不是一举两得吗?郑久心理盘算着,脸上的笑容更足了。
可是却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在船尾窗边挂着的巨大的绸布的窗帘,轻微的晃动着。房间里本来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应当是丁香花的味道,可是现在却有了一丝海风的味道。
“不好!”郑久意识到,应该是有人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他一边向哈丽特夫人承诺着,一边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窗边,把窗帘向外一拉。
一个人影,就出现在窗前然后消失了。哈丽特夫人与那人对视了一眼,马上脸色变得十分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