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两百一十六章 我江楼楼打钱。(1 / 1)稚子弄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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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餐饮部也没有这么多人手,只有她和另外两个员工,那两个员工分别负责做饭和收拾餐具,豌豆黄就在柜台里摆弄算盘,噼里啪啦的算珠声响满整个前厅。除了三餐时间豌豆黄可以和那两位员工说几句话以外,其余时间大家都各做各的,互不干扰。

正因为她经历过那种孤独,所以才冒出帮镜辞脱单的想法,作为地府的老员工,她自认为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蓝蓝漫静静听她诉说,坦白讲这种孤独她在地府并未亲身体会过,但在人间却从小体会到大。

表面她是郡主,实际她只是一只被皇后圈养起来的鸟儿,身为笼中鸟,每天看到的天空都是四四方方的,那时的她总是在想人活着有什么意趣,倒不如死了清静。

宫里人人都知道她身体不好,体弱多病,却不知她为何体弱多病,太医院把她当成药罐子,又黑又苦的药汤成日往玉宸宫送,每每喝完,蓝蓝漫都想着不如一头撞死了清静。日子久了,她的心门逐渐紧闭,再不愿和外人多说一句话,她知道侍女是皇后的人,连喝水都是自己倒,绝不让她碰到水壶与杯子。

即便蓝蓝漫知道,侍女每天都无数次几乎可以触碰到水壶和杯子,仅是不让她倒水根本没用,不过是图个心里安慰罢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大概是六七岁时,一次风寒将她引入了长达多年的饮药生涯,太医院的太医说她胎里不足,病症是从胎里带出来的,长久下去只能依靠药物。

年幼的蓝蓝漫知道人生命了要吃药才能好,纵然药汁再苦,她也会闷头喝下去。直到年岁渐大了,她才发觉药里被动了手脚,她有没有病还不是皇后说了算,其他宫妃她不能整治,不能明争暗算,还不能治一只笼中鸟儿么?

更何况她日日被皇后禁在后殿,根本见不着太后,再大的怒气也只能受着。宫妃之间的恩怨涉及朝政,况且后宫管理森严,皇后积怨颇深却无法发泄,便只能将怒火发泄到蓝蓝漫身了。

那样的日子,既孤独又无可奈何。

豌豆黄的无心之举,倒引起了蓝蓝漫的共鸣。

蓝蓝漫说道:“可怕的不是孤独,而是被孤独逐渐侵蚀的那种无力感,悲凉荒芜。”

豌豆黄叹气:“这下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帮尊脱单了吧,孤独过度的人终有一天会行事极端,为了让那一天不要到来,所以我们要未雨绸缪,防止尊哪天真的被孤独逼疯,拿我们撒气。”

江楼楼回到无名殿去找镜辞拿钱的时候,镜辞打量一眼她撑得圆滚滚的肚子,略显不悦:“你去吃饭为什么不喊我?”

“因为我下班了呀。”她指了指他电脑桌面右下角的时间:“你看现在都五点多了。”

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却被镜辞捉到了一个重要信息:“也就是说你跟蓝蓝漫一共吃了两个多小时?”

江楼楼点头:“应该是吧,我没算时间,不过吃涮羊肉就是要坐下来慢慢吃嘛,吃太快就没意思了。”

镜辞更加不悦了,脸色更冷了:“你们去吃了涮羊肉?”

“对啊,现在天冷了,人间都是深秋了,即便我们身在地府,也要紧跟时令啊。”江楼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可她明明没有做错啊,怎么镜辞又是这副脸色,看在人眼里总能影响心情。江楼楼索性提出意见:“您能不能别总是黑着一张脸啊,我本身吃得饱饱的,现在看到你这副表情,瞬间觉得我的饭白吃了。”

镜辞皱眉:“你说什么?”

他语气明显不对,平静中携着怒气,江楼楼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原本只是想开玩笑似的吐槽一下,没想到竟然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来了,她说的一本正经,听的人也一本正经,导致那句话也变得一本正经,丝毫不能跟玩笑话挂钩。江楼楼迅速认错:“我说错话了。”

镜辞脸色一转,由严肃换成无奈,只听他心塞地提示道:“这不是第一次了。”

他这么一说,使江楼楼不由得联想到蓝蓝漫与她说的话,于是江楼楼问道:“我有好几次了吗?”

