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殇一天都在悄悄的观察陌玄蓝,发现无异常后,心才稍稍放平。
今日,山上依然哗哗地下着雨。陌玄蓝撑着伞抱着那娃娃下山找奶娘去了。
花雨殇百无聊赖的斜躺在案桌旁,看着门外下的雨。雨水打弯了院中种的菜苗。
花雨殇看着在雨中撒欢的大狗,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如这条狗洒脱,就连狗都能不畏结果,只望过程。她这种活人却是缩手缩脚窝成狗该干的事。正心中万分感慨,突然那狗一个四仰八叉的摔倒在院中的屯水坑里,坑里的黄泥染了一身。
花雨殇,双手捂着脸,叹了口气,这个结果似乎是老天爷在明晃晃的在打她的脸。用事实告诉她,人生就是如此。再有激情也都躲不过现实这盆冷水无情的浇淋。
正看得意犹未尽,那狗突然收势,盯着院门处的不速来客,一脸茫然。这人身上,它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大狗转脸看向身后的花雨殇。满脸的都是疑惑。
花雨殇看着花雨寒那一脸灿烂的笑容,不由得感叹果然出自花府的人就连捡皮都厚得如此相似。
花雨寒打量着这间木屋啧啧啧的赞叹道:雅也!致也!殇殇你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雅致了?……还……弹琴!”
花雨寒仿佛看到鬼一般指着这琴道:“你竟破戒躲这弹琴。而且还是一把上品古琴,你疯了吗?给上老知道,你会被上老劈死的!”
花雨殇淡淡的道:“这不是我的琴。我也没有碰它一下。”
花雨寒一脸怀疑的看着花雨殇。
花雨殇道:“你没看到琴还是完好无损的吗?”
花雨寒嘟囔道:“万一琴内伤……,这不是没有过,要不,“上老”会对你下死令。”
花雨殇假装没听到他的话,坐在案桌旁看着花雨寒四处串悠的身影。
突然,“啊!”的一声惊呼!花雨殇被这一声惊呼,吓得握茶杯的手哆嗦了一下,茶杯里的茶不慎抖落了出来。花雨殇一阵头疼拿来抹布擦桌子,却被花雨寒一把按住擦桌的手。
花雨寒一派森然道:“花雨殇!你何时成的亲?又何时与人,生的娃娃?”
花雨殇被他一通乱语问得莫名其妙道:“你胡说什么?”
花雨寒气愤的指着那个小木床道:“如何解释?”
花雨殇道:“我说是别人生的,你信吗?”
花雨寒想都没想就道:“不信。”
花雨殇正待解释,就看到门外抱着娃娃的陌玄蓝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外。盯着花雨殇和花雨寒俩人纠缠在一起的两只手。眼神可怕得吓人。
花雨殇急急的抽回那只被花雨寒按住的手,对着陌玄蓝涩涩的道:“破破……”
陌玄蓝沉着脸未发一言,直直的走了进来。将娃娃放入小床内。半响才悠悠的转过身来,看了眼花雨寒,随后才看向花雨殇问道:“他是何人?”。
语言无味,平淡无奇,未带任何色彩,但听在花雨殇耳里,却感觉到了一丝不意察觉的愤怒。
花雨寒转过脸来,上下扫了一眼陌玄蓝。随后一把拉过花雨殇,就要往外走。
陌玄蓝脸色极其难看的冷声道:“放手。”
花雨寒转过身对着陌玄蓝说道:“我们花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陌玄蓝两眼凝寒,眼里的星星怒火似要喷射而出。
花雨殇暗道要遭,陌玄蓝要么不发火一发火非同一般。这花雨寒又是个和她一样的找死性格……
花雨殇情急之下一把推开花雨寒,一溜烟跑到陌玄蓝身旁。转过身对着花雨寒道:“他不是外人,他是……我的……是那娃的爹爹。”
花雨寒呆立当场,他们千算万算,不值天一划,花府的天然神气,竟给一个不值一提的梦境给草草玷污了。
花雨殇见花雨寒总算是消停一下了,这才松了口气。
谁料花雨寒突然又道:“不行,你花雨殇不能与他在一起。”
花雨殇一个身形不稳,心道:这货莫不是又脑洞大开了。
花雨殇叹了口气,她花雨殇这辈子怕是说不清道不明了,这就是她那该死的自带衰到家的命,小到伤面,大到伤全身。习惯就好。
见花雨殇皱着眉头看自己,花雨寒心更凉了,这丫头莫不是真动了心吧!
三人各自揣摩着自己的心事。
花雨寒为了以防万一。下定决心此后一刻不离她——花雨殇。
而花雨殇为了以防花雨寒再无事猜测,决定让他留在这里自己感受去。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花雨寒看着花雨殇道:“我要住这里。”
花雨殇淡淡的道:“随便。”
随后又接着道:“这里已没有多余的床,你就打个铺吧”
花雨寒咬着牙道:“好。”
三人尴尬的促着。
花雨寒道:“你养的狗为什么那么大?”
花雨殇道:“你问我?”
花雨寒撇了撇嘴指着嘴上惜字如金的陌玄蓝道:“难道问他?”
