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
天空忽而变得阴沉起来,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两团黑气横冲直撞,好像两只黑色小狗在撒了欢儿地跑着。
而一条蓝色的绳子却在紧追快赶的追逐,好似是想将两只狗抓住。
三十六路浑元锤法,二十七道剑脉,两人斗的如火如荼。
这种战斗波及极大,周围的人早已退出老远,生怕成为牺牲品。
这一刻,剑招的数量早已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三十六路不一定能胜二十七道,而二十七道也未必不如三十六路。
这时候比拼的已经不仅仅是战斗经验,武学高低,而是信念。
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能够成为最后的赢家。
那两团黑影渐渐变得清晰,擂鼓瓮金锤的轮廓缓慢展现,蓝湛剑也延伸出两刃剑锋。
天,终于出现了一丝雪亮之光,这次不是雪花,真的是阳光,而场中的二人也即将分出胜负。
只见蓝湛剑招招磅礴大气,气势澎湃,而擂鼓瓮金锤也不遑多让,每一下仿佛能够将天捅个窟窿出来。
只是随着两人交手越来越深入,转眼间过了一百五十招之后,老者的剑开始打起了瞌睡,慢了起来。
而反观孟啸坤,仍旧是一副气势如虹的模样。
一开始老者也并未察觉到,后来剑招被一一破解,待他反应过来之际,步伐也在往后慢慢退去。
“糟糕。”老者心道一声。
他轻敌了,没想到这个孟啸坤那么厉害,错过了一开始击败他的最佳时间,等到时间一长,他自己便就有些力有不逮。
“四门兜底阵。”
在老者步履匆匆向后撤去的时候,其他三名老者目光想交,齐声喝道。
只瞧得三把剑自天际飞来,持剑在手,三人挥剑击退孟啸坤。
紧接着四个人汇合,摆开阵势,将孟啸坤围在了中间。
何为四门兜底阵?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个人分别从四个方向将敌人围困在中间。
如此一来,除了默契,还需要施阵之人本身的实力不能和敌人差别太大。
否则还没给别人包饺子,自己就要被反杀了。
“以多欺少,哈哈哈哈,这倒是像你们中原门派的作风,那就来吧。”
话音一落,孟啸坤犹如猛虎扑羊,饿虎下山的气势朝着一个方向冲杀了过去。
而四名老头也没有说什么,以多欺少又如何,历史总归是有胜利者编写的。
如果真的让孟啸坤扭转局势,一对一,那保不齐还真的会被他闯出去。
于是乎,四个人距离拉近,包围圈缩小。
只是这孟啸坤气血实在旺盛,经历刚才一战竟然丝毫没有力竭的现象,只是呼吸浓重了不少。
四个人坚守一方,犄角相依便已是固若金汤的铜墙铁壁。
孟啸坤双手拿捏着两柄重锤,双脚微动,眼神在四人身上扫过,他也在寻找某个契机,某个可以一举反杀四人的契机。
几名老者此时也没有妄动,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因为彼此心中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好,他肯定是在养精蓄锐。”
“布阵。”
四名老者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要知道孟啸坤也是血肉之躯,尤其经过刚才一战,怎么会一点消耗都没有呢,很显然,他是在拖延时间。
而事实的真相,也的确如他们所想的一样。
“嘭”
要知道能够成为荒域一霸,那也是果断利落,有大魄力的人,他当机立断放下一锤。
下一刻,他右手拿捏着一只锤,左手虚掩,虽说手上的力量轻了不少,但身法变得敏捷,动作变的迅猛。
四道白色的身影在四周激起无数尘屑,错乱的脚步让人眼花缭乱,心绪难宁。
孟啸坤闭上眼睛,没了视觉,听觉似乎更加敏锐了,呼呼的风声中夹杂着移动的物体人。
“咚”
“乒”
“刷”
少顷,一阵兵器的交接声清脆的响起。
“还敢闭上眼睛迎战,简直就是找死。”
“不知死活,那就成全了你。”
孟啸坤挡下了七、八成的攻击,可是身上也多出了不少血迹。
一条条,一块块,一横横,伤口还在不停的叠加。
“呼,呼,呼”
孟啸坤双手拄着擂鼓瓮金锤,在原地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那四名老者则要轻松了不少,衣衫一尘不染,身子更是站的挺拔,只是额头细密的汗珠,也昭示着他们的极为不容易。
“怎么,黔驴技穷了?”孟啸坤喘着气,有些费力,却又硬气地说道,语气很是不屑。
“死鸭子嘴硬。”回答他的也是不甘示弱的话语。
此时,双方就这么站着,虽然嘴上说的厉害,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行动。
“久闻荒域人杰地灵,武道昌盛,域主孟啸坤更是当世难得的豪杰,今日一见,传言非虚呐。”
一道嘹亮的嗓音陡然想起,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咦,人呢?”
“是谁?”
“好生厉害。”
在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一道白色身影凌空落下。
眼见此人出现,只瞧那四名老者脸上笑意更深,而孟啸坤透过这一幕,也想到了什么。
“咚咚”两声,在孟啸坤错愕的间隙,公子羽一脚将那只矗立在雪地中的擂鼓瓮金锤踢出,后者退后一步,下盘稳住,徒手接住。
只是他哪曾想到公子羽度之快,欺身上前,再是一脚将另一只锤踹飞。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身似游龙,胯下带风,踱步生莲。
“噗”
孟啸坤当场吐出一口血,整个人都好像在一瞬间萎靡了不少。
“神兵阁公子羽,果然厉害。”
“你认识我?”
“先前有人冒充你的名字,想要在我荒域为非作歹,被我教训了一顿。”
公子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百晓生就跃入了他的眼帘。
二人视线相交,不知为何,百晓生忽得生出一种熟悉感
或许只是一种错觉,就好像有些男人,对女的与生俱来都有熟悉感。
“神兵阁将剑匣交给了风行烈,我是来取回的。”
公子羽这话显然是说给孟啸坤说的,然而人则是朝百晓生走去。
“你”
眼见对方拿走剑匣,百晓生还在原地呆愣。
公子羽微微侧,继而转身,一步不停地离开了。
四名老者手中的剑也神奇的不见了,一行五人就此离开了。
而孟啸坤又将怒火放到了百晓生的身上,这件事他就是一个引子。
“此人不能留,你且先去休息,这里交给我。”这时候王庆站了出来。
孟啸坤虽然在心里骂了一声鳖孙,但是脸上还是强挤出一抹笑容,“多谢督主。”
风雪又开始肆虐了,好像说变就变的人,让人捉摸不透。
百晓生右脚后移一步,咬咬牙,握紧了拳头。
另一边,荒域的西北方,公子羽为的五人已经走出了老远。
“你们带着剑匣先走。”
“公子。”
“我还有事,此地已经在荒域外围,而且我对你们的身手有信心。”
公子羽扫视一圈四周的场景,交代完毕就离开了。
四人继续前进,殊不知在暴风雪的最深处,一双血狼般的眼睛已经盯上了他们。
究竟是风在推动着雪?还是雪在陪伴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