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才在这大堂坐下,谁知道就瞧见这个掌柜要领着这女子上楼去?
这让她怎么不发怒?
许阳到底阅历不足,这会儿被人拦了去路这样一问,倒是被问得满脸通红,脸皮薄得很。
苏鱼轻轻笑了,若是她没记错,承恩公府的姓氏是颜,而眼前的女子面容确实是有几分熟悉的,可苏鱼一向对不重要的人丝毫也不关心,所以只是觉得眼熟,却也想不起来这是承恩公府的哪个小姐了。
“承恩公府的小姐,那和双喜楼有什么干系呢?双喜楼一向认为,来者是客,不管客人是什么身份,在这里就只有一个客人的身份,这位颜小姐可不要仗势欺人才是。还有,我来我自己的酒楼,自然有我自个儿专属的包厢的,这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国公府的产业,安管家早就把房契地契等一堆都交给了苏鱼。
这双喜楼,自然就是她的产业了。
颜玉儿气得满脸愤怒,她确实打算拿背后的承恩公府来施加压力,让掌柜把那包厢给她,她也一贯是这样做的,并且百试百灵。
在京城中,谁不畏惧承恩公府三分?皆因承恩公府出了个皇后,出了个国母之尊。
可没有想到,却在这里吃了瘪,还被这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当众指了出来。
感受到周围毫不掩饰投给她的异样视线,颜玉儿紧紧地攥着手,“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仗势欺人了?你不要一张空口白牙的污蔑我!”
“是不是污蔑,颜小姐心里自然有数。若是无事,还请颜小姐让一步,你挡住了我的去路了。”苏鱼话里含笑,听了让人觉得柔和十分。
可听在了颜玉儿的耳中,就觉得刺耳无比了,她觉得,这个蒙面女子是在朝她炫耀哩!
双喜楼的主人是谁来着?颜玉儿认真的想,可是却想不出来。
既然想不出来,她就堵在楼梯口,也没让路,反而理直气壮的道,“你就是在污蔑我仗势欺人,可我却没有!我是承恩公府的大小姐,你若是不向我赔礼道歉,并把上头的那间厢房让给我,我就缠着你不放了,谁叫你污蔑我的?”
苏鱼听得有几分无语,这是不是仗势欺人,难道这颜小姐心里没点数吗?
她想在这里让大堂里用膳的人看热闹,苏鱼可不想,当下就道,“颜小姐,好狗不挡道,这话不知你听说过没有。若颜小姐自己认为我说你是在污蔑你,那好,颜小姐这顿饭钱全免。就当我请颜小姐吃这一膳,颜小姐可否让开了?”
颜玉儿一听,气得不轻,竟敢说她是狗?她立即就讥笑道,“谁稀罕?我要的是那间包厢,你要好好的考虑清楚,你当真不怕承恩公府?我警告你,你今日若是不让出包厢来给我,明日你这双喜楼就不用开了!”
这还不叫仗势欺人吗?
苏鱼觉得好笑,也不知承恩公府那样的深宅后院,怎么就出了一个蠢笨如猪的这一个小姐……
她想着想着,似乎也对眼前的人有了几分印象了。
这似乎是承恩公府的大小姐颜玉儿,庶出长女,自幼养在承恩公夫人的膝下,后来……好像是嫁给人做了续弦,成了承恩公夫人为皇后拉拢势力的棋子。
没想到竟然这样的蠢笨。
苏鱼有些不耐了,她干脆对她旁边乖乖蹲坐着的狄道,“有人拦着你吃鸡腿呢,这可怎么办?”
狄本来乖乖跟着苏鱼的,脑子里想着的尽是鸡腿香软嫩滑的滋味,这会儿一听自家主人的话,有人拦着它吃鸡腿,那还得了?
狄看着肥胖,可身手却不差,后腿一蹬,整个胖乎乎的身子就扑到了颜玉儿的发髻上。
直把颜玉儿整个人压倒在地上,发髻被抓得一团散乱,珠钗也掉落在了地上,后背还重重的磕在了楼梯上。
她整个人惊恐的尖叫起来,“畜生!小畜生你快滚开!滚开!”
她的婢女想去帮她的,可是一对上狄龇牙的凶狠模样,婢女的腿肚子直打颤,哪里还有勇气敢上去救颜玉儿?
苏鱼在听见颜玉儿口中骂着狄是畜生,眼眸便深了深。
“狄,好了,回来。”
狄龇牙,眼里已经有了几分血性,它很想把这个拦着它吃鸡腿的女人给咬断了脖子,可主人早就细心教导过它不能咬上人,它才给这个臭女人一个教训的。
没想到,这臭女人竟然骂它!
听到苏鱼的召唤,狄一个爪子把颜玉儿的一根发簪扒拉出来,这才不甘不愿的回了苏鱼的身边。
苏鱼看着狼狈不堪被婢女搀扶起来的颜玉儿,心里想着总算是让开了一条路了,许阳已经看得呆了,他看着狄那个小胖墩,仔细看也看不出来这么胖的宠物是个什么品种。
只觉得昭阳郡主的宠物果然不一般,他引着路,“这边走。”
苏鱼顺利的到了三楼,许云许阳给她留出来的包厢,在最右边,宽敞明亮,还挂着几幅字画,花瓶中插着的花还含着新鲜的露水,想来是前不久才被人换上心的。
她被颜玉儿影响了几分的好心情又回来了,揭下面纱,露出一张面若桃李的脸蛋来,“你们兄弟二人辛苦了。”
许阳笑着摆摆手,“这都是哥哥布的摆设,这儿清净,出去就能瞧见双喜楼一楼二楼三楼的全部布景,郡主可以慢慢看,我得去厨房催促他们一声,让他们赶紧给郡主上菜。”
苏鱼嗯了一声,许阳便出了去。
“你们也坐罢,我这儿没这么多规矩。”苏鱼这话,主要是对勄翠说的。
她和白砂一块长大,经常同枕同吃,同进同出,形影不离,同桌吃饭也不过是寻常事。
两人依言坐了下来,勄翠砸了砸舌,十分的开心,“主子,奴婢还以为狄会咬那个承恩公府小姐呢,没想到狄竟然抓了她的头发,也没伤到她。”
她还在提心吊胆,万一狄这一爪子把那个承恩公府的小姐给抓毁容了,那承恩公府岂不是要找她家主子拼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