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九族?哈哈哈……我安排这些,岂会拿自己的九族玩笑!”
上官如话音落,陡然反手一掌,打在宇文天阔胸口,另一只手,直逼向妙珺的面门。
“昨日,我险些被你这臭丫头害死,今日,我就将你碎尸万段!”
那边,宇文天阔失了防备,被打得横飞向药铺门口,阿史那雀翎及时托住宇文天阔的后背,却来不及帮护妙珺。
妙珺因前一刻防备百姓突袭,掌中早就积蓄了一团内力,眼前的手却惊得她力量险些溃散。
上官如这只手,并非血肉骨骼的手,手背上佩戴着玄铁鹰爪,狰狞狠戾,距离她的眼珠子仅剩两寸……
妙珺顿觉自己太轻敌。
一个被关押在囚牢中的人,已然被她恶整地原形毕露身败名裂,怎会凭空多了这样的武器?
“这老东西内力深厚,你手臂有伤,不是他的对手!”阿史那雀翎大喊。
千钧一发,妙珺迅速侧首避开刺向眼睛的玄铁鹰爪,将左掌中凝聚的真气打向上官如腹部,不料,上官如轻巧侧身,转而剜眼,改为掏心,尖锐地鹰爪直刺她的心口。
阿史那雀翎和宇文天阔都冲上前来阻止,却被上官如的一腿横扫千军拦截。
妙珺扣住上官如的手腕,却未能推开鹰爪分毫,反被逼得频频后退,不过十几步,后脚跟撞在了药柜上,再无退路。
妙珺来不及多想,借力用力,脚蹬着药柜倒空一番,避过凶悍的鹰爪,腰腹却被扣住,她整个身体被拧得一转,鹰爪刺破了她的衣袍和肌肤,直逼肋骨,痛楚钻心……
下一瞬,她身体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拢住,整个人飞脱上官如的鹰爪,而后,平稳地落在了药柜上。
上官如却被猝然打飞,整个身体破包袱似地,横撞向药铺的后窗。
那年久失修的窗子,木框本已腐朽,被如此一撞,连带着窗子周围的半壁墙一并塌碎,上官如被尘土、木屑、碎石、土砖淹没,却瞬间腾空而起,飞上药铺后街对面的屋舍房顶不见了踪影。
阿史那雀翎忙唤护卫,“快去追,抓活的,务必让他交出解药!”
护卫们应声自后窗飞出去。
那些护卫岂是上官如的对手。妙珺亲自领教了上官如的厉害,还是打算亲自去为阿史那渺渺追解药。
她翻下药柜,要飞出去,不料手臂却被扯住。
“放手,我定要抓住那个畜牲!放开我”
无奈,扯住她手腕的人,却死活不肯放。
妙珺气恼转头,本以为是宇文天阔,不料,却对上荣之玹清冷的鹰眸。“之玹?”
宇文天阔尚歪在地上。
阿史那雀翎也噤若寒蝉。
妙珺心虚地吞了口唾沫,再不敢挣扎,脑海中轰轰又浮现浴池里暧昧的一幕。
她忙挣开手,也顿时明白,刚才救下她、并打飞上官如的那一股强大的真气,就是荣之玹打的。
“之玹,你……你这是几时来的?幸亏你刚才及时出手……”
荣之玹视线掠过她涨红的脸颊,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躲闪。
“怎么?宁愿去追上官如,也不想看到你的未婚夫?”
未婚夫?他可真不怕被口水呛着。满京城里都是荣家的眼睛,祖父怪罪下来,有他的苦头吃。
妙珺心里虽敢嗔怨,话到嘴边,却忽然又不忍嗔怪他。这些时日,他们见面的时间少,相思之苦难以疏解,难免会过激。
她不自然地抬手摸了摸热辣辣地耳根,就连指尖也莫名地滚烫。
荣之玹见她红着脸忽然又不说话,不禁懊悔自己昨晚一时冲动。这素来胆大包天的丫头,突然变成闷葫芦,这整片天地都安静得叫人不太舒坦。
唯恐她转身跑了,他牵住她的手一拉,将她护在怀里。
“本要去酒楼找你,偏巧,有人不知死活地拎着死囚满街跑。”
妙珺见他鹰眸一转,意有所指地瞥向挣扎着站起身来的宇文天阔,不禁为宇文天阔捏一把冷汗。
“之玹,渺渺被上官如威胁,身中奇毒,天阔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渺渺命悬一线,眼下救命要紧……”
宇文天阔也欲言又止,对上兄长清冷的目光,却又气短。
荣之玹自袖中取出药瓶,对宇文天阔道:“解药早就备好,不过,现在不能给。”
“哥,您把解药给渺渺,天阔愿一死恕罪!”宇文天阔将头颅重重磕在地上。
阿史那雀翎忙跪行上前,“太子殿下,渺渺纵然有错,也是在被威胁之下造成的,还请太子殿下开恩!”
“阿史那渺渺败坏太子妃的名声在前,阿史那皇族不听本宫的命令在后。本宫已经册封荣雷为北厥王,阿史那渺渺一家执意不肯交出兵权,本宫深感困扰。”
阿史那雀翎无奈,“太子殿下的意思,雀翎明白了,雀翎这就亲自去请家兄前来。”
荣之玹随手拉过两把椅子,拉着妙珺坐下,“长公主央求本宫为你北厥王赐婚,本宫相信,你定能拿出嫁给北厥王的诚意。”
妙珺震惊地看阿史那雀翎,又看荣之玹,心里憋着一团话,碍于荣之玹正在气头上,硬生生地吞回去。
阿史那雀翎顾不得仪态,起身探了探阿史那渺渺的鼻息,转身便疾奔出去。
宇文天阔不敢再吭声,走到阿史那渺渺躺着的桌案旁,恐惧地握着她的手,“渺渺,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妙珺看不得那样的生离死别,恳求地反握住荣之玹捏着解药的手,想抠出解药,无奈男子的手指天犹如钢铁。
硬抢不成,只能来软的了。
“之玹,天阔和渺渺毕竟涉世未深,上官如势必以阿史那全族之命威胁渺渺,你若不把解药给渺渺,天阔恐怕也生不如死,你忍心看自己的弟弟难受么?”
“我这是为他好!”荣之玹不敢恭维地戳了下她的脑门,“阿史那渺渺若真的心里有天阔,早该在被威胁的第一时间寻天阔相助,她却选择害你、选择引狼入室,这样的人不值得本宫救。”
宇文天阔握着阿史那渺渺的手,僵了姿态。
从天宸帝都,到北厥京城,一路上,他紧跟着阿史那渺渺,她的确只字不曾提自己中毒的事。尽管如此,两人打打闹闹,却不曾停过。他前所未有的欢悦踏实,轻松畅快。
“哥,不管渺渺心里是否有我,我都不希望她有半点闪失。我只希望,这辈子都和渺渺有说不完的话,希望与她相伴到白头。她的父亲和伯父或许有错,可她是无辜的……”
荣之玹勃然大怒,“无辜?妙珺在关键时刻,让她逃生,她却反咬妙珺一口,让皇祖母、让本宫和荣家都陷入两难之境,在本宫眼里,她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