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
尹绕也看到了同样的网上内容,看着上头的爆料,甚至有不少照片是池青当时的室友偷拍的。更有不少是池青在路边摊上酗酒的照片,大学时期的池青依旧留着一头的长直发,不施粉黛的脸蛋满是憔悴,那股低落的情绪隔着屏幕都可以溢出。
尹绕微愣,池青的大一刚开始,不就是他出国后的几个月吗?
池青在大一期间暴饮暴食、酗酒、夜不归宿、逃课、早退……做遍了一前坏学生”所做的事。尹绕早就知道池青并不像表面那般乖巧,她更像是一只被封印聊精灵,一旦封印解除,她便会恢复潇洒随性的姿态。
但绝对不是这样的姿态。
尹绕打开了评论,看了看底下,大部分都是对池青的维护,他一愣。怎么短短时间内池青的粉丝像是潮水涌起一般?没等他多想,尹绕的电话就响起。
这是办公室内专用的座机,这时候来电话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尹绕将目光从屏幕上转移,看向了黑色发亮的电话,拿起、接通。
“你好,尹绕。”
传入耳中的是一阵低沉得过分的声音,哪怕他刻意压制语调中的起伏,尹绕也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憎恶。
尹绕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一号人,他淡声道:“我不认识你。”
“啊。确实。”对方轻笑了一声,“但我们见过的。”
尹绕道:“是吗。”
傅洛沉好心提醒道:“在你出国的前一晚,你们班毕业包厢内,我们见过的。”
那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若是还记得才奇怪。尹绕轻飘飘地道:“哦。也许吧。”
“傅洛沉。”
对方这么一提醒,尹绕还真的有了些印象。但印象大多是模糊的,他只记得在高中时期隔壁班有一个男人在追池青,名字似乎就叫这个。
傅洛沉道:“想必尹先生已经看到了网上的新闻了吧。”
尹绕道:“是你做的。”
“没错。”傅洛沉笑道。
尹绕淡声道:“傅先生的手段还真是独特,竟然对自己旗下的艺人下手。”
“啊。人不狠站不稳嘛。”傅洛沉随意笑道,语气里满是轻松的姿态,“更何况,我旗下的艺人那么多,她一个池青算什么?”
尹绕不加言语。
傅洛沉一字一句,几乎是带着恨意道:“我能让她起来,我也能让她摔倒。”
尹绕道:“那傅先生您也太厉害了。”
对于这样阴阳怪气的吹捧,傅洛沉觉得一团怒火卡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他想让尹绕难受,想让尹绕愤怒,可了半尹绕连他是谁都没弄清楚,两个人如此大的反差让他如何不生气。
但是没有关系,他会让尹绕有反应的。傅洛沉道:“尹先生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尹绕道:“什么奇怪?”
“比如,这新闻到底是不是真的。比如,池青到底为什么开始堕落。再比如”傅洛沉忽的卡住,等待着尹绕迫不及待发问。可事实证明他还是错了,他不话,尹绕也不询问。二人陷入了一片沉静,傅洛沉便将话语继续了下去,“比如,池青是为谁堕的胎。”
“让我猜一下。你给我打这个电话的用意。”长时间坐着一个姿势,身体有些疲乏,尹绕微微转动了一下脖子,随后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道,“我没猜错的话,你不仅是池青的上司,还是她的追求者。既然放她的黑料、打压她,不过是想要毁了她。至于为什么要毁了她,因为她不听话。而傅先生,为了让她听话。自然是要用一些特殊手段。”
“继续。”
“傅先生,你追女孩的方法实在太过糟糕。简单点来,就像是得不到玩具的孩子却执着于要得到,可他就是得不到,怎么办呢?”尹绕低笑道,“很简单,让别人都得不到。”
哪怕现在傅洛沉不在他的面前,尹绕都能感受到对方压抑的情绪以及暴怒的边缘。尹绕觉得有些好笑,同时也觉得幼稚,他与傅洛沉没有接触,但傅洛沉的许多行为在他看来都太过偏激。不仅毫无用处,反而会使人越离越远。
尹绕道:“只是,很可惜。”
傅洛沉硬声吐出几个字:“可惜什么。”
“可惜。”尹绕顿了顿,似乎觉得一直拿着电话太累了,于是开了免提,继续将视线放在屏幕上。随后平淡无波道,“池青并不是玩具,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原本想趁机奚落一番情敌,没想到被情敌反奚落。傅洛沉的心中暴怒不已,随后,他冷笑道:“难道尹先生就这么喜欢捡别人不要的破鞋?不嫌脏?”
听到“破鞋”二字,尹绕的面色骤然如寒冬腊月彻骨渗人:“难以想象,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傅先生竟然会出这样的话。以一个女性是否怀过寓是否与人交。合而断定女性是否干净,当真愚蠢、自大、无知。”
傅洛沉冷笑:“我愚蠢?尹绕,我倒是想知道是谁无知愚蠢。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纪尚远会把你送到奈拉岛上的训练营?”
尹绕滑动鼠标的手一顿,闲散的目光慢慢凝聚成一点。
“你一定很好奇,就算你不是纪尚远亲生的儿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明明只要不管你就好了,犯不着这么折磨你,对吗?确实,纪尚远一开始给你挑的只是一个军事化管理的学院。毕竟是学院,再严格也是一个学校罢了,怎么可能五年连你的一点风声都传不出来?”傅洛沉忽然爆发了一阵近乎癫狂的笑声,等到他笑够了,声音也沙哑无比。喉间传来的疼痛他并不在意,他语速极快哑声道,“那是因为有我在其中动了手脚啊。尹大少。”
尹绕越是不话,傅洛沉就越开心,他觉得心中快活舒坦极了。像是一直被人强压一头,却忽然得以翻身,傅洛沉狂笑不止:“是不是觉得很惊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尹大少,竟然被我一个野种玩弄于手心里。最搞笑的是,这么多年来纪尚远居然都没有发现。你以为期间我安排人传回消息了吗?做梦吧!我什么都没做,国内根本没有人在意你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到底是去做什么。所有人都以为你出国享福去了,谁知道你进了一个恶魔般的训练营,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