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夫人看向冲进来的褚元纹,皱眉低斥,“都这般大的人了还如此毛躁,不能稳重点?”
褚元纹撩开袍摆一屁股坐到圆杌上,站在旁边的妮子快步过来倒茶,他眯眯眼看了那妮子一眼才端起茶来喝。
“娘,接风宴我也要去,你给我想办法。”
“我给你想办法?”褚夫人瞪大双眼看他,“那是皇宫并非大杂院,想去便能去吗?”
“你让褚元墨带我去,他定不敢不从。”褚元纹笃定不已。
褚夫人冷笑,“他连科举都敢将贡举私改为武举还有何不敢的?在你爹那儿他都敢,我这儿又算得什么。”
自从十年前孙姨娘那贱人死后,褚元墨那野种便似换了个人般。
当初书倒念得颇佳,老爷合计之后将他送去太学学习,将来科考也可考个文官,毕竟华夏朝文官比武官受圣上倚重,若能考个一官半职甚好,依着他那软弱的性子也是个好拿捏的。
可谁能料想得到,他竟背着所有人考武举,褚家是世代出文人的书香世家,哪曾有过打打杀杀的武夫,老爷气得只差吐血身亡,老太太更是几个月未下得来床。
“还不是你们兄弟俩不出息,连个秀才都考不中,如今他封了侯还成了圣上的宠臣,于我们而言有害无利!”褚夫人气恼道,“这全府上下除了你阿婆谁还能压得了他半分,要去,找你阿婆说去。”
“娘说得对极,我这便去找阿婆!”褚元纹立马往门口走,妮子才掀了帘子他又回头,“这次儿子若去成了,指不定给娘带回个高门媳妇,日后娘在爹面前腰杆都硬气了!”
褚夫人两眼一亮,“哪家姑娘?”
这京城里官家姑娘多的是,要说职位高的文官之女也就那几位。
“第一才女珞青晏!”褚元纹压低声儿道,“我找人打听过了,两个月后她便及笄。”说完扭身出去了。
褚夫人一听心惊肉跳,珞相公的掌上明珠是能胡乱妄想之人吗?可转念一想,谁能料得及笄前发生点什么?万一发生了还不是哭着都得出嫁吗?
因此褚夫人觉得,即便科考不利,能娶得官家姑娘入门也是本事!
珞青晏回到相府,便被内知告知珞君山让她回来去书斋找他。
“李内知,可知爹爹找我何事?”她问着跟在身后的李内知。
李内知年近半百,身态微福,头戴布质顶巾,一身棕黄细麻长衫,听了珞青晏的话,回忆道,“日仄宫里来人传口谕,具体什么奴才不知,等会儿姑娘见到老爷便知晓了。”
来到青云书斋,珞青晏理了理仪表才敲门,“爹爹,我回来啦!”话落推进去。
珞君山已绕过红木牙子浮雕纹平头案迎向珞青晏,抬了抬手道,“你速去梳洗整理一番,稍后随你娘入宫出席接风宴。”
珞青晏闻言瞬时懵住,随之嚷道,“爹爹,入宫是外命妇的事儿,我尚未出阁,让我进宫像话嘛!”
“你一日仄跑外边野不听圣谕便算了,让你入宫话还这般多!”珞君山佯怒斥她。
“给我的圣谕?!”珞青晏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