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以轩找苏可可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仅是单纯的想见她。
他不用吃饭,不用睡觉,原以为就不会像凡人一样对一个人朝思暮想。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毫无根据的逻辑?
但他空闲时间总会莫名其妙的想到她,她就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就是所谓的相思病吧?
“我思你,念你,你竟不欢喜,我原以为,你会像我想着你一样想着我。”
说出这些话,他显得有些笨拙,本以为这是有嘴巴的人都能朗朗上口的。
但轮到自己,他才切身体会到,自己竟然有些心慌意乱。
仿佛这颗心已经完全逃离了自己的掌控,每个心跳的瞬间,都在琢磨着她的回答。
怕听到他不想听到的。
更怕她连一个字都不给他。
“哦哟,我的魔尊大人,你今天没吃药吧?我好怕哟。”
“怕?怕什么?”
“怕你表错了情,而我会错了意。”
苏可可朝他翻了个白眼,他这番言语,落入她耳中,无论怎样都变成了不中听的话。
他知道她命不久矣,还给她希望?让她尝尝得不到的滋味?
“我是认真的,虽然我不知道我喜欢你什么”
“闭嘴。”
知道就不用说了吧。
苏可可也明白,他们之间存在着云泥之别,如果魔尊在感情上也要讲究门当户对的话,那么,她是一点点机会都没有的。
而她也不想要这样的机会,好生生活着就行,即使不能活太长时间。
“如果你能让我活得和你一样久,如果你到了那时,还愿意把你方才所说的话再说一遍,我可以装作我听见了。”
“这是什么话?”
靳以轩快被她气得半死,看来自己言词恳切,如此认真的表明心迹,在她眼里只是个笑话。
突然间,他的心里拔凉拔凉的,像是有股刺骨的寒风刮过。
“哼!不识好歹的”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我呸!”
苏可可直接将手中的茶水泼向他,靳以轩眼疾手快,及时避开,险些被淋了一脸。
“还想骂人啊?在你这个魔头眼里,你喜欢的人一定要喜欢你?”
“也是,想必你这番陈词滥调已经对无数个妖女说过了,对方一定欢喜得很!”
“但我不是你魔宫中的那些妖女,我不招你喜欢了,你去找招你喜欢的就好了,怎么滚过来的就怎么滚回去。”
这会儿,苏可可真希望面前就有一把淬了剧毒,无药可解,能杀死他的刀,她一定毫不迟疑的朝他心口刺下去。
靳以轩怒上心头,瞬间脸红脖子粗,额上青筋暴起,双拳紧握,忍住将她一把拎起扔下楼的冲动。
“这会儿要是弄死你了,我就不能看你是否真如你所言,到时会死了。”
他立刻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你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既然你从未信过我,又为何会真的说出这番话?”
他一定总是在想她什么时候死,又是怎样死。
瞬间,苏可可气得脸色发白,心如死灰。
他不感激她也就算了,她懒得同他计较。
但他明里暗里,字字句句都在戏弄她,毫不尊重她。
“也许在你眼里,像我这样的存在,就是一粒尘埃,不值得尊重,我躲不掉你,杀不了你,赶不走你,你又要我如何?”
苏可可拂袖而去,转身的瞬间,心里的委屈和孤独化作泪水,夺眶而出。
顷刻间,靳以轩心头的怒气消散了大半。
他扪心自问,她只是个女子,怎就轻易惹怒了他?
而他竟真的被她气到了。
“是我生气了,她怎么反倒委屈了?”
靳以轩一头雾水,眉头紧皱,喃喃自语道。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向她道歉,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只知看到她眼中的泪光时,他于心不忍,即使觉得自己有理,也像是犯了弥天大错无法补救般。
有那么一个念头,想对她说,让她委屈是他的错。
奈何他的自尊和立场不允许他如此卑贱。
“你下令放了苏天尧,是何用意?”
楚洛尘听闻最近几日,靳以轩下令将苏天尧释放,他百思不得其解。
想当年,苏天尧极力反对苏可可与靳以轩在一起,暗地里促成了苏可可与那个凡人男子的姻缘,给靳以轩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靳以轩看在苏天尧与苏可可一母同胞的份儿上,怕苏可可伤心,才饶了他一命,不然,苏天尧早就和那个凡人一样尸骨无存了。
“今时不同往日,关着他已经没有意义了。”
靳以轩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
楚洛尘挑了挑眉,觉得自他回到魔宫以来,所闻所见中,靳以轩与先前判若两人。
是什么改变了他?
他最在意苏可可,难道不担心苏天尧火上浇油,在苏可可面前上演苦肉计,令她再恨他一些吗?
“我觉得你变了。”
两人交情好,不然,楚洛尘自是不敢在靳以轩面前多嘴多舌。
“岁月流逝,一丁点儿都不变的人,只是少数,就像今晚的月亮,虽然和昨夜的一样明亮,但终究不是昨夜的那个瞬间了。”
曾经苏可可与那个凡人私奔时,靳以轩都没有像如今这般暗自伤怀,如今这是怎么了?
“你还是靳以轩吗?若不是,我都险些以为这是哪位看破红尘的老和尚。”
楚洛尘取笑道。
“罢了罢了。孤独不凡最近有何异动?”
靳以轩岔开话题。
他没有将苏可可的真实身份告诉楚洛尘,自有他的筹谋。
这已经成为了他和苏可可之间的秘密,也成为了他保护她的一种方式。
多一个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就会多一份危险。
毕竟,要弄死她很容易。
冥冥中,他总感觉自己有种责任要保护她。
可能这是因为知晓了她会因他而死,以命抵命,他总觉得自己欠她,所以有义务保护她吧。
“他没了结界的束缚,如今在凡间吃喝玩乐,哪儿有半分准备找你寻仇的模样,想必是被困久了,暂时贪图享乐,释放心性。”
“盯紧他,如果他去找苏姑娘的麻烦,及时告知于我,我亲自处理,没有我的允许,旁人切勿伤他分毫。”
靳以轩欠孤独玲珑的,终究无法偿还得清。
仇恨根深蒂固之后,唯有死亡,才能连根拔起。
他并不认为独孤不凡是真的只因贪图享乐才去人间,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