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照片,疑虑、惊讶、不安、害怕真相等等情绪都有。他终于接完了电话,看见了我的神情,不解地走过来,再看看我手拿的照片,笑了,说:“我以为是什么东西令你大惊小怪,这是我妈的照片。”他略显伤感,“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因病去世了,那时我还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自然对她毫无印象,母亲留给我的一切就是这张相片。据我父亲说这照片是她在农村当知青时照的,那时她才十七岁。跟我父亲在一起后,她常生病,容颜憔悴,就不照相了。年月深远,思念母亲的情感始终不变;前世今生的注定,我们母子缘浅。自小失母之痛犹如胸口上的伤疤,伴随着呼吸直到停止心跳。一个人时,我常会看这张照片,觉得仿佛母亲在对我微笑,给我祝福。”
我怔住不动,认识到了一个突然发生的事实:他是我的叔叔!简直滑稽又荒谬、不可思议。
我赶紧穿好上衣,走到厅里,我该怎么对他说明?
他追出来,问:“你怎么了?吃我已故母亲的醋?”
他伸出手要拉我,我忙走开。
“你怎么啦?宝贝!”他看着我,慢慢地说,“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会勉强你的,这样吧,我到外面睡,你在这里睡,我们都安心休息,好吗?”
“你是我的叔叔。”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是的,我能当你的叔辈了,你是萝莉。到今天你才说嫌弃啊?一开始时,你没看出我年龄吗?我又没骗你。”他苦笑着说。
“你跟我爸是同一个女人生的,叔叔!”我哭出来。
“怎么?”他跳起来。
我把我手机里面的相册打开给他看,并对他陈述了父亲生日那天与我谈的话,他无言了。
我们沉默了,并刻意保持了距离,可能,我们的一见钟情来源于我们的血缘,这种情况历史上也曾经发生过。
“我们终究是亲人,对吧?”他说。
叫他叔叔,我还需要缓冲时间,可是,他真的不能是我恋人了。
他抽起了烟,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抽烟。
熄灭了烟蒂,他披了一件外衣,拿了公文包,说:“我到我所里睡,你在这里睡吧,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了,老天安排我们作亲人。晚安。”他转身出去了。
我岂能不胡思乱想?老天,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这种玩笑不好玩。那么爱的一个人上苍以这种方式换掉——换成了我叔叔,我再去哪里找这么爱我、我这么爱的人?如果可以,我一万个不答应他作为我叔叔。叫声叔叔倒也罢了,我们以后的面对、交往该是何等的尴尬?以后我们不如断绝来往,但是,可能吗?他跟爸爸是亲兄弟啊!他们两人都有恋母情结,爱屋及乌,肯定放不下兄弟,定是要来往的。我以后对着我叔叔的眼神,应该要怎么样才恰当?我想了很多,很乱。
一早,我起床了,因为昨晚我根本就没睡。我收拾了我的东西,回家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