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因许宣在练功房的举动而生闷气,自个儿翻到许宅屋顶,坐在屋脊上,将两条腿悬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晃悠。
她歪了下嘴,手在腰间摸索,发现忘带酒壶了,不由扫兴。
“小青!”白素贞跟着小青来到屋顶,由于修为还未恢复,她动作有些吃力,等翻上屋脊的时候,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
白素贞对小青说了一大通安慰的话,小青心存不快,对她的话也不怎么听进心里。
白素贞将小青的神情看在眼里,微微叹口气。
她向后院看去,看见猪八戒在为许宣设阵,于是对小青说道:
“小青你看,相公原本胆小怕事,但为了我的安危,现在也到处结交朋友,还想办法在院子里面设阵御敌。小青啊,他并不是你所想的完全没有担当,完全没有责任心。”
小青同样看着院内的情况,脸上仍然保持着不屑:
“姐姐,你不要被他骗了。何况,我看那猪头实力也没强到哪里去,在此设阵不过是花架子。只有姐姐你才在乎这些。”
说到这里,她双眼中又透出些惋惜,
“姐姐,他是吃准了你对这套受用,才反复用这些虚的假的来哄骗你。你莫要再上他的当!”
“不会的。”白素贞摇头说道,“我相信相公,我相信他做的都是为了他和我,不是装模作样。”
“呵。”小青轻笑一声,一跃而起,道,
“那我就给姐姐看看,他们弄的这阵法是如何中看不中用!”
话落她脚步在瓦片上迅速地点动,然后腾空向院落中飞了过去。
转眼就落在八部天龙大阵中。
此刻许宣与猪八戒正在测试阵法的效果,长着猪头的八道阴影围绕着他二人,迅速游走,准备击杀任何不速之客。
这时候小青恰巧落入阵中,叫许宣大吃一惊:
“小青,快跑!”
小青无动于衷,她面对飞来的一道阴影,鼻孔中发出不屑的声音,而后出剑,迎了上去。
片刻时间后。
“尊者,你这阵法威力有点欠佳啊,竟然要八道阴影全上才打败舍妹。”许宣看着被八道阴影分别制住身上八处要害的小青,摇了摇头。
“小哥儿,你家小姨妹有化神境中后期的修为,制服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猪八戒说道,
“何况俺老猪不是为了向你展示阵法的效果吗。那个,俺老猪这可不是在为自己辩解哈。”猪八戒解释道。
许宣微微一笑,看破不说破。
他看向被制住动弹不得的小青,嘴角笑意更浓,一边饶有兴致打量对方,一边向着那八道阴影说道:
“收!”
那八道阴影瞬间消失,让小青恢复自由。
“哼!”小青看了许宣一眼,转身就走。
刚才输得太狼狈,她面子薄,满面愤懑,却说不出话。
许宣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摇头。
这时候猪八戒推了推他后背,指着屋顶方向对他说道:
“如果俺老猪没瞧错的话,你家娘子还在楼顶,怕是下不来喽!”
许宣神色一凛,定睛向猪八戒所指方向看去,便看见一个素白的身影。
她正试图从屋顶下来。
“娘子!别动,让我来!”许宣快步跑到屋檐下方,脚步向下一踏,腾身而起,然后翻过屋脊,伸手抱住白素贞。
白素贞猝不及防,眼中诧异一闪而过。
随后她腰肢一软,温柔地贴在许宣身上。
她嘴角浮现淡淡的笑容。
许宣亦笑。
“啊啊啊,我不会飞行术,要摔死了!”
他惊醒,面色大变。
……
“呼!‘释摩多’竟然是那孽障的同伙,难怪难怪,老僧是真大意了!”法海站在太湖边,对着微波粼粼的湖水,眼中血丝充盈,额头青筋暴露,手捏成了拳,指尖发出“咯咯”的脆响。
他被猪八戒的分身用紫金钵罩住,足足用了一天时间,才找到紫金钵的一丝破绽,逃出生天。
为防猪八戒察觉,出来后他立即隐匿身影逃遁,转眼就逃到太湖边。
他准备寻条船,回金山寺再做打算。
虽然心里对许宣和白素贞憎恨至极,但他并没有立即去找这夫妻二人麻烦的想法。
谁知道许宣和白素贞又会想出怎样恶毒的计策坑害自己。
“南无阿弥陀佛!”他口呼佛号,强行忍住心中的怨念,嘴角挤出些笑容,然后对远方湖面上的一条帆船招手。
“船家,可否载老僧一程?”他高声问道。
船夫慢悠悠地将帆船驶到湖畔。
看清法海容貌后,船夫面露惊讶之色,道:
“这不是金山寺的法海禅师吗?怎的不去码头,反而在这荒郊野外招呼小老儿?”
去码头让人逮个现行?法海对船夫腹诽两句,脸上仍然保持着和蔼慈祥的笑容:
“偶遇船家,便是老僧与船家你的缘分!”
那船夫闻言受宠若惊,道:
“缘分?禅师这是折煞小老儿了!”
法海瞧船夫毕恭毕敬,很是受用,嘴角浮现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说道:
“此去金山寺,还望船家载一程。”
船夫道:
“禅师请上船。”
法海悠然登上船,盘膝而坐。
船夫撑起风帆,借风之势,扬帆远航。
法海见湖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心中的愤懑顿时消了许多。
他正思量从何处请得高人对付许宣白素贞以及那阴险狡猾的“释摩多”,突然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他神色一凛,当即起身,道:
“船家,此去何处?”
“镇江金山寺。”
“胡说。”法海怒目圆瞪,道,
“现下是下午时分,日尚在西南。你迎着太阳,分明去西山而非金山寺!”
船家嘴角浮现一丝笑容,道:
“禅师说对了一半。”
法海挑眉。
船家便悠然说道:
“此去非金山寺,非西山。此去乃是——
“西天!”
话落他手里挥出道剑光。
“雕虫小技!”法海当空一抓,轻而易举将激射而来的飞剑抓住。
他正要冷笑一声,突然从后背传来一阵剧痛。
那船家出现在他身后,将另一把剑从他后背透到前胸。
“你是——楼观的人!”垂死之际,法海一字一顿,惨然说道。
“你猜。”船家悠悠然说道,手向脸上一抹,竟然换了张脸。
法海瞳孔骤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