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之前喝吐的经历目前还十分的记忆犹新,她不打算加入他们的喝酒队伍。
四仰八叉的继续瘫坐在秋千,全无动弹的打算。
今日一天实在是有些奔波疲惫,再对比起自己前十五年的悠闲日子,显然是严重超了标。
于是很快就陷入了神识恍惚朦胧的状态里,半眯着眼正对着眼前的熟悉场景,安心的闭上了眼。
至少暂时,乱七八糟的危机都已经结束了。
这里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这一觉,止水睡得很踏实,不过再睁眼时,无奈又听到了噩梦般的魔咒,“止水,上学了。”
她缩在被子里,哭嚎,“我不去我不去!”
“我可是妖怪,妖怪怎么可能上学?”
对方沉默了半分钟后,她一下被人给拉出了温暖的被窝,整个人腾空被抱了起来,于是缠绵的睡意当即就醒了大半。
音陆说:“沉静大人说你不上学就跟他去开会。”
其实自己倒对她上不上学的事不甚在意,但碍于…抵不住他父亲的各种高压,只得硬把她给拉起来上学,哪怕是扛到学校…
谁叫他连喝酒都比不过呢…昨晚给灌得生平第一次大醉酩酊,最后竟然落得在厕所狂吐了半晚上的狼狈下场。
怎么也不敢再惯着她了。
止水登时睁开了眼,干脆的点头应道:“…我上学。”
既然达到了目的,音陆便把她给放了下来,然后见人飞快的冲进厕所一通梳妆打扮去了。
昨晚她早早就睡了过去,浑然不知他们被折磨成了什么鬼样,不过眼下瞧着一个个发白的脸色,倒也姑且能想象到是个什么腥风血雨的恐怖场景。
就连最能喝的三人组,音陆鸦青和猫玉都是萎靡不振的惨淡脸色。
沉镜这个魔鬼…
她胸中忽生出些愧疚,停下筷子,耷拉着眼皮叹道:“都怪我,不该给沉镜说我喝了他几瓶拉菲。”
经过昨晚的噩梦,他们皆是闻酒色变,原本就不佳的食欲,再听到她这么一说之后,齐刷刷的放下了筷子。
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瞧着他们个个暗淡且阴沉的脸色,她默默的继续吃饭,不再言语。
吃过饭,止水照常如约到了学校。视线扫过校园,难得觉着,其实上学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不让她开会打架就行。
与人勾心斗角的事,或者得需要动手出力的问题上,自己实在是做不来。
这么想着,她步伐轻快的下楼走进教室。
司空修也如往常一般早早的就坐在位置上,耐心等待着新一天的枯燥学习。
不过看他的样子,自然是一点没觉着枯燥的意思。
她笑笑,随口跟他打招呼:“又这么早啊。”
他闻声抬眼对上目光,嗯了一声。
止水皱眉坐到位置上坐下。若是不知道他降妖师的身份,还以为他昨晚抓鬼去了。
这脸色…简直跟家里的妖怪有得一拼。
虽然知情,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昨天是熬了个通宵吗?”
他想都没想的点头,“嗯。”
怪不得,今天路上一个妖怪都没见着。
敢情是抓了一晚上的妖怪…
——
校园时光依旧是如同流水线的机械化工作,直到两个人的意外到来。
她正逃课在天台上避难,坐在台沿,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循着味儿找到的自己。
总之一转头,入目就是三个降妖师的脸,直冲冲的闯进视线,表面是俊俏清秀,可在她的眼前,怎么看都像是一张张恶魔的鬼脸。
止水故作淡定的笑笑,“司空同学,这是?”
司空修也是一愣。他原本就没想到明哥和秋语姐会来学校,本以为是要找他说什么事,结果明哥一言不发的上了天台。
就像是寻到了妖怪时的神情一样。
他的感知力一向十分敏锐,在整个家族里都是数一数二,料想是大概察觉到了什么异样气息。
可更没想到是,她竟然在这里。
只有她在这里。
所以…
四目相对间,司空明嘴角微扬,不紧不慢道:“不要装了。”
这非人类…果然又看出来了!
止水愣了一愣,笑道:“你在说什么呢?”
但她还是不死心的演下去,就算要打也总不能在学校里打吧?
他看向女人一眼,女人作势就要冲过来。
“秋语姐!”司空修伸手本能的拦住她,再挡住去路,支吾的开口:“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司空明见状,顿时横眉倒数,“我看你是活回去了,是人是妖你都分不出来了?”
回头看了身后少女一眼,“止水她,不会是妖怪。”
这回,她是真的愣住了。也许自己应该去嘲笑他的天真,但眼下她实在有点笑不出来。
他平时一直是个不冷不热的性子,和周围人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看不出有多亲密,更看不出他把谁真正的放在了心上。可这会儿,他竟然坚定的站在自己的前面,面对着他的族人,说,自己不会是妖怪。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理解他话里的深意,亦或者只是他的天真作祟。
可不论是哪一种,此时此刻,止水心中萌生出更多的是愧疚。
如今怎么也不能随口的再附和着他的话,说出老三篇的谎言。
她默然的垂下眼皮。
沉默是金。
司空明不屑的冷笑,凌厉的眼神似能望进人的心里,击碎所有的防备。
“那你证明给我看看?”
司空修回头跟她对上视线,“好。”
说罢就变出法器,不由分说的朝着止水扔去。
人尽皆知,法器是降妖师的贴身护具,妖怪是不能触碰降妖师的法器,这对妖怪会造成极大的损伤,并且也会产生排斥的反应,但普通人拿着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物件,发挥不了任何的效用,所以是不是妖怪,就可以立见真章。
止水看着向她越发靠近的棍子,心里也不由发凉起来。
我的亲娘喂…
这哪儿是证明?这简直就是想要她的命。
想到上次她顶多才握住了半分钟,就被给烧成了那样,若不是放了血,还指不定得折磨她多久,这会儿直接整根棍子都朝着自己迎面飞来,就是不死也得半条命。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拼了。
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想起沉镜曾在小时候教自己的一种妖术,如果应用得当能够隐下八成左右的妖怪血脉,但他说这招其实没什么大用,最多就能够减轻降妖师的法器和符咒对妖怪带来的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