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东心里一沉。
良久后,终于下定决心,苦笑一声。
“好吧,竹子姥姥,找个地方,我全告诉你……”
吸烟区。
刘建东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才面露苦涩。
“一切,要从十几年前开始说起了。”
“因为我爸爸工作的原因,我的高中是在一个叫夏市的地方读的。她叫许佳芸,是我的高中同学,也是我的同桌。”
“她的成绩很好,我是班有名的差生。老师让她和我成立“一帮一”小组,辅导我的学习……”
说到这里,刘建东的眼中露出惘然。
“她很尽心尽力地教我,有时我故意装听不懂,她就耐心的一次次重复讲解……我爸妈离婚了,爸爸工作忙,没多少时间管我,我就经常不吃早饭学。后来,我每天早会在抽屉里发现一个面包和一盒牛奶。”
“我知道是谁放的,是她。是许佳芸。我问她。她却怎么都不承认。“
“后来,我慢慢的喜欢了她,在一次下晚自习的时候,我把她堵在教室里,表白了。其实我没想过她会同意,可她真的点了头。”
姥姥不耐烦地说:“说重点吧!我年纪大了,可没心思听你们这些青春疼痛故事!
刘建东叹了口气,“后来,高二那年,我们发生了关系。”
姥姥眯起眼,冷笑一声。
苏竹懵懂地问:“唐芷,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发生了关系?”
唐芷说:“不知道。”
“哦。”
苏竹觉得她的神态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奇怪在哪。
刘建东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样做并不正确,只是当时我们俩都正是热恋时期,没控制住自己。我们和所有初堕爱河的少男少女一样,总是瞒着其他人,偷偷摸摸的找各种机会单独相处,既惶恐不安,又觉得幸福甜蜜。”
苏竹又挠挠脑袋:“唐芷,那什么叫热恋,什么是初堕爱河?”
唐芷咳了一声,“我也不懂。”
“哦。”
顿了顿,刘建东才接着说,“但到了高二下学期,我爸爸又调动工作,去了福县。我的转学手续也办好了,只要等学期结束,我就要离开夏市了。这件事情我没敢告诉许佳芸,想着能拖一天就一天吧,而且到时候,我们还可以用手机联系。”
“但就在高二下学期结束的那一天,我想告诉许佳芸这件事情,没想到她先哭着说她的例假已经两个月都没有来,不知道是不是……。”
“这消息让我也害怕了。我偷偷摸摸地去药店买了条试纸,让许佳芸做了测试。”
他沉默了下,面容苦涩。
“两条杠。”
“轻飘飘的两条杠,落在我们身,却沉重得像是两座山。我们还是太年轻了,纵情的时候,却从没想到过这个结局。”
苏竹求知欲十足:“唐芷,两条杠是什么意思?”
唐芷再次:“我也不懂。”
“许佳芸不停的哭,问我该怎么办,她还要读书,还要考大学,不想做未婚妈妈,也不敢告诉父母或者老师。而一旦被人知道,她这一生就毁了!”
刘建东面露苦涩,“可我哪知道答案?当时,我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啊……”
听到这里,苏竹嘴巴动了动,“什么是未婚……”
唐芷忙道:“不许再问啦!”
苏竹只得把即将脱口而出的问题咽了回去。
“我逃也似的回了住处。回去后,我翻来覆去一夜没睡着,也害怕到了极点。”
“第二天,我做出了一个选择。我把剩下的所有生活费,大概四百多块钱,给她转了过去。接着,我就立刻坐车离开了夏市。后来,她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没接,而是直接挂断了。”
“在那之后,我们就一直没再联系过。”刘建东喃喃道,“我不敢再找她,也不敢和同学联系,生怕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它成了我心底最丑陋最隐秘的疮疤……”
姥姥冷笑一声,讥嘲地道:“你可真够负责的啊!”
“您骂得对,我知道这事情不是人做的!”刘建东抬起头看着姥姥,痛苦地道,“不过,我可以对天发誓,这些话全部都是真的。这十几年里,我再也没和她联系过。”
“前段时间,因为孩子放了暑假,我们全家才去了夏市的海边玩,不料,刚从那里回来,我就开始做这个噩梦。”
“为此,我才去打听过她的情况……有人说,她在我们分开的那年就……就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她的下落,包括她的父母!”
说完后,刘建东长长呼出一口气,“这些,就是全部了。如果还故意骗您,就让我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