镜辞叹气:“你说呢?”

“我什么时候凶过你了?”江楼楼直截了当的问。

这话同样把镜辞问住了:“你凶我?”他一脸搞笑地盯着江楼楼,似乎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然而江楼楼却极其认真的点头,说明原由:“蓝助理说我总是凶你,我仔细想了想,我好像没有凶过你啊。”

本以为镜辞会认同她的话,结果镜辞却同意了蓝蓝漫的说法:“你的确经常凶我,毕竟除了你没人敢直呼我的大名。”其实他倒认为被人喊名字也没什么,地府员工都需要长达几百年的任职,甚至千年,若是太看重职位高低,实在不符合他的管理理念。

他想着,无所谓他们是当面喊他名字还是私下里喊他名字,只要能把地府维持好,不乱套,这些琐事他根本懒于计较。

可是蓝蓝漫都这么说了,他总不能驳了蓝蓝漫的话,于是他又追加了一句:“你在我面前没大没小惯了,反倒像你是我领导。”

江楼楼“啊”了一声,旋即说道:“你怎么跟蓝蓝漫说的一样,她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无名殿是我当家做主。”

镜辞勾唇一笑:“她说得对。”

得到这个回复,江楼楼再次把手掌摊在他眼前:“拿来。”

“什么?”

“饭钱。”江楼楼自认为抓到了一个要钱的好时机,“你刚刚不是赞同蓝蓝漫的说法?她说无名殿是我当家做主,所以我找你要钱理所应当。”末了,江楼楼又模仿曾经极度流行的网络用语:“我,江楼楼,打钱。”

给钱不是难事,镜辞想着江楼楼与蓝蓝漫感情好,二人去餐饮部吃顿涮肉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遂大方的给了。

江楼楼拿了钱扭头就走,镜辞在身后叮嘱道:“记得办银行卡。”

不过江楼楼已经抛出了大门,也不知道她听见没有。江楼楼跑回去之后,蓝蓝漫和豌豆黄还在那儿等她,江楼楼直接把钱塞给豌豆黄,说道:“我没手机,没法线支付,只能线下支付了。”

刚刚她跑出来的时候镜辞跟她说了啥来着?她没听清,等下回去再问一遍就是了。

豌豆黄摆摆手说道:“不打紧,地府规定不能拒收现金。”

江楼楼请蓝蓝漫吃完了饭,也知道蓝蓝漫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遂说道:“我得回去加班了,你要是需要我帮忙记得喊我喔。”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逗得蓝蓝漫莞尔一笑。

豌豆黄和蓝蓝漫目送了江楼楼离去的背影,瞧她走远,直至看不见身影,蓝蓝漫立马变成另一副激动的模样:“你刚刚说可以下注,去哪里下注?”

豌豆黄道:“下注的地点在收魂部,等下我带你去。”她转身去了办公室里头,把江楼楼交给自己的钱锁在了抽屉里,然后带蓝蓝漫去了。

她之前跟蓝蓝漫说,帮镜辞脱单是看他太孤独了,这的确是个原因,不过只是众多原因中的其中之一。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下了注。

自从前两天镜辞带江楼楼去人间走了一遭之后,得知消息的当天晚,樱桃酱就在员工群里打赌,赌镜辞会在百年内脱单,并且下了一千万冥币的赌注。她一起头,这股风就刹不住了,大家纷纷加入进来,目前为止已经有十七位主管参加了。

因着蓝蓝漫还在无名殿的关系,所以大家纷纷向她保密,如此机密的事情怎么能让无名殿的知道。现在蓝蓝漫即将脱离无名殿,明天就要去养殖部入职,所以豌豆黄才肯告诉她这件事儿。

蓝蓝漫问道:“那你下的赌注是多少,赌的是什么?”

