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风带苏鱼来的地方,是一处宫殿的上方,他们在屋檐,可以瞧见宫殿外站着一圈的宫女,可谁也不敢发出声音。
那道声音便更加明显了。
景长风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仔细看。
苏鱼听了一会儿,只觉得脸上红晕怕是难以消退了。
这儿是谁的宫殿?这里头的声音又是谁的?
怕不是皇帝和哪个嫔妃的吧?
毕竟在皇宫中能做这样事情的,可就只有皇帝了。
她心中正数个疑惑交织呢,却见皇后带着一众宫女来了,站在宫殿前的空地上,身上的盛装还没换掉,可脸色却阴沉极了。
想来是宴席结束就迫不及待赶过来的。
“给本宫把门守好,谁也不许进来!”皇后冷斥着下了命令,听着殿中传来的吟哦声,她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连朕也不许进来吗?”人未到,话先至。
众人急忙行礼问安,皇后脸色一变,苏鱼能瞧见皇后繁复华丽的衣袖中,落了两滴鲜红的血。
她挑了挑眉,觉得越发云里雾里了。
皇帝看上去还算年轻,苏鱼对这位皇帝也没有恶意,仅有感激。
前世皇帝对她淡淡的,对她的好也被她忽略掉了,今世重来,却才发现皇帝对她的一片长者心意。
待殿门被打开,景长风便带着她落在了窗户外头,能清楚的听见里边传来的动静。
先是皇帝怒火升腾的声音,“皇后,看你教养的好女儿!简直丢尽皇家颜面!”
紧接着就是混乱的声音……
苏鱼有些呆了,她仔细一想,皇后教养的女儿,那不就只有一个刚才对她耀武扬威的景晚玉吗?
也就是说,方才那道女子的呻吟,是景晚玉的?
她十分的聪慧,一下子就想到了景长风身上,她悄悄儿的对他做了个口型,“是你做的?”
景长风点点头,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在皇后对苏鱼动那样的心思时,就该有承受这份后果的觉悟了。他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人,岂是她想动就能动的?
苏鱼抿了抿唇,她原本只是想先把这个仇记着的,因为她压根就没办法对皇后下手。
她在宫中毫无一点势力,又怎能对掌管后宫的皇后动手呢?
没想到,景长风竟然迅速的为她做出了反击。
“谢谢你啊”看完了那场好戏,景长风便送了苏鱼出宫,这也是她今日的第三次道谢。
“要真是谢,鱼儿你连我的一句名讳斗殴不肯叫呢,我都感觉不到半分谢意,你这谢意太不诚恳了。”景长风眉眼含笑。
苏鱼抿了抿唇,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跨过了心里的那道坎,将翻腾在她心里的那两个字如实唤出,“长风。”
景长风觉得的耳朵都要酥掉了。
两人到了宫外,却遇见了景玉珩。
景玉珩像是专门等在那儿的,他瞧见苏鱼,就立即的走过来,“三弟,鱼儿,我都在这里等了你们一下午了。”
他眼里含情脉脉,还想着拉苏鱼到他这边来,不让景长风靠近她。
可这手才伸出去,就被景长风给截住了。
景长风握住景玉珩的手,哎呀了一声,“二皇兄竟然这样关心我,正好,我走得脚酸死了,二皇兄正好扶扶我。”
说着,就把身体大半的重量往景玉珩的身上靠,景玉珩的脸都青了。
但凡长了双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想拉的不是景长风,而是苏鱼!
可偏偏他还要维持那副兄友弟恭的模样,脸上僵硬了一瞬的笑,很快便恢复了自然。
苏鱼都看在眼里,她憋着笑,“二殿下不是去看晚玉公主了吗?怎么会在宫门口等着臣女和三殿下?”
景玉珩得撑着景长风的重量,又要维持那份如沐春风的模样来,“晚玉的伤势,我等御医给她看过后,便想着出宫来等鱼儿你说话,没想到,你竟然和三弟在一块这么久。”
他的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上一次把景长风伤人的证据给苏鱼看的时候,苏鱼还是满脸的怒火。
可今日,却在宫中在一起了好几个时辰,出来时两人似乎心情十分不错的模样,这让景玉珩警惕起来。
不应该啊……
情报上说,苏鱼对安国公感情十分的好,不可能在面对杀害安国公的凶手时还这般淡定……
苏鱼眨了眨眼,“是贵妃留了臣女说话,问臣女边疆的趣事,臣女一说,便停不下来了,一连和贵妃说了好几个时辰,十分尽兴呢。”
她说着,心里对景玉珩讽刺不已。
若真是像景玉珩口中所说的,去看景晚玉直至御医结束看诊,那怎么可能方才还有好戏看呢?
有景玉珩在,景晚玉和御医就不可能会这样滚在了一块。
对自己亲妹妹尚且这般狠心,景玉珩可真是个实打实的伪君子。
原来是和贵妃交谈,只要不是和景长风一块耽搁这么久,景玉珩就放心了。
他正想说,“不如让我来送鱼儿你回去可好?”
大半身子靠在景玉珩身上的景长风慢吞吞的开口道,“不劳烦二皇兄了,母妃勒令我送鱼儿回侯府呢,我的马车不宽敞,只能坐得下两个人。”
景玉珩扭头看了一眼宫门口旁,景长风的马车,由两匹骏马拉着,别说是两个人了,塞下十个人也绰绰有余!
可景玉珩也不好做出硬挤景长风的马车之事,只能将含情的目光投向苏鱼。
谁知苏鱼抬步就走了,“三殿下,快些送臣女回去罢,臣女这头有些晕乎乎的。”
景长风精神抖擞的从景玉珩身上起来,大声的应了一声,也不去管景玉珩是个什么脸色了,带着苏鱼上了马车。
长乐侯府很快就到了,苏鱼下了马车,景长风也随之下来。
“今日的事情,多谢长风你,长风,你为何要对我这样好?我记着,我才入京不过个把月……”苏鱼的这个问题,已经憋在心中很久很久了。
前世她一直想问出口,问景长风为何要杀了她的外祖,又待她如珠如宝。
今世,这个疑虑便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