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的！”

英太率先冲了出去，抡起生长着细微黑色绒毛的拳头，一拳又把胖子打晕了过去。

“漂亮！”英太为自己喝了一句彩。

保护住了姐姐，击杀了敌人，自己获得了力量，又目睹了源右止的强大，英太现在浑身血液沸腾，激动得很。

“啊……”

突然，英太身体一僵，“嘭”地一声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起来，黑色羽翼上的羽毛纷纷掉落。

“英太！”英子大惊失色，连忙跑到英太身边，焦急地看向源右止，“右止君，英太他，他怎么了？”

源右止蹲在英太身前，伸手搭了搭他的脉搏，揭下少年脸上的面具。

少年的面容痛苦地扭曲着，黑色羽毛从两边鬓角缓缓蔓延向面部，吞噬着英太原本的皮肤，像是要把少年的脸裹成一张鸟脸。

英子瞬间红了眼，毫无畏惧地伸手摁在少年脸颊两侧，用力把长出的羽毛向后捋，似乎这样就能遏制黑羽的蔓延。

即使那么惊慌却依然一心救弟弟……源右止抬眸看了英子一眼。

竖指于眉前，轻喝一声：“退。”

神手轻轻点在英太眉心。

仿佛蜻蜓落在水面，蓝色的氤氲波纹层层叠荡，黑羽遇之即散。

英太恢复原样，醒了过来。

英子红着眼，一把把他抱住。

“姐姐……”英太有些愣神，疑惑地看向源右止，“右止君，我这是……”

“你得意忘形了。”源右止淡淡地说，“莫非你以为你可以完美控制我赐予你的力量？”

英太刚才的情况，其实就是使用融合力量超过了他身体能承受的极限，若不是源右止这个赐予者就在身边，就算是纲手来了也无计可施。

“我……”英太张了张嘴，羞愧地低下头，“对不起，我错了。”

“也不全怪你，先前情况紧急，有些话我还没来得及交代。”

“什么？”

源右止竖起一根手指：“听好了，我只说一次。”

源右止心里叹了口气，一脸严肃地开始扯淡。

这番话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所以他很熟练，也有些羞耻。

“忍者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能够使用查克拉，而你先天不能修炼查克拉，便一辈子只能是普通人，忍者想杀你，轻而易举。”

英太和英子对视一眼，是啊，他们落得如今的地步，不就是因为面对忍者他们无力反抗？

“而在天地之内，阴阳之间，查克拉并不是只有人能修炼，有些动物、植物、精怪甚至是没有生命的器物，在机缘巧合之下也能获得查克拉，比如忍兽、尾兽。”

“先天不能修炼查克拉的人，如果能收服这些神奇之物，与它们缔结契约，便能使用它们的查克拉。”

“但这是一条和忍者完全不同的道路，充满了艰辛与挫折，数代人为此默默奉献牺牲……终于，有一个人成功了。”

源右止停顿下来抬头望月，眼里流露出历经无数风雨困难后的沧桑，还有一丝若有若无恰到好处的释然。

英太二人愣了片刻，恍然大悟。

“哦哦哦！我知道了！”

“是右止君，右止君你成功了！”

“真厉害啊……”英子双手托腮，出神地望着源右止。

源右止故作老成地微微点头，接着说道：“我把这些神奇之物，统一称作式神。”

“而刚才，我便通过我的力量，帮助你与一位式神签订了契约。”

英太眼睛发亮。

“式神相当于你的一个分身，查克拉共享、感觉共享、经验共享，你们就是一个整体，彼此不能分开，在需要的时候，你可以和式神融合，从而拥有它的一切力量。”

“这种力量，我称它为阴阳神谕遁术。”

“只不过，对于普通人而言，孱弱的身体并不足以完全支撑阴阳神谕遁术，一旦不注意遁术的使用，便会被暴走的查克拉吞噬，失控，最终沦为怪物。”

英太发亮的眼眸垂下，眼神里一阵后怕：“怪物……我会变成怪物……”

“英太！”英子双手轻轻拍打弟弟的脸庞，“姐姐相信，英太一定不会变成怪物的！”

