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玹你多虑了。就算你要离开,我也不准!”
妙珺霸道地一笑,夹菜喂到他唇边。
“张口出去奔忙这几日,你都瘦了,也得多吃些。”
荣之玹听话地吃下喂到唇边的菜,目光却舍不得离开眼前神情宠溺的眼睛。儿时初见她,他便被这双眼睛扰了心魂,如今愈发看不够。
“小小,今日咱们说定了,以后形影不离。”
妙珺为这话感动,却也被这话逗笑,“你上朝我跟着便罢了,难不成如厕更衣我也跟着?”
荣之玹被气笑,嗔怒点了下她的眉心,“你这个傻丫头,想到哪儿去了?!”
妙珺无辜地撇嘴,“若跟着你去如厕,我拿着手纸恭立一旁,那气味儿……太辜负你这一餐饭。”
“咳……”太子爷险些被口中的食物噎住。
……
辅政王嫡女荣妙珺“比武招亲”的喜讯甚嚣尘上,失了王位的阿史那也善,也心痒难耐,眼下阿史那家族蒙上了罪名,他的两个儿子要娶妻,也成了不易之事,这“比武招亲”来的正是时候。
阿史那也善亲手端着饭菜,进入女儿的寝居,正见素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女儿,耐心地亲手喂宇文天阔服药。
“当真是女大不中留,你这辈子,还没喂过为父吃药呢!”
阿史那渺渺端着药碗,半分没从床边退开,反不悦地斜睨过去,“老头儿,您妻妾成群,可轮不到我这女儿喂药。”
“渺渺,不得对父亲无礼!”宇文天阔按住阿史那渺渺的手腕握了一下,来不及披上外袍,起身下床要行礼,却因起得过猛,险些栽在地上。
“好女婿,不必多礼。”阿史那也善忙搁下饭菜,上前将宇文天阔扶躺在床榻上,和蔼关切:“身体如何了?”
宇文天阔忙道:“小婿还好,只是不习惯牢狱之苦……”
“若非妙珺及时出手,你定死在牢里!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竟在你的饭菜里下毒。”
阿史那渺渺咬牙切齿地低咒了一句,无奈地看不请自来的父亲。
“爹爹,女儿知道您急于恢复王位,但天阔已然重病,您就不能多体谅些吗?之前你可是半点不待见天阔!”
阿史那也善被呵斥得老脸涨红,只得忍下女儿的抱怨。
“渺渺,为父也是为你着想。眼下天阔即将认回长公主和独孤敬,你若无身份地位,将来只能是侍妾,为父也是怕你受委屈。”说着,他又格外无奈地看了眼宇文天阔。
宇文天阔顿时如坐针毡,忙俯首道:“岳父,天阔只娶渺渺一人,不会再纳妃。”
“你我都是男人,最是知晓,男人的一张嘴句句都是誓言,可能遵守至死的,却一句都没有。”
“岳父,天阔愿以性命担保!”
“你的誓言自然可贵,可那又如何?”
“岳父,我……”
“前儿,荣雷来与我宴饮,酒醉之时,也说太子曾许诺只娶荣妙珺一人,结果满朝文武逼着辅政王夫妇为太子纳妃。我女儿渺渺,姿容才学、身份低微都不及妙珺,且太后赐婚便是侧妃,将来……”
阿史那也善思及女儿的将来,神色愈发凝重。
“那荣妙珺贵为荣府的千金,何尝不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却因为救渺渺就被太子贬为女史,如今沦落到与平民女子一般,比武招亲……唉!可怜呐!”
宇文天阔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阿史那渺渺熟知父亲的为人,眼见父亲如此悲戚虚伪地卖力表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爹,您故意在天阔面前说这些,叫女儿颜面何存?天色已晚,您还是早点去歇着吧,您心里的歪门邪道,以后休在天阔面前提起。”
阿史那也善愠怒,“渺渺,为父都是为你打算!”
“北厥王荣雷是曾邀你饮酒,可你将他赶了出去,你还叫嚣着你恨荣家!就算你没将他赶走,荣家上下,深明大义,荣雷岂会在背后妄议太子殿下和妙珺?辅政王为太子纳妃,更是权衡利弊,稳定朝堂的明智之举,无半分怨悔!”
宇文天阔见阿史那渺渺越说越激愤,忙抓住她的手,“渺渺,刚才那药太苦,你去膳房,帮我拿几样酸甜的蜜饯开胃。”
“天阔……”阿史那渺渺不忍放自家夫君被亲爹欺负,却也看不得他因那药苦不堪言,“你等我去给你拿,不管这老头儿说什么,都不准答应。”
宇文天阔安慰地轻拍了拍阿史那渺渺的手,目送她出去,方对阿史那也善道:“岳父,渺渺是紧张我的病,才出言不逊,您多担待。”
“自家的女儿,是被我宠坏了,我不会在意。”阿史那也善瞪了眼女儿,对女婿摆出惭愧地神情,“咱们阿史那家族经历风霜摧残,急需一点助益……”
宇文天阔虽强忍身体的痛苦,却也不耐烦阿史那也善总如此拐弯抹角。
“岳父有用得着小婿之处,但说无妨。日后,也请岳父把我当成儿子,莫要生分客气。”
“好!好!”
阿史那也善欢喜地一笑,就近在床沿坐下来。
“女婿,你是知道的,渺渺的两位哥哥如今尚未成婚,如果去参加荣妙珺的比武招亲大胜,入赘荣家都没问题,届时渺渺有辅政王一家相护,世子爷您在朝堂中任职也能顺利些。”
宇文天阔错愕地怔了一下,见老爷子热切地看着自己,心里顿时憋闷地难受。
“王爷,我皇兄和妙珺的情感并非我们看到的那般疏远,皇兄公然参加比武招亲,必然是有所准备。”
阿史那也善不敢恭维地摇头,“太子是多情罢了!”
“岳父既然心意已决,大可让两位哥哥去试一试。不过,北厥第一勇士北醇将军当众败于妙珺,那比武招亲若是阿冬、百格代为出手,只怕能赢得只有我皇兄。”
“世子爷既然如此说,我必能让阿冬、百格、太子都没机会参加比武招亲,那当众取胜的便是我阿史那也善的儿子。”阿史那也善说完,拍了拍宇文天阔的肩,“女婿好好歇养吧!”
宇文天阔对上眼前虎目中深不可测的寒气,脊背莫名地惊出一身冷汗,一时间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老爷子,当真好演技,竟是来探查比武招亲的境况?!
“岳父万万不可伤害我皇兄,那可是诛九族的重罪呀!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