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羽和左护法所代表的，可能就是两个非黑即白的对立面。

很快，两个人又战在了一起，公子羽凭借着身法上的优势往往偷袭得手，至于左护法攻击固然磅礴大气，威力霸道绝伦，可是却很少能够攻击到对方，有几次好不容易打到了，也只是擦了个衣角。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都不愿意浪费精力，而是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彼此。

双方都在找寻对方的破绽，希冀借此一举得手。

大道至简，返璞归真，两个人的招式都极尽简化，一举一动仿佛和自然契合。

“死。”

左护法右脚踏地，整个人腾空而起，紧接着左手下探，朝着一道残影快的抓下。

公子羽感受到了头顶的凉意，右手高举，以力过修文扇，和其对持在了一块。

“噼啪”

广场上的石板应声碎裂，饶是公子羽倾尽全力，左手的中指和食指并拢，自右手手肘处灌输内力上涌也才堪堪好受了一点。

嗓子眼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腥味，令人有些恶心，和作呕，可是她绝不能任其潇洒快活，直觉告诉她要流血了。

“嘭”地一声，公子羽小腿以下部分全部没入地下，嘴角也开始淌血，她牙关紧闭，想要用力，但是好似身陷泥潭，越是挣扎陷得就越深。

危险降临的时候，有的是惊慌失措和恐惧，当直面死亡的那一刻，则是对往昔美好的怀念，不舍。

看着手中逐渐弯曲的修文扇，公子羽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折扇断裂之际，也就是自己下黄泉的时候。

她望了一眼百晓生的方向，就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其中是什么情感。

而百晓生的视线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从公子羽的身上挪开过一下。

“刷”

这一刻，他动容了，镔铁判官笔自其右手衣袖飞射而出，与此同时，他左手烂银虎头钩，目标直指左护法。

后者自然现了异样，左手一收，凌空后翻落地，几步倒退稳住身形。

百晓生身形迅捷，右手拿捏住判官笔，一个转身就朝左护法攻去。

见到这一幕，李玄道一个大鹏展翅，身子一纵也加入了战斗。

百晓生和李玄道一人一侧站立于左护法身旁，很快，公子羽挣脱束缚，也加入了进来。

三个人将左护法围在了中间，几人皆是一副谨慎的模样。

“枉你们自称正道，难道就是这样以多欺少的，好啊，有多少人就一起上吧。”

左护法左手伸展，瞧着身旁的三人心中自然思虑良多，他真怀疑自己会不会陨落在这里。

可是表面上还是故作镇定，显得很是淡然，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就算欺你又如何？不服咬我啊。”百晓生一副戏谑的表情，不得不说着实欠揍的很。

相比起百晓生的轻松诙谐，李玄道和公子羽二人一脸肃容，严阵以待。

“天煞魔功。”

伴随着左护法的话语，他的身体周遭开始弥漫无尽黑雾，整个人更是被笼罩其中，给人的感觉有点梦幻，以及心悸。

三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这阵势委实好大，他她们脚步慢慢走动，眼睛则是一眨不眨地瞧着包围圈的中心点。

“呼”

忽然一阵风起，一团黑气从茫茫雾气中冲了出来，他的目标是公子羽。

想来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若是她没有出现，天师府应当早就换主了。

公子羽抬起右手，执扇横挡在前，不过只消得一下的工夫，她就被击飞了出去，整个人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摇摇晃晃。

百晓生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动静，所以在现不对的那一刻赶忙抽身前去搭救。

熟悉的画面，炙热的温度，躁动的心跳，这一切交织在一起，似乎变成了那温馨的幸福。

百晓生怀抱着公子羽，心中无限遐想，只是那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气味，让他清楚地意识到此人不可能是赤丹凤。

“啊咳”

公子羽适时的一声咳嗽，打断了做春梦的某人，她挣脱了束缚。

这里的温香软玉，李玄道看得真切，他真是叫苦不迭。

终于，在和左护法交手了十七招以后，他被踹翻在地。

“在真正的实力面前，所有的技巧和坚持都是荒谬的笑话。”左护法还不忘嘲笑他她们一番。

此时，三人面面相觑，眼前的好似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野兽。

“今天我就算是死，也要废了你。”李玄道咬牙切齿，眼睛充血，一副愤怒的模样。

“哈哈哈哈，今天，你，你，你，还有你们，都要死。”左护法笑的猖狂，他的手指在场上一个个人身上指过。

全场的气氛很是安静，广场上的黑衣人和天师府弟子都密切关注着这一战，可是似乎却并没有要出手的打算。

只要他们决出了生死，无疑也分出了最后的输赢。

“刷”

一道拔剑的声音响起，虽然此剑剑身缺口斑斑，但是谁也不能阻止它出鞘的决心。

夜澜朝冷霜月投递过去一个眼神，倘若不是她，他一开始就已经出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样的情景，他体内的热血在翻滚，好像回到了当年

天师府门前，一中年人负手而立，旁侧稚子抬头仰望其面容，神态可掬。

“师傅，您教我武功吧。”

“你为什么想学武？”

“这样我就可以把欺负我的人打跑了。”

中年人蹲下身，笑容满满的抚摸着他的脑袋，郑重其事地开口，“澜儿，你要记住，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们学武不是为了个人荣辱，而是为了要守护我们身后的人。”

“身后的人？”他回头眺望身后，根本没有人，于是他挠挠头，“师傅，可是身后没有人呀。”

中年人笑而不语，又起身朝天际望去，似乎夕阳无限，那里有人在等候。

此时此刻，时过十五年，他明白了。

“师傅，我懂了。”夜澜抬头仰天，一声长啸，他觉得好像积压在心里的烦恼都统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畅快淋漓的舒畅。

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有了神思清明的神效。

“一剑西来霜满天。”

随着说话声，这把墨黑色长剑舞出一朵朵美妙的剑花，那飘落的雪花都在半空凝成了白色的莲花。

下一刻，夜澜手中的长剑翻飞，好似有一条黑龙在内翱翔，咆哮，点点白莲化作黑芒，朝着左护法掠去。

“额啊。”与此同时，夜澜紧紧握着剑柄，向他刺去。

左护法颇费一番工夫才将隐藏在白莲中的长剑碎片全部击落。

“额”可是低头窥视，腰上已经插了一把剑。

“噗通”

夜澜被对方一脚踹出老远，虽然长剑已毁，但是看到对方黑色的衣袍染血，这就足够了。

左护法左手放在腰上，脚步向后退了几步，瞧着眼前的这些人，他有些看不明白了。

只要投降，服输，那么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现在个个搞得狼狈万状，为什么？

“值得吗？”他环视着场中的人，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风雪漫天，飞雪下的缓了，不知道它会不会也停下脚步去思考出现，消逝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