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尊上,您怎么来了?”若非不能当着他的面儿倒头装睡过去,江楼楼就算咬破舌头也不想主动开口,可她毕竟是个在地府残喘的小鬼,对上级该有的问候还是不能少的。“您身体好点了吗?”她摸了摸鼻子,挤出一抹极不自然的尬笑。
“真丑。”镜辞说话半分情面也不留,尽管只有两个字,却犹如两个千斤重锤,把江楼楼的心砸的稀碎。
江楼楼看上去精气神好些了,不再是方才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只是面容依旧枯槁,小脸蜡黄。“药效如何?”不用想也知道镜辞是故意这么问的。
江楼楼声音很轻,不是她故作温柔,而是她实在没力气说话,“请尊上放心,我还没死成。”
镜辞定定瞧她,发现她枕头上全是落发的痕迹,他问道:“现在知道这药的厉害之处了吧?”
“嗯。”江楼楼身体很乏,风化硝的那碗药只把她的身体唤醒了,精神却不见得有多好。
镜辞道:“你拿我的头发所为何事?”话一出口,镜辞便觉得自己明知故问,明明心知肚明,却还要来找当事人询问,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非要给一个来见江楼楼的理由,那就是他想来看看她的情况如何。
江楼楼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毕竟在她眼里,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神不知鬼不觉。更重要的一点,她不能出卖小玉,于是她不假思索的秒回道:“没有啊,我没有拿你头发。”
微笑配合耸肩,要不是镜辞一早洞察她挖了鹿心草,说不定还真信了呢。
“不肯说?”
江楼楼摇头:“我真的没有拔你头发,您不会以为我大费周章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就为了拔您一根头发吧?”真是的,他也太小看她的记仇能力了,她足足薅了十几根呢。
“头发配合鹿心草使用,你不知道其中的效果?”镜辞索性直接把话挑明了,就差直接告诉江楼楼自己看到她挖鹿心草了。
谁知江楼楼却蹦出一句令人大跌眼镜的话:“知道啊,能治疗尸毒嘛。”
镜辞一下子没听清:“什么?”
“一眉道长教的。”江楼楼信口胡诌,根据她的童年记忆,治疗尸毒分明是用糯米。
“嗯?”
“你忘了我刚来地府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吗?我说,我是一眉道长的大徒弟,但你把我拆穿了。”
“所以呢?”
“所以我是看一眉道长的电影长大的,一眉道长说,鹿心草加上得道高人的头发,可以治疗尸毒。”
“然后呢?”
“所以我想给我自己治治病。”嘴上说完这句话,江楼楼立马在心里“呸”了一声,并且做出否认:我才没病。
此时此刻,躲在床底下的小玉听到江楼楼的这番话恨不能给她鼓掌,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好队友吧,宁肯拿自己开涮,也绝不违背她们之间的约定。
要不是碍于镜辞在场,小玉都想冲出去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镜辞也被她的言语微微讶然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