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呢?你在帮她,又不是在害她?”
“你不懂,她不想让我帮她的!”李诗茹眼睑低垂,似有难言之隐。
“那我就不明白了,她不让你帮她,你还帮她,完了,你帮了她,她还不乐意!”
“是我害的她,我只是想弥补一些!这样我才会安心些!”说着,她惆怅地看向了窗外面。
“妈妈当时不都解决了吗?该给的也给了,不该给的也都给了,她也该知足了,怎么能让你帮她找工作呢?你帮了她,她还要找你晦气!”李然替自己的妹妹不值,也心疼她的付出。
“你不懂得,你没有跟她相处过,我和她是同学,我才知道这件事对她造成的伤害有多大!我欠她的,我们全家都欠她的!”
“那难道你要被她胁迫过一辈子吗?”李然说得激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李诗茹深深地叹了口气,“她若是胁迫我就好了,哪怕一次也好,也许我就没有那么内疚了!”
“她能进来这里工作,不就是胁迫你而得来的吗?她就是看你善良,才敢提这种无理的要求!”
“她可从来没有跟我讲过她想来这里工作,更没有胁迫一说!是因为我知道她想进杂志社工作,她也说过她喜欢你们这里,我就替她发了简历,然后让你通过的!也许,我真的是自作主张了,可能她并没有那么喜欢这里!”
“简历都是你帮她发的?”李然轻轻皱了眉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哦!”李诗茹点了点头,“我就是看她找了很久工作,也没有找到心仪的工作,就想帮帮她!”
看来是自己冤枉了别人,李然脸上浮现了一丝尴尬,但很快就消失了。
“话又说回来,也不可能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轶枢就那样崩溃吧,她都在电话里哭了!”
“可能我语气说重了些,她承受不住吧!”李然为自己辩解,内心也产生了一丝丝的懊悔。
“哥,不是我说你!”李诗茹开始数落起他来,“你一工作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脾气特别的臭,很容易吓到人,长此以往,底下人会造反的!”
“我只对做错事的人会这样,你知道的,我追求完美!”李然不想就这个话题再谈下去,因为说得越多,他的负罪感就会越重。
“那今天轶枢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你竟然要骂哭她!”
“她办事不力,影响整个进程~~~”
李然话还没有说完,又听到门外一阵敲门声,接着就看见安翟煦拿着一份文件进来。他仿佛看见了救命草,面露喜色,“你问你煦哥吧,他更清楚!”
“问我什么?”安翟煦迷茫地看着兄妹俩。
“她想知道我今天早上为什么会骂邵轶枢!”李然说着赶紧逃到另一边。
安翟煦毫无保留将今天早的事,还有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说话间还不时地替邵轶枢打抱不平。
李然本想着远离这个话题,才逃离的,不想,却忍不住要去听,这一听,就越发觉得愧疚。
李诗茹总算明白了情况,不禁怒言,“这个吴捷,可真不厚道,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装得跟轶枢很要好似的,背地里却使这些下三烂的手段!不行,我得去告诉轶枢!”
“站住!”很久没有说话了的李然,突然把她叫住,“这件事上,吴捷可没有太大错处,文件发你邵轶枢邮箱了,没有看见是她自己的问题,你想告诉邵轶枢什么呢?再者,职场就是如此,越风光的工作,背面越肮脏,她如果自己处理不了,她以后去哪间公司也一样混不下去,你可别等会又好心办坏事!”
李诗茹仔细一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那我去安慰一下她总可以吧!”
“是该有人去安慰她一下!”安翟煦说,眼睛却瞟向了李然。
李然知道他在暗示,可他也当作没有听见,轻咳了几声,便假装认真工作了。
李诗茹原本要去找邵轶枢的,却发现她不在工作岗位上,而自己也快到上班时间,便只好作罢。
听了妹妹的一席话,李然也总算消除了对邵轶枢的不少误会。心有愧疚,难免忍不住多关注了些。
然而,他发现,她竟然一整个下午没有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对她的不满,又悄然增加了几分。
孰不知,她也不算离岗,只不好是安翟煦托贝拉,带她一起给模特拍外景去了。
忙了一个下午,邵轶枢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只知道自己万念俱灰,啥也不想干,回想李然那副要吃人的面孔,只担心自己要被炒鱿鱼了。
一想到要重新找工作,她就觉得心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小区门口,本想等上陆重山再一起回去。可看到他与陈南南说说笑笑,又气不打一处来,转身便走了。
进了电梯,她便无力地靠在墙边,低眉垂首,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也没有留意里面站着的人。
站在她身后的李然轻咳了几声,却也没有换来她的注意。他几次上前,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出电梯的时候才有勇气把话说出来。
“你,今天下午没在岗位上,去哪了?”李然一手撑住要合上的电梯门,眼睛看着她,声音并不似之前冰冷。
邵轶枢这才发觉,电梯里还有其他人,还是这样一个人,看见他,她还是难掩惶恐。
看她如惊弓之鸟,李然心里有怨气,“我有这么恐怖吗?你要这样害怕我?”
“我,我,下午陪贝拉去拍外景了!”邵轶枢站直身子,小声回答。
原来又是一场误会,李然脸上闪现一丝尴尬,“下次外出,记得找直属上司报备!”说完就头也不回去就走了。
报备?那就是不会被炒掉!邵轶枢心里堵着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只是想到早上的情景,她又觉得自己很卑微,为了这份工作,受了他那么多冷眼,现在居然三言两语就想把她受的耻辱抵消。
“唉!”邵轶枢深深地叹了口气,“蝼蚁就是蝼蚁,好好活着就好!”
回到家,水也没喝她就躺沙发上去了。现在静了下来,才感觉到小腹隐隐作痛,她中午没有吃饭,肚子也饿得慌,双重打击,令她头昏脑胀。
不一会儿,陆重山回来了,手上又提了很多东西。看见邵轶枢躺沙发上,他便把东西提到她面前,邀功似的,“你看,我给你买了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