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
本该是人间仙境的地方,此刻化作一片炼狱。
漆黑浓稠的硫火从地面喷涌,在千米高空倒卷而下,侧面看是巨大的瀑布,从高空看就是一个立方体。
匆匆赶来的楚子羽目睹这一幕,眉头微皱,背后剑匣颤动,窜出银色光华,往前割开。
黑色硫火撕裂,内里一层层,没等楚子羽看清最里面的情况,外面已经合拢。
他心念一动,银光飞上天空,光芒突然大盛,像是炎炎烈日,璀璨夺目,从空中压迫而下,极为霸道地撕开黑色硫火顶层,源源不断地剑气让硫火无法愈合。
一息间,此阵宣告破裂。
极寒的气息瞬间飚出,贪婪地掠过山川河流,冰封千里仍不知足,还想继续扩张。
楚子羽及时操控太阿画了一个圈,挡住弥漫的寒气。
寒气的主人意识到破阵了,也停止发力。
“大师姐好厉害啊,全力一击,这个阵都不算什么!”
柳婉儿满脸钦佩。
一直掉眼泪的白狐连连点头,吓死她了,差点以为自己要挂了。
“……”慕容筠筠一口气憋在胸口,闷闷的,自家人知自家事,她能破阵,但没那么快,起码再过一两天。
是有别人破阵。
从阻拦寒气的方式,她能猜到那人是谁。
“慕容师妹,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楚子羽飘然飞下,面色有几分惊讶。
柳婉儿惊讶地抬起头,眼眶含泪,想要扑过去求安慰。
白狐抢先一步,像是八爪鱼一样缠住他,飙泪道:“子羽哥,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软软的身体很有弹性,加上天然体香,楚子羽花费不少毅力压住邪念,抬手敲一下她脑袋,“别哭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白狐仰起头,告状道:“都是慕容不好啦,大师兄明明说自己的行踪要保密,她还和那个坏老头说出来,害得那个老头翻脸,我们被困在阵内。”
“喂!”柳婉儿忍不住了,大师兄是偶像,大师姐也是偶像,区区一头小狐狸,谁给你的勇气指责?
白狐抱着楚子羽,胆气格外雄壮,反瞪一眼,再看向慕容筠筠,迎上那刀锋般的丹凤眼,她瞬间怂了,头埋在某人胸前,巴不得缩成一团。
楚子羽没心思管那些,皱着眉头道:“青云宗的掌门入魔了?”
慕容筠筠点头道:“嗯,他很谨慎,一听到你前往民间探查,就断定事情会暴露,果断出手困住我,逃走了。”
“然后你没躲过?”
楚子羽的问话明显带着几分责备,柳婉儿和白狐两个不提,实力菜鸡不行。
你素来拽得上天,谁都不服气,结果也轻易中招?
柳婉儿急道:“大师姐是为帮我们。”
“不用解释,是我太放松警惕了,”慕容筠筠没有领情,揽下全部责任,“我不该意气用事,无视楚师兄的建议,以至于造成这样的事态发生,我愿意受罚。”
白皙如玉的脸庞浮现出晚霞红晕,那一双丹凤眼失去往日锐利,弥漫着泪光。
慕容筠筠泫然欲泣地表情和平淡语气完全相反。
本人应该极度不甘心。
也对,她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
楚子羽板着脸,防止表情荡漾,他这个钢铁航母差点被击沉了。
好具有杀伤力的表情,让他忍不住想要伸手搂住对方,好好安慰。
等等,现在展示一下自己的男儿柔情不是绝佳时机吗?
哪怕被拒绝,也不会让人误以为是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
楚子羽正欲出手,挂在身上的白狐已经抢先一步扑过去,母性泛滥,“筠筠不用哭,我其实没怪你哦。”
咔。
一个冰雕形成,白狐保持安慰神情。
慕容筠筠迅速变脸,眼神比之前还要恐怖,咬牙切齿道:“我才没哭!!”
“……”楚子羽严重怀疑这货是使用美人计,翻脸和翻书一样快,还好他没有上前实行亚撒西作战。
至于白狐,他深表同情。
这头狐狸完全不懂人情,不爱用脑,全凭本能的感性。
也不想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像慕容筠筠如此骄傲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快哭鼻子。
感慨归感慨,楚子羽没有忘记某只小狐狸是个弱鸡,再冻下去就真得挂逼了。
银虹一绕,寒冰碎裂,砸向底部的冰山。
白狐脱冻的瞬间,九条狐狸尾巴冒出来,耳朵也蹦出来,她连忙跳开某个冷酷无情超级女魔头身上,缠在英俊帅气又温柔的子羽哥身上。
这尾巴是真得多功能。
楚子羽看着棉袄般的尾巴,既能取暖,又能卖萌,藏东西,床上还能……
他思绪飘飞,忘记正事。
慕容筠筠没忘,问道:“你有看见我哭鼻子吗?”
白狐张口想说实话,一看到那加重的眼神,十分委屈道:“没,没有,是我看错了。”
“嗯,”慕容筠筠点头,很大度地放过她,谈正事道:“青云宗上下入魔,此事绝不简单,我会留下继续调查,请楚师兄回玄门向祖师报告。”
隔空传信,玄门不是做不到,但有极大的风险,被人窃听还是小事,怕得是有人篡改。
为此,重要的情报全都是靠人工跑腿去传。
很显然,自觉丢人的慕容筠筠不想回去当个传信的人,只有低下头,叫声楚师兄。
楚子羽这么多年来,还是头次让慕容筠筠服软,心情大为舒畅道:“行,我回玄门,你就在这里,慕容师妹,万事要小心点,别再大意了。”
慕容筠筠咬了咬下唇,盯着他脸道:“现在我是不如你,迟早有一天,我会在你之上。”
楚子羽轻笑道:“相信我,你不会等到那么一天,换个方式还行。”
比如说床上的体位,他是不在意女方在上面啦。
“子羽哥果然想做开心的事情!”白狐在人情世故很白,对这方面的事情很熟练,一下子听懂了,满脸笑嘻嘻。
楚子羽心虚,连忙拍这丫头的脑袋,“别闹,我们回玄门。”
慕容筠筠没来得及问换哪种方式。
银色剑芒已经将人卷走,只留下淡淡的剑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