花雨殇道:“呵!那你还不如问他。”
花雨寒道:“为何?”
花雨殇未答。
待一桌饭菜上桌,花雨寒震惊得目瞪口呆。看着桌上一桌色香味俱佳的饭菜不可置信道:“这……他做的?”
他花雨寒终是明白那狗为何那么大了。
花雨殇道:“若我说我做的你信吗?”
花雨寒无情的拆穿道:“拉倒吧!你全身上下哪里有根毫毛我都清清楚楚,就你那双手能做得出来?骗谁呢……”
“啪”的一声
花雨殇,花雨寒均齐刷刷的看向陌玄蓝。
只见一把筷子,生生不幸齐腰折损在陌玄蓝的手中。
花雨殇冷汗直冒,花雨寒更是汗如雨下,这可是实打实的纯银打造而成,就这般轻轻一撇,齐腰而断,若是手上捏的是个人……
两人均不再说话,乖乖的吃饭。
没有筷子,就只能将就的用两根木棍儿。
纵是如此,两人也不敢说一句不满的话。
入夜了,花雨寒看着地上潦草铺好的一张草席道:“我睡这?”
花雨殇道:“要不,你问一下里间那位愿不愿与你挤挤。”
花雨寒一个白眼翻起道:“算了,我宁愿与你挤挤,反正我们……”
花雨殇一个快步上前捂住花雨寒那张破嘴。
花雨殇压住嗓门恶狠狠的道:“花雨寒,你若再拿这事满天下再宣扬一次,我杀了你,你信不信。!”
花雨寒一脸自信的道:“你若杀了我,谁冬天给你暖被,谁夏天陪你吃冰纳凉……”
话未说完突然一声巨响,花雨殇一个激灵滚下床塌,花雨寒也是惊得一跃而起问道:“山崩啦?”
两人同望向一处,悄悄朝里隔间走去。一张散成粉渣渣的床塌,散在了地上。
而陌玄蓝绿着脸立在一旁,握紧的拳头,指骨泛白。青筋爆起。
花雨殇咽了咽口水。花雨寒也好不到哪去,别说口水了就连老血都快要一口喷射而出。
两人默默的对视了一眼,顿觉今天的“意外”真的有点多了。若是再来一个意外说不定他们看到的便会是彼此了。一个拦腰折,一个粉碎碎。
画面脑海一荡,两人不由得都打了个冷颤。
床毁了自然无法睡了,花雨殇只得空出自己的床,拉着花雨寒躲外边去了。花雨殇睡在躺椅上,花雨寒躺在地上,两人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
花雨寒道:“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喜欢你。”
花雨殇道:“你想多了,他有心上人了。”
花雨寒道:“你确定?”
花雨殇:“嗯。”
花雨寒不再多说什么,但心里依然觉得花雨殇或许是错的。陌玄蓝的心上人或许并非他人。
花雨殇道:“花雨寒若是我……”
花雨寒豁然坐起身打断她的话道:“想都别想!”
花雨殇道:“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我就是想说若是我在这里死了,是否就能回去?”
花雨寒道:“若是这么简单,师父他会没想到,而且我来时师父去找了上老。说是有种琴曲或许能让你醒来。”
花雨殇道:“就那老古板,给我弹琴我就能醒?我怕他弹着弹着我就会一命呜呼。”
花雨寒轻笑出声道:“你从小就跟那老头不对搭,不过人家也没怎么着你,你为何那么执着的见他就躲。”
花雨殇一提那老头就连头筋都疼了,上老,人称“琴师伯牙”弹得一手好琴。听说他一身才艺,为人低调,但经他调教的学生没有一个不是出师有名的。
他与花府花雨殇的师父为多年好友,为何会是好友,花雨殇是百思不得其解,一个熬药的,一个弹琴的,牛马不相及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成的好友的,总之,后来她花雨殇就被师父送去跟他了,那时才六岁,所有的名门子弟都去了。去时还得面试,这就算了还各种挑,花雨殇面试了一翻,好死不死的她竟然过了。那会把他师父都给惊呆了,说这是花府要发达的征兆,花府上下无不一片欢欢喜喜。他师父为此还千辛万苦给她找来了一把千年古琴,让她第一天上学堂背着古琴时成了堂中最耀眼的一个小学子,只可惜若是没有接下来的事情,她的人生真的可谓是一路开挂到天明的……
花雨寒道:“话说回来,你们是怎么结的梁子?”
花雨殇道:“我弹蹦了那把自己的千年古琴。”
花雨寒道:“那他气什么?”
花雨殇道:“之后他的得意门生的我又给弹蹦”
花雨寒道:“买一把赔上不就好了吗?”
花雨殇道:“最后又把上老的……”
这回花雨寒不淡定了他惊道:“我靠!那可是上老的心和肝……”
花雨殇叹了口气道:“没错,所以……我被赶出来了。”
花雨寒道:“怕是师父给你求的情,如若不然上老哪那般容易放过你。”
花雨殇道:“之后你也知道啦!那老头从此就与我不对眼了。”
花雨寒无情的道:“若是我,一定会毫不客气的一剑戳你几个窟窿出来不可。”
花雨殇道:“呵呵!你还真……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