源右止说道：“自然不是一定会变成怪物，只要你和式神一起修行，不止式神会变强，你也会变强，融合之后的力量便也更强，失控的风险就会降低。”

“当然如果你害怕，我可以收回我的赐予。”

英太一愣，随即眼神清明过来，一咬牙，斩钉截铁：“不，我绝不害怕！父亲死了，便只有我能保护姐姐了，为了姐姐，我一定要变得更强！”

源右止看了少年一眼，淡淡“嗯”了一声，开始继续解释他瞎编的一套理论，时不时引得少年少女崇拜赞叹。

呵，年轻真好。

当然，年轻人的问题也很多。

“右止君右止君，你说和我结缘的式神叫做鸦天狗，那它到底是乌鸦还是天狗？”

“天狗。”

“那他今年几岁？他有家人吗？”

“等他醒后自己问他。”

“右止君，鸦天狗一族都是男孩吗？”

“是。”

“那他们怎么生小鸦天狗？”

“英太，不可以问右止君这种问题！”

“哦……那右止君，会用查克拉的就是忍者，那我们也是忍者吗？”

“不是。”

“那我们是什么？”

“阴阳师。”

……

翌日清晨，源右止送英太姐弟二人走出树林。

视线开阔起来的一瞬间，一轮橘红的朝阳正从不远处的海岸线上升起，光芒笼罩大地。

源右止已经回澡堂换过衣物，此时穿着一套青蓝色的狩衣，颇有几分宫廷的贵气，旁边的英子低着头，眼神闪躲着瞥他。

“你应该明白怎么做。”源右止转身看向落后自己三人十米左右的胖子流浪忍者。

夜晚的交谈中，源右止知晓英太二人的父亲是一位姓村上的地主手下的佃户，去年收成不好欠了地主的粮，地主便请了流浪忍者上门要钱要人，争斗中父亲拼死护着姐弟二人逃出来，自己死在了瘦子手中。

“明，明白。”胖子捂着伤口低头应下，他不敢不应，“送他二人回去后，我便会去收拾那村上地主。”

“嗯。”源右止回头看向姐弟二人，“那么，就此别过吧。”

本来英太二人想就此跟着源右止，但被源右止拒绝了，少年倒还好，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可怜了懵懂的一颗少女心。

英子转过身，眼眶不争气得红了，眼泪“扑簌簌”地落。

英太自然知道姐姐的心思，但他崇拜源右止近乎神灵，也不敢太帮姐姐说话，生怕惹恼了源右止。

“右止君，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到您？”英太换了个角度问。

果然，英子抽泣的声音弱了些，明显在等源右止的回答。

“呵呵。”源右止微微一笑，“等你彻底融合了鸦天狗的力量，或许有资格再见到我。”

“好！”英太扎了一个马步，装模作样练了几拳，眼咕噜一转，嬉笑道，“那说定了，等我和英天都变强了，就去找你，到时候你可不能再赶我和我姐姐走！”

英天是他给鸦天狗起的名字。

“好。”源右止轻轻点头，心想若到了那一天，那件事也差不多可以实施了吧……

“姐姐，他答应了！”英太凑到英子耳边轻声打趣。

“讨打！”英子破涕为笑，佯装要打。

“英子小姐。”源右止突然喊她。

“啊……啊，右止君，有，有什么事么？”英子低下头，脸颊粉红。

源右止上前两步，伸手从袋中拿出一只浅蓝色的贝壳，贝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光芒。

“昨日取衣服时，偶然在岸边发现这枚贝壳，想着或许与英子小姐很配，便捡起洗净放在身边，差点忘了相赠。”

“这，这……”英子接过贝壳，眼前一片朦胧，她颤颤得行了一礼，将贝壳紧紧握在手心。

“走吧。”源右止笑道。

目送三人离去，源右止转身背着朝阳重新朝树林里走去。

路旁一只金色蝴蝶翩翩起舞，渐渐飞向高空，消失不见。

在树林里隐没身影后，源右止轻声说道：

“系统，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