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

火红的朝阳染红天际。

万丈光芒撒在一线天城楼。

将这座关隘的每一个角落都照耀的一览无余。

此时的一线天城楼。

地面早已被鲜血染红。

有些血流甚至顺着城墙缓缓流下。

一线天的城墙俨然成了一堵血墙！

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着幽幽的红光。

诡异至极！

城楼的守军，横七竖八的坐在地。

有的人旁边就是一截手臂。

也有的人旁边是一个还在殷殷冒血的头颅！

可他们却目光平静。

无动于衷！

很难想象。

这些人是经历了怎样的残战争。

才会变得如此淡定。

站在城楼边缘的秦牧负手而立。

目光深邃的望着初升的朝阳。

之前那股血海滔天的杀意已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世有仙人，

孑然独立！

“小道士…”

高挑细腰的小兕子站在秦牧身后，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

突厥大军撤退之后。

她便疯一般得冲城楼。

小兕子每走一步，就会踩到一具尸体。

很难想象。

在城楼的这条血路。

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目睹了鲜血淋漓的战争。

这位大唐公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恶心、恐惧、害怕、难受。

在这一刻五味杂陈！

“丫头，吓到了吧？”

秦牧转过身，背对着朝阳，露出一抹微笑。

温暖，明亮。

给人一种极为安心的感觉。

小兕子愣住了。

她感觉秦牧真的就像一个仙人。

而自己。

甚至连抬头直视他的目光，仿佛都是一种亵渎。

秦牧目光轻柔，心里有一丝歉疚。

果然是吓坏了。

真不该把她带过来的。

“抱歉，我不该让你卷进来的。”

秦牧破天荒的伸出手掌，抚摸着小兕子吹弹可破的脸蛋。

“嗯？”

小兕子回过神来，眼眸中的疑惑一闪而过，旋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直接一把抱住秦牧，哭唧唧的撒娇道：“你要对我负责！”

她躲在秦牧的怀里，脸像火烧一般。

不管了！

一切都不管了！

小道士！

对不起，我利用了你的歉疚。

可即便如此，可即便是被千夫所指！

我也要得到你！

“好了，别这样，周围还有兄弟们呢。”

秦牧丝毫没察觉到小兕子的心理变化，只是温柔的拍了拍她的香肩。

在这样一个血腥战场。

情情爱爱之类的，实在是太过违和。

“嗯！”

小兕子连忙乖巧的点点头。

美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太好了！

他没有明确的拒绝我！

一线天的城楼。

苏定方还有一些坐在血泊里的将士，望着阳光下的那一对完美璧人。

每个人都情不自禁的笑了。

在这片令人作呕的血腥战场。

秦牧与小兕子的感情，

成了令所有将士心里唯一能寄托希望的东西！

温暖！

幸福！

这不就是他们死战不休的理由吗？

……

皇宫，太极殿。

皇亲贵胄与文武百官全数到齐。

每个人的脸都异常沉重。

李二、长孙无垢、李承乾、长乐等人也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大殿站着一个刚从战场回来禀报的哨兵。

他再次带来了前方大捷的消息。

可这一次。

太极殿内没有一个人再欢呼雀跃。

哨兵将一线天战役的惨烈原原本本的讲述出来。

鲜血染红了一线天十丈高的城墙。

突厥大军前赴后继的涌城楼。

大唐将士死战不休。

似乎那一场惨烈的战斗就浮现在众人眼前。

尤其是城楼的大唐将士，异口同声的喊的那一句口号。

大唐，风起！

北境，死战！

这句话让李二热血沸腾。

心中却又生出无限的悲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