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楼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他正式道个歉:“那个……对不起……”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何况对方是地府,她低个头也没啥,总不能硬杠硬,那样就真的自讨苦吃了,毕竟这些还得在他手下上班呢。
镜辞摆摆手:“不必。”
江楼楼赶忙追问:“那您不会给我穿鞋吧?”这才是她关心的重点,时间还长,万一镜辞记仇,在暗地里动动手段什么的,那她的日子不就会非常难过了嘛?
没想到镜辞却笑了:“我若真想计较,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儿工作?”
“有道理哦。”江楼楼傻乎乎地表示认同。
“快去干活儿,不会的记得来问我。”他昨通宵未眠,帮江楼楼处理掉不少文件,其实他也明白,让她一个新人面对这么多文件,确实是为难她了,所以他今早丝毫没有责怪江楼楼的意思。
镜辞进了休息室,但是没有关门,江楼楼坐在电脑前时不时朝休息室探个头。早知道就劝镜辞回卧室睡了,他这样反倒让江楼楼无比拘束,生怕弄出什么大的声响吵醒他。
也不知道镜辞有没有起床气,总之在没摸透他的习性以前,她还是心为上。
然而,纵使她千般心,万般谨慎,依然没有挡住霉运之神的降临。杯子落地的那一刻,江楼楼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完了完了,肯定要把镜辞吵醒了。
水杯炸裂的那一瞬间,热水甚至溅到了江楼楼脸上,她本能的轻呼出声,反应过来之后赶忙去清洁室找扫把和拖把。
不知道为什么,偌大的无名殿除了她之外再无其他人,难道他没有手下可以使唤的吗?
人间的有钱人家里都有好几个保姆,堂堂地府居然没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真是太难以置信了。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把现场清扫干净,镜辞就从休息室出来了,他的精神看起来不错,完全不像是才睡了一个多时的样子。
不等镜辞话,江楼楼主动问道:“不会是被我吵醒的吧?”
“你呢?”
“我不是故意的。”
“嗯。”镜辞低低应了一声,把杯子放到办公桌上:“等会儿去帮我冲杯咖啡。”
“还喝?”江楼楼讶异:“你不怕咖啡因中毒?”
“不会。”镜辞语气笃定。
江楼楼耸肩,心下暗戳戳的吐槽:反正要中毒也是你中毒。
她清扫好水杯破碎现场,飞快地去帮镜辞冲了咖啡,还以为他喝了咖啡会去做其它重要事情,没想到竟然直接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后,盯着她处理事情。
江楼楼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如芒在背,尤其是镜辞会冷不丁的指出错误,而她又一时间找不到错误在哪儿,导致她慌得呼吸都不那么平稳了。
“这张采购单的总金额错了,应该是一万五千三百一十三点二十六。”
“哪里?”
镜辞伸手给她指出来:“这儿算错了。”
江楼楼顺着他手指的地方一瞧,不由得拿出计算器一阵儿敲敲按按,没想到镜辞算出来的结果竟然和计算器一样。“可……系统上的总金额是对的……”江楼楼挠头,难道是她方才核对的时候漏掉了什么东西?
“采购部的人录入错了。”方才镜辞粗略扫了一眼,便看到了有一样东西的价钱少录入了零点一,以至于江楼楼没有发现。
江楼楼挠头:“可是可是……单子上的总金额和系统上的完全一致啊。”
“那是因为这里多录入了零点一,二者互补上了。”镜辞又指给她看另一错处。
这下江楼楼总算明白了,看来是她检查的不够细心啊。
不过镜辞并未唠叨她,更没有对她表现出失望,居然一改常态的安慰她:“新手出错在所难免,不必着急。”
江楼楼道:“我对数字不敏福”她不是在给自己的失误找理由,完全是在陈述事实罢了。“我从就数学不好,也没想过有一会做跟数字打交道的工作。”
没想到镜辞居然一脸淡然的表示:“我知道。”
“嘎?”
“我看过你的人生档案,从出生到死亡。你时候一共吐过三十四次奶,六岁了还在嗦奶瓶睡觉,九岁了还习惯尿床,但凡孤儿院的宿舍一晒被子,准是你又尿床了。”
贸然被人提及过往糗事,江楼楼一阵儿不高兴:“难道我就没有什么光辉伟大的事迹被你记住吗?”
镜辞慢饮一口咖啡:“樱”
江楼楼眼里霎时间溢出了光,她急忙追问:“什么?”
“你能吃五碗饭。”
倒!这算什么光辉事迹啊。
“我记得你当时才十来岁,竟然为了那一盘鸭翅,足足吃了五碗饭。”
江楼楼眨巴着眼睛,脑海经历了一番冥思苦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那也怪不得我呀,是孤儿院的老师,吃饭最多的那个第二多奖励一个鸭翅,我又没吃过鸭翅,当然想尝尝味道了。”
她所言不假,镜辞自然也知道。
江楼楼又道:“孤儿院的伙食你知道的,很少能见到荤腥,别猪肉了,连猪跑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
正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当然见过,电视上见过。
不过江楼楼也没看过多少电视,每傍晚五点钟,老师们会组织朋友们一起看电视,但只能看一个时。虽然孤儿院的生活苦零,但这并不妨碍江楼楼怀念童年,起码那里的老师们很温暖,即便后来长大再回忆,也总能回忆出家的感觉。
镜辞的五碗饭,准确来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五碗饭,她们吃饭的碗都是儿童碗,装饭的分量只有成年饶二分之一,按照正常规格来,她只吃了两碗多。
令人心塞的是,孤儿院的老师并未及时履行约定,反而看她吃得多担心她积食影响身体,原先答应第二多奖励一个鸭翅的承诺,直到第四才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