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酪棒“呵”地一声冷笑:“既然江助理对她那么了解,怎么不把她时刻带在身边?”
“我和她之间的交集,那是尊上的安排,您都没办法改变尊上的主意,难道我比您的能耐更大?”先前江楼楼还对他有些许尊重,毕竟他是一部主管,可是通过他方才的所有言语,不难断定他是个心胸狭隘之人,一出门就莫名其妙的把枪头对准她,搞得跟他有仇似的。
奶酪棒意味深长地看着江楼楼,江楼楼只顾着与他理论,无暇顾及他眼中的百般复杂:“我不妨碍您对青团子主管多加照顾,但是请您对玉一视同仁,也请您知道,无论是主犯还是从犯,他们双方都有错,没有谁就应该享受特权,也没有谁本应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奶酪棒又哼笑了一声,江楼楼不知道哪儿的底气,如果非要把她的这番表现归结于什么,那应该是她骨子里的正义和义气促使她敢于出心中不满吧。“我想的就这么多,如果您还是按照最初的想法一意孤行,使用一些不公平的手法给玉进行区别对待,那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去帮助玉了。”
他会哼,江楼楼也会哼,只不过他的哼是略带一丝无意的嘲讽,而江楼楼的哼则是刻意发出来给他听的。
江楼楼撂下自己的表态,昂起脑袋回办公室了。
这一行云流水的表现,尽数落在了镜辞眼里。
奶酪棒也被江楼楼的态度惊到了,没想到玉才跟她在一起相处两个月,二人竟然产生了如此深厚的感情。
其实他对江楼楼并没有特别的关注,全靠听。
听她的业务处理能力不强,才在无名殿工作两就犯了许多失误,不过具体有哪些失误,这些他没有听到。
还有以前她在药学部的表现,听她在药学部也是三两头就犯错,经常弄得风化硝无奈叹气。
其他零零散散的事情还有一些,比如在餐饮部烧火这么简单的事情,也能被她搞砸,整体来,江楼楼在他心里的印象简直糟糕透了。
她这么拙笨都没能触发镜辞的底线,再联想到综合部助理路多花,仅仅犯了一个错就被镜辞训斥,让她离开无名殿,真是太不公平了。
他和路多花是同一批进入地府的工作人员,当时他们同在地府实习,历经三个月的朝夕相处,即便没有产生俗套的男女之情,也有不少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情。
他当然要为路多花鸣不平,只不过他没想到,江楼楼一个正式员工都算不上的临时助理,竟然敢跟他那么讲话。
奶酪棒走了之后,江楼楼又生了会儿气才逐渐平复情绪。
不过奶酪棒虽然话不中听,可毕竟给她留下了有用信息,比如他了什么,综合部助理丢了一纸文件被镜辞训斥赶回综合管理部的事儿,江楼楼在想到这句话之后,刚安定下的情绪又变得焦灼起来。
思来想去,她决定在镜辞发现之前,主动去找他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
然而当她满脸忧容的站在镜辞面前交代原委时,镜辞竟然不怒反笑,道:“先前那个话铿锵有力的你去哪儿了?”
坦白讲,之前江楼楼为玉话的表现,不仅惊到了奶酪棒,也惊到了镜辞。
在他的印象里,江楼楼是属于那种行事话都找不到逻辑的人,可是她刚才怼奶酪棒的时候,的话却格外占理,颇有种让他刮目相看的感觉。
“我这不是怕你把我……”投成猪胎嘛。江楼楼本想把后半句话也了,但又怕给镜辞加深提醒,于是她话到一半又咽下去了。
镜辞问道:“还记得删掉的工单内容吗?”如果江楼楼记得是哪个部门反馈的什么事情,他可以直接给相应部门发出新工单回复。
“好像是……初审部?”但她完立马摇头:“不对,不是初审部,应该是文案部?也不对,规划部?……”她断断续续了五六个部门,但是没一个能确定下来。
镜辞无奈,道:“你去给维系部发工单,让他们在尝试恢复已删除工单。”
江楼楼好奇询问:“只是让维系部恢复工单?”
“不然你还想做什么?”
“我刚刚听奶酪棒,之前有个助理误丢了一纸文件你就把她赶走了,我误删工单,你怎么不凶我啊?”这不对劲儿啊,简直太不对劲儿了。
“你很希望我惩罚你?”镜辞不答反问。
江楼楼摇头:“我只是觉得,您的反应太不寻常了。”
镜辞道:“误删工单可以恢复,和文件误丢的性质不一样。”
“为什么?”
“地府的丢弃的文件,都要第一时间销毁,无法恢复。她误丢的文件,是那个月最重要的数据报告,足足有一整册,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居然当成垃圾文件销毁了。那一整册报告,是统计部花了两周时间才做出来的,我若不惩罚她,难以堵上统计部的嘴。”
江楼楼明白了,原来不是他刻意区别对待,而是她们俩犯错的性质不一样啊。一个轻,一个重,结果当然不一样。
“不过,你刚才的话倒是给了我提醒。”
江楼楼立马紧张起来,嗅到了不好的气息,“什么提醒?”
“即便只是误删了工单,那也是犯了错,既然犯了错,就得受到惩罚。”
“啊?”江楼楼讶然,嘴微张,不由得悔青肠子。好端赌,她偏要多嘴,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守丧,倒霉死了。
“反正你下班早,不如就罚你给后院的那些花花草草施肥吧。”
“施、施肥?”听起来像是个体力活儿,应该不是很难吧?
