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银急忙打了个哆嗦:“别,别,别,我就随口一说夸张修辞而已。”
他哪里敢泡尹绕啊,而且就算他们俩在一起,他也只能做下面的那个。想他风流倜傥王子银,怎么能位居人下呢?
王子银继续了自己馊主意:“我的意思是,就算池青现在对你没想法,可时间一久日久生情是百分之一百万的几率。”
尹绕“哦”了一声:“然后呢。”
王子银:“然后自己的宝贝女儿居然被自己的二婚老公的儿子泡走了,这她想想都要气死吧!”
王子银试探性道:“绕哥,你觉得呢?”
尹绕点了点头:“嗯。”
果然绕哥是同意自己的说法的!
刚想邀功,就听到尹绕语气淡淡:“主意挺馊的。”
王子银:
这苦思冥想的计策,终究是错付了。
尹绕就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很快他便重新撑着身体躬身拿起篮子里的弓箭,随后走到了前方道上。
尹绕将箭尾卡进了弓弦,检查完了搭箭点之后,手掌的生命线与握把处的左边缘重叠,大拇指放松着向前指,另外四根手指弯曲回收。
唰的一声。
正中红心。
一边的薛青山都玩自闭了,他叹了一口气:“这也太伤人自尊了。”
薛青山也算是个射箭爱好者,他自认为自己的天赋不错,可和尹绕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等到池青来到射箭馆内,看到的便是尹绕下颚微抬、神情肃穆,身子笔直作一条直线,他的动作极其的严谨细致,叫人挑不出一丝的错误。
开弓、加力、瞄准、撒手,动作一气呵成、潇洒肆意。
一箭射出之后尹绕微微眯了眯眼,果然依旧是正中红心,冷淡的眸子中分不清喜怒。他察觉到身后有人在偷看自己,于是他侧了侧头。
哦,是池青。
池青早就知道尹绕容貌出众、才华横溢,只是在看到对方射箭的时候,她又觉得尹绕似是换了一个尹绕,但又依旧是原来那个尹绕。
以前的尹绕是慵懒随意的,而射箭的尹绕是认真严苛、一丝不苟的。
尹绕将弓箭丢在了一边,随后往外走着。
池青没想到他会朝自己走来,一时间有些慌乱,尹绕的面颊依旧发红,那是纪尚远打的。
尹绕看了她一眼:“有事?”
池青默了默,随后道:“谢谢。”
尹绕:“啊哈?”
他是出现了幻听吗?池青在和他说什么,谢谢?
池青:“谢谢你上次帮了我。”
尹绕微微仰了仰头,眸子半眯,哦,他似乎想起来了,储藏室的那件事。
在那件事之后尹绕就和学校反映了,有学生私自在女生更衣室装监控,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校方很快对学校内多个场所进行了监控排查。
尹绕:“那是我手滑。”
借口而已。
池青依旧固执道:“你的手也是你的一部分,所以我还是要谢谢你。”
尹绕:“哦。”
随后尹绕忽然道:“所以你不应该和我道谢,应该和我的手道谢?”
池青被绕糊涂了。
随后她就看着尹绕懒洋洋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正是当初尹绕“手滑”将杨雨儿的手机丢出窗外的那只手。这双手白皙细腻,骨节分明像是上好的艺术品。
尹绕淡淡扯了扯嘴角:“和它道谢吧。”
那双修长如玉的手就那么在半空中呆了足足十几秒,最后尹绕都打算收回那只手了,池青忽然伸手小心握住了他的右手。尹绕的手腕一僵,连带面色都有些冰冷。
池青看着那只手,一脸真诚道:“谢谢。”
尹绕:
池青觉得说一次不够,于是她再一次重复道:“谢谢你滑了一下帮了我,谢谢你。”
尹绕:
池青还在思索着感谢的言辞,随后她深呼吸一口气:“十分感谢你尹绕滑了的右手。”
这下尹绕是真没忍住笑了笑,他冰封的神情也松散了几分,他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淡道:“嗯,我的右手接受了你的道谢。”
虽说尹绕的表面看起来冷淡无波,可心里已经是炸开了锅。
他的心理活动简单概括为
我草?我草?我草。
他居然被一个人强行拉了小手?
他这双手都没有女孩子拉过,上一次的时候恐怕都是十多年前的小时候,过马路的时候做好事扶老奶奶过马路的那一次。
虽然当时他是因为善心才去扶老奶奶过马路,但人家老奶奶直接给他上了一课教会了他社会的险恶。老奶奶没过多久就跌倒在地并且敲诈了他一笔。
本来就不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的尹绕从那时候开始,更加讨厌别人的接触了。他本就习惯了一人独来独往,身边多一个人都会觉得难受。
而他现在,居然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被一个优等生摸了小手、夺走了他的初牵?
一时间尹绕的内心无比复杂,倒不是他娘们唧唧矫情,而是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池青为什么要拉他的手啊?
池青不是很害羞、乖巧的优等生吗?
怎么还做起了主动轻薄清纯大男孩的举动了。
于是尹绕将疑惑问出了口:“道谢也没必要摸我的手吧?”
谁摸你的手了。
池青心中腹诽了一番,随后道:“你把手伸出来,不是这个意思吗?”
尹绕“啊”了一声,随后自己问自己一般:“我伸手了?”
他刚刚伸手了吗?
好像是伸手了吧。
哦所以池青还会顺便拉一下他的小手夺走了他的初牵。
这么想想还些冤。
池青点头:“嗯,你伸了。”
不然的话她也不会伸手,她还以为尹绕是想和她握手言和之类的。
只是整理好了思绪的尹绕淡淡开口道:“哦,这样。”
随后二人都沉默了一阵,最后尹绕又憋出了一句话:“那你也不用摸那么久吧?”
刚刚池青双手抓着他的右手,搞得好像祷告似的,道个谢怎么要摸那么久。
池青:“啊?很久吗?”
尹绕:“好像是有点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