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寿宮内,从东头到西头,长长的摆了八八六十四桌连桌长寿宴,刘太后已由符皇后搀扶着在首席上落了座,之后符皇后和秦沐白自己并排坐在下边首席的正位上,黄贵妃身为贵妃,则紧挨着符皇后坐则座首席,黄贵妃下边则是秀云公主的生母李淑妃再往下便是德妃。
其余各宮主子皆一次按位分落座,伊莲馨只是个小小的美人,则只能在延寿宮外间,和新近册封的小主一起用膳。
朱凤香仅为皇贵妃的宫女,却连入内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站在殿外静静候着,等待里面皇贵妃的随时使唤。
思及此时的伊莲馨及其他被已获得册封的秀女,朱凤香早已恨的咬牙切齿。
“待我有一天得到皇上恩宠后,看我是怎么将你个小小的美人踩在脚下的。”
朱凤香恨恨用脚踩着地上刚飘落下来的一片梧桐叶,仿佛踩在脚下的就是伊莲馨。
大殿内,人们吃的正欢。
符皇后突然忆起曾经要给梁八俊指一门亲事的话来,便微微起身福了一福,郑重向秦沐白禀道:
“皇上,臣妾有一事想请求皇上,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皇后,今日是你的寿辰,朕可以答应你三件事,你若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臣妾谢皇上恩典。”
符皇后忙又是一福,拜谢了下去。
身旁的黄贵妃的心里不禁又生出不悦来,但在皇上及皇后跟前,并未敢有半分的表露,俏丽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只是那笑意看起来不知有多么僵硬。
“姐姐,皇上近来还真是对你有特别的宠爱了呢!今年妾身寿辰时,也不见皇上给过妾身什么特许,现在姐姐身为皇后,却开了拥有特许的权力。”
“只不知以后宮里每一位主子过寿辰时,皇上都会如今日那般,给予她们特别的准许呢。”
“黄贵妃,你太放肆了,姜儿本是后周的皇后,是一国之母,皇上宠爱皇后,本是天经地义的事,难不成还应该去专宠那些身份卑微的女子不成?今日就算皇上给她更多的特许,又岂能由得你胡乱口齿!”
刘太后将手中的象牙嵌银筷放桌上重重一放,清脆的声响让黄贵妃立即将头低垂了下去,不再出声。
符皇后却带着淡淡的微笑将桌上的筷拾起,躬身递还给了刘太后,柔声劝慰。
“母后,别动气,伤了身子,可就该是儿臣的罪过了。”
刘太后的出面干涉,终于将皇贵妃的气焰压了下去,一时间,殿内又恢复了平静。
秦沐白忽而想起刚刚符皇后的话,便开口。
“皇后,你倒说说看,你有什么请求,尽管说吧!”
符皇后一惊,忙将刚端起的酒盏重新又放回跟前的桌上,秀美的脸上漾起了更柔和的笑意。
“皇上,自从那日臣妾拒绝了俊儿向臣妾讨要绣衣房里的宫女素晚棠时,曾答应过他,要给他指一门婚事。”
“皇后,朕也正有此意,只朕进来一直分不开身来想俊儿的事,难得皇后还惦记着,莫不是皇后有了好的人选?”
秦沐白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皇上,臣妾刚刚见着京城朱得治女朱凤香,突然忆起他还有一个小女,名唤朱凤琳,也是个难得的好女子。”
“臣妾想借着本宫寿辰的日子,将朱得治的小女朱凤琳指给俊儿,不知皇上及母后觉着怎么样?”
黄贵妃的脸色随着符皇后的话,由白转红,由白变成紫,现在已经变成了死灰。
早在朱凤香在云梦阁时,黄贵妃便已盘算好,还指望着来年将朱凤琳也弄到自己身边养着,好推举给皇上。
可现在符皇后且将自己的算盘全打乱了。
符皇后并未理会黄贵妃愠怒,继续着她还没说完的话。
“因此,臣妾斗胆向皇上请求,将朱凤琳指给俊儿。”
“姐姐,朱凤琳本是凤香的妹妹,才貌俱佳,凤儿也曾多次跟妹妹提及,凤琳最大的愿望便是进宫和凤香一同侍奉皇上或者姐姐,因此妹妹还想着日后将如此才貌的女子举荐到罗兰殿,侍奉着姐姐呢。”
黄贵妃一听说符皇后要朱凤香只给梁将军的儿子梁八俊,愠怒的眼都直了。
“若姐姐将朱凤琳指给了梁公子,那日后姐姐岂不是失去了如此才貌俱佳的婢女了,因此妹妹倒是觉得绣衣房的苏晚棠更合适。”
“贵妃,本宫何尝不想将苏晚棠赐予俊儿,只因那女子身份太过低微,且又是个犯了规矩,被罚入绣衣房里的有罪之女,一个有罪的女子,怎能指婚给俊儿呢。”
“妹妹的心意,本宫新领了,本宫若见到好的女子便将她们都留在了身边,那本宫岂不是太自私了。”
“姜儿,哀家当初真的没有看错你,只有你才配坐上后周皇后的宝座,既然这样那就按你的意思,将朱凤琳纸给俊儿吧。”
秦沐白眨眨眼,低叹了一回,看着符皇后。
“俊儿也这么大了,早到了成婚的年纪。”
黄贵妃抹着艳丽粉脂的脸上,再笑不起来,她本找个机会将身旁的朱凤琳弄进宮后,然后再将她送给皇上,借此来继续巩固自己的地位,这下倒好,一盘好棋子就这样被符皇后搅浑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