豌豆黄道:“我下了一千二百万的赌注,赌的是尊会在十年内脱单。”

蓝蓝漫立时笑了:“依我看,这才是你迫不及待让尊脱单的最大理由吧。”

豌豆黄道:“我这还不是关心尊的心理健康嘛,万一他喜欢男的可怎么办,首先申明我不反对同性相吸,但是我得为地府其他姐妹做打算啊。你想啊,地府的男女比例本就不均衡,万一尊再喜欢男的,那其他姐妹岂不是又少了个选择项?”

蓝蓝漫则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吧,剩下的那些男男女女,即便把他们的名额留着,说不定也成不了姻缘。不然大几百年过去了,除了你和风主管,鱼七秒和白主管以外,再没听说过其他人有恋爱的意头。”

豌豆黄也有自己的看法:“机会是需要慢慢等的,再者说最近不是在搞扩招,等新的俊男靓女进来,说不定就有新姻缘了。”说完,豌豆黄还不忘把话题往蓝蓝漫身引:“你怎么知道你没有桃花?”

蓝蓝漫错愕:“我能有什么桃花,不收到菊花就够好的了。”一想到次江楼楼住院,她好心好意想送一束花,结果却被种植部的人忽悠,弄了个大花圈,搞得她好不尴尬,差点当场隐身。

“不不不,你不能这么想,你得支棱起来,你得有那种气势。”

“什么气势?”

“你得有那种‘我是全地府最漂亮的女人’的气势。”

噗——蓝蓝漫没忍住笑出声:“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内心这么有趣儿。”以前只晓得豌豆黄善解人意,说话温柔客气,待人宽和有礼,没想到她的内心竟然住着一只不安分的猴子,蹿下跳,偶尔也能让她的言语脱离温柔的轨道。

豌豆黄道:“其实这才是我的天性啊,你还不知道我生前是干什么的吧?”

蓝蓝漫的确好奇:“干什么的?”说来,她好像还真不知道豌豆黄生前是做什么的,因为她的生前经历和死亡原因,所以她在地府甚少主动与其他不熟悉的人打交道,有来往。

“我生前是训马的。”

“啊?”这个回答的确令蓝蓝漫大跌眼镜,没想到豌豆黄和善柔弱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如此高深的技能。

“想不到吧?我生前是皇家训马师。”

蓝蓝漫已经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了,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内心的震撼,“难怪你……”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我原以为,你生前也是大家闺秀,每天诗词花鸟作伴,对月吟诗,对风弹琴。”

“我若能那么风雅,还至于怕什么孤独寂寞?”

这倒也是,但凡真正的文人,总是不嫌寂寞的,他们恐怕周遭太繁乱,打扰他们吟诗作对,品茗百味。

豌豆黄将蓝蓝漫带到了收魂部,还没进去就听樱桃酱又在跟燕麦雪争执。豌豆黄耸肩:“这俩人吵了一千多年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豌豆黄前一只脚才踏进门,收魂部的工作人员便赶忙出来说道:“豌主管和兰助理还是不要进来了,我们主管现在正在气头,怕是不想见人。”

“发生什么事情了?”蓝蓝漫紧张地问。

“也没什么,我们已经习惯了,只是您二位应该不太能习惯,所以还是先请回吧。”

对方都这么劝了,豌豆黄和蓝蓝漫也不好赖着不走,索性先走了,临走时豌豆黄说道:“我过两天再来。”

豌豆黄和蓝蓝漫往回走了几步之后,听见有人把收魂部的大门关的声音,豌豆黄叹气:“这俩冤家。”

即便蓝蓝漫再少闻世事,也知道樱桃酱和燕麦雪的事儿,否则就不会出现籍贯被改成明朝的事儿了。“或许我觉得,那些男性员工也少了两个选择。”

蓝蓝漫的弯拐得太大,豌豆黄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是想说樱桃酱和燕麦雪……

蓝蓝漫又道:“我不知道樱桃酱生前是如何去世的,只晓得燕麦雪的生前遭遇比我好不到哪儿去,甚至死的比我更惨。但我总觉得樱桃酱和燕麦雪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你不觉得种种情节都跟里太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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