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个书生对红菱姑娘有想法。嗯,那书生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若长干山对此没有意见,许某人愿做月老,为长干山结下一段大好姻缘。”许宣悠悠然说道。
“不可!”济苍生伸出手,五指张开,大声阻止。
许宣看着他,差点没憋住笑。
济苍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讪讪地收回手,摸出酒壶,欲饮不得,无奈摇头。
“红菱小姐年纪尚幼,不识人间险恶,若是被那浑小子骗了,哼,长干山可不会轻易饶过那浑小子。”才故作冷静不到三个呼吸时间,济苍生又做出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他见许宣嘴角浮现意味深长的笑容,便对许宣说道:
“请许先生替长干山,教训一下那小子。”
“好说好说。”许宣点头道,“一万积分。”
济苍生登时愣住:
“一万?”
许宣便道:
“看来阁下是想让许某去做月老了?”
济苍生咧着嘴,犹豫了好一阵,才下定决心,道:
“一万便一万,成交。”
便将手放在《三界任务书上,发布了一条任务。
许宣领取任务,转瞬回到现实中。
面正好端上来,热腾腾香气扑鼻。
许宣热情地招呼红菱与那白净书生,道:
“来来来,快坐,老板,再加两碗面。”
红菱笑逐颜开,坐在许宣身边。
面摊的凳子只能容两人坐,她这样坐下,白净书生自然没法挨着她坐了。
书生不由微微皱眉,又挤出些笑容掩饰自己的不快。
这时他注意到许宣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像是书里说的狼看肥羊的眼神。
他登时有些不爽,避开许宣的目光,对红菱说道:
“红菱姑娘,这位就是你说的你叔叔?”
“我叔叔乃是通天彻地的大能,这位许老板还是差了,呃,差了一点。”红菱天真烂漫地说道。
“哦,忘了给你们二位介绍了。这位是许汉文许老板,是个大好人!”红菱热心地说道,又指着书生对许宣道,
“这是张珍张公子,是正云书院的学生,前些日子我在城北破庙中遇到他被一伙强盗打劫,于是出手救了他。今日又偶遇他,便和他一路详谈,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
许宣吃了口面,道:
“原来是正云书院的张生,久仰久仰。”
张珍听许宣说出正云书院四个字,不由打直腰板,略带些骄傲地说道:
“你也说过正云书院,还听说过我?”
许宣优哉游哉吃着面,道:
“没听过。”
张珍:“……”
许宣又补充道:
“客套话,别当真。”
张珍:“……”
许宣放下筷子,忽然灵光一闪,道:
“你说你是书生,学识必定不浅,我倒有些问题,想要请教。”
张珍听许宣这么说,登时来了兴致,又挺直腰板,同时扫了眼红菱。
他仿佛看见了红菱见识到自己学识渊博后的一脸崇拜地模样,忍不住嘴角上翘,道:
“但请先生提问,小生知无不答。”
许宣便问:
“女娲补天你听说过吧?”
张珍没想过许宣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愣住:
“略,略有耳闻。”
“那么你知道女娲娘娘当年补青天,用了多少块五色石?”许宣问。
这可把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张珍问住了,他茫然地看着许宣,不知如何作答。
许宣便认真地道:
“当年天穹皲裂,外域魔气入侵,女娲娘娘炼了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五彩石,补了苍天之痕,却独独留了一块儿——”
他故意将话语拉长,红菱听得心切,急匆匆地问道:
“那这剩下的一块在哪里?”
许宣便道:
“不在仙界上,不在黄泉下,不在四洲中,乃是在无尽苍茫群山,谓长干之所在。”
“呀!”红菱不由掩嘴,讶异道,
“在我长干山?”
许宣道:
“正是!”
红菱不由向许宣投来崇敬的目光:
“许老板这都知道,好生厉害!”
许宣对红菱的目光颇为受用,他瞥了眼张珍,见这书生努着嘴,显然很是不爽,不由莞尔。
张生将许宣的表情收入眼中,分外着恼,冷冷道:
“先生知道得可真多,小生佩服。不过小生所擅长的乃是圣人微言、诗书礼乐,这些杂篇轶事小生确实不知。”
许宣便道:
“哦,不知张生有何诗文,可否让我拜读一二。”
张珍闻言面露一分得意,他看向红菱,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首《关雎,乃小生见红菱姑娘第一面暗中写下,乃平生最得意之作。红菱姑娘,可喜欢这诗文?”
红菱虽然出身长干山,对诗文一窍不通,却也能听出张珍所念诗文文辞优美,非寻常诗句可比,又隐隐察觉到诗句中暗含的欢喜之意,不由得微微脸红,道:
“好,你这诗句,挺好。”
张珍见红菱略显扭捏的模样,不由顿时浮现畅快的笑容,转而看向许宣,等着瞧许宣甘拜下风的模样,只觉之前的不爽已然一扫而空。
只是,这许汉文怎么这么淡定,他听了自己的绝世诗句,难道不该瞠目结舌,自愧不如吗?
许宣瞧着张珍,把对方的心思猜得明明白白,不由冷笑一声。
好你个张生,在你许大爷面前也敢当文抄公?你不知道文抄公是穿越者的特权吗,你个土著要当文抄公很容易被揭穿好不好。
许宣暗暗吐槽,便对张珍致以鄙视的目光,道:
“关雎?张生所言诗句当然妙极,不过——你确定这是你写的吗?”
张珍听许宣这话,不由得当场愣住。
他先前见许宣所谈都是怪力乱神,以为对方不懂诗书礼乐,才敢拿《诗经中的文字来忽悠,谁知道这许宣竟然曾经听过这首诗。
他便开始有些紧张,汗水从额头渗出,却不肯服软,道:
“你,你凭什么凭空污人清白!这,这明明是我原创的诗歌!”
“原创?”许宣霍然起身,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你还敢大言不惭说自己是原创?”
他故作怒目状,斥责道:
“我从未见此厚颜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