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她现在需要我
景长风亲自把她们送到了郊外的庄子上,这庄子里住着的仆人,都是国公府的忠仆。
管事的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略显沧桑的脸上此时更含热泪。
他带着几个仆从立在了庄子的门口,瞧见远远的景长风和一辆马车驶来,他就急忙擦干了眼泪上前去迎接,“奴才安善叩见小小姐。”
苏鱼才从马车下来,看见的就是一个半百老人带着好几个仆从行礼的模样,她有些怔愣,随即道,“赶紧起来。”
安善这才起身,瞧见苏鱼的脸庞,他的思绪仿佛一下子就窜回了十几年前,看见自家小姐的那一幕。
她们眉眼十分的相像。
安善急忙迎上来,想亲自扶着苏鱼,可却被苏鱼给避开了。
苏鱼摇了摇头,“安善,想必你也知道,我虽然没确诊,但我已经开始起红疹了,这是天花的前兆,你千万别靠近我,省得被传染。”
紧接着从马车上下来的甘姨娘和苏一萍也是面露暗淡,苏一萍紧紧的靠着甘姨娘,她好不想死。
她还没跟厨房的厨娘学会梨花酥呢,她也没吃够美食呢,她才八岁呢。
小丫头想着想着,就很想哭,可是一想到前头立着的从容安宁的苏鱼,她吸了吸鼻子,又把眼泪给憋回去了。
安善抹了一把眼,他坚持着扶苏鱼,“奴才活了半辈子了,什么也不害怕,天花又怎么样,小小姐您吉人自有天相,国公爷也会在天上护佑您,这天花,咱不怕!”
他的眼中尽是关怀,一下子让苏鱼心里颤动不已。
“鱼儿,我也不怕。”景长风不知何时到了她面前,不容拒绝的握起了她的手,撩开了一截衣袖查看,果真瞧见点点红疹已经冒出来了,在洁白的皓腕上甚是明显。
苏鱼的手抽不回来,“长风,别闹。”
这京城里,只有一个男子是叫做长风的。
安善眼神一缩,急忙行礼道,“安善叩见三殿下,三殿下金安。”
安善过了半辈子了,景长风眼里灼热的情意,压根就瞒不过他。
若是往日,他看见这样的景长风,还会怀疑几分景长风的用心,但如今小小姐身患天花,景长风却仍旧是不害怕。
这份情意,足以让安善把景长风当成小小姐的未来夫婿看待了。
景长风仍旧是死死的握着她的皓腕,眸中情意灼人,“不,我不怕天花那东西,我还恨不得染了,和你一块痛苦。”
苏鱼的心狠狠的揪了揪,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心被如蜜糖般的甜丝丝的缠绕住。
这份滋味,她忽视不了。
她只好软下了语气,“长风,你放开,我如今能依靠的,便只有国公府和你了,你若是染了天花,那我怎么办?”
她知道景长风吃这一套,便搬出了这一套来,果真,瞧见景长风不甘不愿的松了手。
苏鱼这才得以离他远远的,“长风,多谢你。”
她说完,便带着人走进了庄子里。
景长风想阻拦,可却不知道该怎么阻拦才好,一想到方才苏鱼的话,她说他是依靠,景长风的心就像浸了蜜一样甜。
他心甘情愿当她的依靠。
见苏鱼要走远了,景长风才大声的道,“鱼儿,等我!”
他说罢,便跃上骏马,一摇马绳急匆匆的离开了,仿佛要去做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一样。
苏鱼的背影顿了顿,随即继续往前走。
庄园不大不小,却有一处温泉,当初国公府也是看中了这一处温泉,这才买下了这个庄园的。
苏鱼亲自安顿好了甘姨娘和苏一萍,这才心神松懈,正想和甘姨娘说什么,却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的倒了下来。
惊得白砂勄翠等人急忙去唤了大夫,可苏鱼患了天花的消息不翼而飞,传遍了整个京城,压根就没有人敢来给苏鱼看病。
“这些人,为人医者,怎么能这样?一点仁心也没有!”勄翠红了眼,狠狠的骂着那些不肯来的大夫。
“不行,主子的额头越发烫得厉害了,像是要发起了高烧。”白砂担忧的道。
可安善派人去京城里请大夫,一听说是来给昭阳郡主诊脉,就算是出再高的诊金也不来。
气死她们,却又无可奈何。
“御医,御医来了。”安善脚步匆匆的领着两个御医走进来,满脸喜色,“是三殿下让他们过来的。”
而此时的景长风,却十分的不好受,他正跪在龙乾殿外,皇帝和贵妃就在龙乾殿中,他是被皇帝罚跪在这里的。
他心急如焚,不时的朝殿中喊道,“父皇,母妃!我要出宫去!”
他回宫来请御医的,可没想到,却被皇帝亲自押到了龙乾殿外跪着,还派了贴身龙卫守着他,不让他动弹。
他武功高强,可也打不过接受过残酷训练的龙卫啊!
他急得嘴角简直都要冒火了,压根就没有平日里的邪魅和冷静。
许久,皇帝和贵妃才从龙乾殿走出来。
皇帝面容肃穆,“长风,你该知道的,朕是不会让你冒半点生命危险的。你可知道,天花染上了,就算是宫中的御医也没办法医治好,只能是听天由命。”
贵妃也在一旁劝道,“是啊长风,虽然苏鱼那个丫头伶俐讨喜,但你也不能不顾生命危险啊,你要是出了事情,你让母妃和你的父皇怎么活?母妃只有你一个孩子,是万万不肯让你去冒险的,你就听你父皇的话,乖乖的呆在宫中好不好?御医已经去给她诊治了,你去也没有用处。”
他们都知道景长风对苏鱼那个丫头上心,可眼下那个丫头患了天花,他们为人父母,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冒这个风险去接近苏鱼,去照顾苏鱼?
“她现在需要我!父皇,母妃,我必须去!”景长风知道天花的厉害,可正因为知道天花的厉害,他才要去到苏鱼的身边,告诉苏鱼,不管多危险,他还在她身旁。
“不许去!”皇帝见景长风这样固执,又恨又觉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