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一栋废置小院的门口,一群人如幽灵般忽地现身于此。
大大小小几十人,将门口围堵的严严实实。
面上皆是一片冷寒,气势汹汹浩大,领头的白衣窈窕少女,手握一把折扇,扬手一挥门被无形的一股力量吹得大开。
少女率先踏进门,再是一挥手,里屋的门也被打开,众人迅速的冲进屋内。屋里没有光亮,但她还是见的清看似空荡的房屋,实则有无数双眼睛隐隐散发着贪婪凶恶的精光,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双手悠然的环胸,微垂下眼,眸中寒光乍现,唇角溢出不屑的冷笑,说道:“等我很久了吧?”
天空忽然闪动惊雷,砰的炸响开来,同时将屋里照的一瞬间大亮。二楼的走廊站满了妖怪,层叠着一排又一排,惨白的光芒射在他们的面目之上,显得更加的阴森可怖。
气氛诡异而紧张,连空气都流动的极为缓慢,屋顶上有疾风刮过,止水用扇子挡住卷起的粉尘,大块头凭空出现在眼前,抬眼瞧见他威严正色的模样,笑道:“别说开场白了,开始吧。”
说罢,两方顿时朝着对方冲去,迅速缠斗在一起。
他笑笑,眼底冰冷无比,“没想到小姐还真是心地善良。不过区区两个人类,就请得您大驾光临了。”
止水好笑的冷哼一声,“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给了我来找你的借口。”
“小姐客气了。”
刀光剑影下,四处都是刺鼻的血腥味,肆意的蔓延在冰冷的寒风中,衣衫起舞,她身形未动半分,心下没了跟他寒暄调节气氛的耐心,于是冷声问道:“是谁,让你来的?”
大块头豪爽的大笑两声,说道:“小姐迟早不都会知道的吗?何必和我废话呢。”
眼神骤然一凛,凶横无比的朝人冲去,声如洪钟般震响,“小姐只用明白,我的目的就是要杀了你!”
止水一动不动。她面上虽一直保持着从容淡然,其实浑身的血液早就烧的发烫,烫的人几近要失去了理智。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随着急促跳动的脉搏躁动起来。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大块头即将冲到面前,鸦青忙踹开面前的人,不禁回头喊道:“小姐!”
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合起折扇,红光闪现,扇子幻化成了一把刀锋,身子微倾,轻巧跃起,如鬼魅般的白影,凭着本能的抬起手,毫不犹豫的直插入对方的胸口。
狠狠地,击穿了他的胸口。然后再一把拔出了刀锋。
来人闷哼了一声,瞪圆了眼,身子向后缓缓的倒下,血喷洒了一地。
这一切发生,不过只是眨眼的时间。
不小的声响引起了众妖的侧目。
止水的白衣也被飞溅了一身的血红,她视若无睹,然后垂眼盯着倒下的人,目光凌寒刺骨,全无半点温存善意可言。
映着身后的幽深夜幕,惊雷滚滚而下,风起云涌,她披散的长发飘扬,雷电大闪,如同是天降的神女一般威严瞩目。
在场所有的妖怪一时屏住了呼吸,不由的停止了动作,怔在原地。敌对的妖怪们盯着已经不再动弹的首领,再看向那个貌似不堪一击的纤弱少女,都不禁背脊发凉。
这就是千年难得的九尾白狐的力量。
一瞬之间,就这么简单的…杀掉了他们引以为傲得首领?
众妖倒吸一口凉气,哗然。
“我擦…”
猫玉摇晃着脑袋咂舌,“太凶残了。”
花灵激动的一脸花痴,“小小…姐好帅呀。”
方才还打算上前救她的音陆,也从怔愣回过神,忍不住失笑,尽是自嘲的意味。
他多虑了…
自己的未婚妻可是家族的准继承人,而他只是一个家里平平无奇的小少爷。
最后一天,音爹冲进房间,忽然把他从床上忙拎起来,风急火燎的说:「快,收拾东西去狐族。」
被突然弄醒的音陆不耐的紧皱眉头,一脸茫然,「干什么?」
音爹一边帮他收拾行李,一边不耐烦的回答道:「赶紧入赘他们家去,要不然等狐族小姐成年之后肯定就被人抢了,你他娘的肯定就被休了!」
顿了一下,又指着他鼻子威胁,「你要是敢一个人灰溜溜的回来了,老子打不死你!」
年纪大了记忆力日渐衰退的不行,他差点就给忘了,明年狐族的大小姐就满16岁成年这事…
多亏了今日音娘念叨起他的婚嫁之事,他才掐指算了一算。
俗话说,去得早不如去的巧,然后就立马赶来给他卷铺盖走人。
音陆:「…」
怪不得。
她可是如今天上地下独一个的九尾白狐,除了自己不在乎,谁还会不想要呢?
不是据为己有,就是不计后果的企图毁灭。
不过现在,音陆莫名也有些感动音爹当初背着他擅自就答应下婚事的行径。
这么抢手的儿媳,他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之力就拿下了。
最关键是,还是便宜给了他。
“让开。”视线扫过身边自家的妖怪,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众妖刚退后到她身边,止水冷着脸打开折扇,轻描淡写的向前一挥,十足的妖力通过扇子产生的风浪而外放出去。
首领一死军心涣散,敌对的妖怪们开始四散逃窜,然而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巨大的推力齐齐的击倒在地。
止水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妖怪,“说吧,人在哪儿?”
他左右瞧了身边死伤的同伴一眼,才咽了口口水,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楼上…”
止水嗯了一声,话里有几分威胁的意味,“你知道是谁叫你们来的?”
他摇摇头,不由往后挪了一步,结巴的答道:“不…知道。”
他们将人打晕捆住关在楼上的房间里,止水看了眼鸦青,他就会意的飞上楼,然后对着那道黑影说:“我不好露面,就拜托你叫人把他们送回家了。”
鸦青停在二楼,才说:“明白,小…”
对方已经转身离开,收敛了一身的戾气,柔弱而单薄的身子有些模糊,好似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大人。
当她动用到真正白狐力量的那刻,他才真的感受到,她长大了。
而他们之间的距离,终是成了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