“你去到养殖部拿些蚯蚓埋在后院地下,让蚯蚓给后院的地松松土。”
光听这个名字江楼楼就要浑身起鸡皮疙瘩了,蚯蚓欸,那个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无脊椎动物,平时她见到这种生物都是绕路走的,没想到镜辞居然让她去跟蚯蚓来一场亲密接触。
江楼楼赶忙拒绝:“不行不行,这个惩罚太恶心了,我申请和那个助理一样的惩罚,您不是把她赶回综合管理部了嘛,我也神情您把我赶回药学部,反正让我挖地埋蚯蚓绝对不校”
“不必了,你只要以后别再出错就谢谢地了。”
这样一听,好像镜辞并未真的要惩罚她,于是江楼楼不确定的问道:“真的不用了?”
“嗯。”
看在他网开一面的份儿上,江楼楼就不在意他态度冷漠了,头一回他觉得镜辞这般高冷的“嗯”那么令人心情愉悦。
江楼楼一回到办公室就给维系部发工单,电脑那头的维系部主管软欧包一看到工单页面红点闪烁,顿时吓得抖了个激灵,汗毛竖起。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道:“兄、兄弟们,又来活儿了。”
经历了种植部系统被毁的艰难修复之旅,现在他们对闪烁红点的工单有股难以形容的恐惧福
办公室的几个人听到软欧包颤巍巍地出这句话,原本瘫在办公椅上的他们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不会又有什么大事儿吧?”
软欧包颤抖着双手,始终不敢点开工单,他唤来助理:“鹿饮溪,你来帮我点开看看。”
鹿饮溪在玩星冰乐推荐给她的黄金矿工,听到软欧包的呼唤,她道:“等我玩完这局。”她和星冰乐一样,卡在第九关过不去了,所以这几一直在跟黄金矿工较劲儿。
“无妨,你先玩,我做个思想准备。”
两分钟后,鹿饮溪帮软欧包点开了未读工单,但是即便她点开了,软欧包也不敢看,道:“你读给我听。”
“尊敬的维系部主管您好,我是尊上助理江楼楼,因我操作失误删除了未读工单,现按照尊上吩咐,请您恢复该条未读工单,谢谢。”
伴随着鹿饮溪的声音戛然而止,软欧包不由得问道:“除了这个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
“那就好。”可别再出现一次像上次那样的重大工程事件了,他的头发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那几名面色憔悴的程序员,在听到鹿饮溪确定的回答后,和软欧包一样内心长长松了口气。
江楼楼提的这个要求,完全是菜一碟,动动手指头就能搞定。
不到四十分钟,江楼楼那头就恢复了未读工单。
江楼楼点开看了眼,幸好不是什么重要事情,否则就耽误了。
原来那是客户服务部发来的工单,原来是有一个鬼魂的档案出了问题,户籍部查询不到他的鬼籍信息,引发了客户投诉。
现户籍部无法给出解决方案,特向镜辞神情,能够通过特殊渠道进行投胎转世。
地府规定,凡户籍部无法查询到信息者,无法进行正常的轮回转世。
因为一个人没有户籍信息,就代表他没有档案资料,是无法通过身份检验,进入转生系统的。
既然客户服务部提出了特殊渠道这个路径,那就明这不是地府初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过想想也是,地府存在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有遇见过。
不过对于这个请求,镜辞没有立即给出回复,反倒让江楼楼发送工单提醒各部门开会。
江楼楼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鱼七秒在听镜辞安排事情的时候都会拿一个笔记本记着,因为一旦开会,涉及到的部门都有好几个。
“通知户籍部、档案部、转生部、初审部、安检部还有客户服务部的主管来会议室开会。”
江楼楼确认道:“户籍部、档案部、转生部、初审部、安检部、客户服务部,一共六个部门。”
“嗯。”
“好的。”
听到客户服务部江楼楼一瞬间感到很熟悉,因为她生前所在的部门,就是客户维权服务部,每日也是跟不同类型的客户打交道,很让人心累。
镜辞补充道:“让他们必须在半时内赶过来。”
“好的。”
从江楼楼发工单通知到他们全部赶来,仅用了十五分钟,因为镜辞把时间规定在半个时内,就明这个事情很紧急,如果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他都会安排在当下午再处理。
会议室一开始,就代表江楼楼要全程陪在里头端茶送水,提供回忆所需的所有材料。
镜辞率先把目光投向客户服务部,作为第一个接收到客户反馈的部门,镜辞需要从她们哪里获取基本信息,“该名鬼魂生前资料了解清楚了吗?”
根据客户服务部规定,此项投诉应该被列为高级投诉,于是来参加会议的是高级投诉部主管姜撞奶。她翻开笔记本,江楼楼瞄到上头写了好些字,想来应该是把对方的基本信息摸清楚了。
她缓缓道:“接线客服于今早上般二十五分接到投诉,投诉客户名为沈茵茵,是位女生。该名女生因工作原因长期熬夜,作息不规律导致猝死,根据询问,并无心脏病等致死诱因。该名女子反馈,在通过安检闸机时,闸机无法扫描出她的信息,导致无法通过安检进入地府。”
“她自己是否交代了出生日期以及死亡日期?”户籍部主管西柚汁赶忙追问。
“交代了。根据她所的信息,该女子出生于1994年2月8日,去世于今早上五点二十分,也就是2019年7月11日,生前职业为前端工程师。”
西柚汁道:“根据姜撞奶所提供的信息,户籍部无法查询。”
档案管理部主管纤月落表示:“既然户籍部无法查询信息,档案部也无法查询。”因为档案部所保存的客户资料信息,都是由户籍部提供的,现如今户籍部都无法查询,档案部更无处可查了。
镜辞看了眼安检部主管:“甜甜圈,闸机当时是否有提醒?”
甜甜圈突然被点名,立马收回游离的思绪,这种感觉就像读书时被先生点名回答问题一样,她道:“闸机提示,面部信息识别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