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洪话没说完觉有人盯着他,眼珠移动向右只见慕雪行在棚子里看着他,宋洪声音压得更低饶是慕雪行耳力也是听不见下半部分,下半部分是没听见前半部分却是听见,那调防牌是在宋洪家里。
宋洪在宋立新耳旁轻说,宋立新听罢点头“我知道了大哥”
宋洪道“走吧”
宋立新好不容易见着清醒宋洪本想留下多说两句,守卫这时往他们走来“喂,时间到了,这里不能在留外人”
无可奈何之下宋立新才不舍离开,守卫护送宋立新出去宋洪眼角余光看向慕雪行,现下还不用上工,宋洪用眼神示意随他来,宋洪往无棚山壁那里走去。
慕雪行让宋洪先走,过得一会他才后跟而去。
山壁这里没有外人,宋洪就在慕雪行眼前,常看宋洪痴呆样子现下如常立身在眼前的宋洪倒让慕雪行有些不太习惯,宋洪神智清醒这是好事,宋洪眼中尽是揣摩慕雪行的眼劲,有这样的眼劲当然不会是傻子,慕雪行笑恭一声“你又清醒”
宋洪目视四周显得十分谨慎道“是,我又清醒了”
慕雪行问得一句“自己生了什么,也是记清楚了?”
宋洪点着头“记清楚了”
慕雪行叹得口气食指点点太阳穴上方道“是谁下的手,北铃骑还是刑司?”
一想起此事宋洪不由脸筋一颤握紧拳头道“不是北铃骑,也不是刑司”
“哦?”对此慕雪行大是意外“是谁?”
宋洪一脸愤恶道“张一舟!”
“张一舟!”此人是谁慕雪行也是知道,可不知道张一舟为什么要为难宋洪,慕雪行好奇询问“一个如意园督监为什么要如此对你?”
宋洪嫌恶道“为财,他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让人送来,想着我手中肯定有些存货,我不说就将我打了”
张一舟此举慕雪行大是深恶痛绝,贪财贪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宋洪也是清楚,有些话还是要趁着清醒时候赶紧说,宋洪迟疑片刻在向慕雪行道“其实我调查过你”
此话又是出乎慕雪行预料,宋洪没事调查他做什么,慕雪行眉头一横道“调查我?为什么?”
宋洪满目戒意看着慕雪行“当我拿到印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即将要做的是什么东西,那是调防牌,你一个他国使者是怎么拿到调防牌的!”
慕雪行心头如针刺一般强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替别人做东西,都是要问清楚来路?”
宋洪冷冷凝视慕雪行道“我不得不小心一些,我做过的物件很多调防牌还是第一次,这是宫内的东西原本不想粘手”
慕雪行眉头一横冷笑一声道“那么为什么又做了”
宋洪敛容道“收到印泥前还不知道你是谁,那时候我猜会不会是同行让你来陷害我,但我觉得没这么简单事后就查你身份,我不是想问你来路,只是想问你我会不会惹祸上身?”
慕雪行直视宋洪道“把牌子给我,你就不会惹祸上身!”
宋洪满目堆笑“给你就没有麻烦?你当我是三岁孩娃,我手艺如我敢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这事一查就会查我头上,我如今这幅样子怎么样我都无所谓,舍弟不能出事,你一个使者让我仿造调防牌,要做的一定不是小事,你知不知道我刚和舍弟说了什么?”
慕雪行呼吸渐渐急促“你说了什么?”
宋洪双目逼视慕雪行道“我让他毁掉调防牌!有些丧命钱我不能拿!”
慕雪行心中一沉屏息静气审视宋洪,过得片刻慕雪行反而一笑“你说谎!”
宋洪冷道“我说谎?毁掉这要命的东西保命,我为什么要说谎?”
慕雪行笑看宋洪道“既然要毁掉当初何必做出来?你当初可不傻不是?”
宋洪无言以对慕雪行在笑道“你明知道是什么但还是做了出来,不用说你也是为财,但是这是其一,其二是为了满足自己虚荣心”
“我的虚荣心?”宋洪紧紧盯着慕雪行反问。
慕雪行目不转睛盯着宋洪“是,你的虚荣心,如你连调防怕都敢做,而且还能以假乱真,那么你的名声在道上就无人可及”
宋洪心气显得不平似乎是让慕雪行猜中所想,宋洪并不承认岔开话题道“你想用调防牌调遣北铃骑还是城防军?”
慕雪行只是对宋洪笑了笑道“这就不是你要关心的事情了,一个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人,神智刚恢复就让我来这里,起初还没猜到你的心思,现在明白了,说这么多是想要钱是吧?”
宋洪端视慕雪行一会却是展笑道“看出来了?”
慕雪行也是笑道“要多少?”
宋洪想了想眼中微微一沉“这算是我最后一单生意,你也算是我最后一个客人”
“所以,我就该多掏些钱?”慕雪行似笑非笑反问。
宋洪唇角笑容微微一滞“舍弟什么也不会,我只是。。”
慕雪行没让宋洪把话说话,慕雪行直接道“只要给我调防牌尽管开口”
宋洪深深吁口气眉间对慕雪行有些湿润笑意“如此便好,今夜你到琵琶七巷舍弟会在那里等你”
原来宋洪当时是和宋立新说这个,只要能拿到调防牌什么条件都可以,不过慕雪行微微一怔道“你让我今夜去?这么说你是认为我今夜要走?”
宋洪扬扬唇角失笑道“你是使者不管你犯多大的罪都不会让人扣来如意园,可你人已经在这里,这样来看你是为我而来,我已经告诉你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慕雪行笑着摇道“我当初以为你只是个讨生活的小铁匠”
宋洪看着慕雪行顷刻笑道“我不是”
我不是朱立,如果朱立不是朱立那么现在他就不用面临如此选择,在太上王和北王之间选择一人效力,如果我不是我多好,朱立心中忽而萌生这个想法,想法也只是想法毕竟不是现实,现实的他的确要好好思虑这个问题。
朱立见过太上王回到刑司,回到刑司朱立坐在常年办公太师椅上,这个椅子很舒服朱立长长舒得口气,闭上眼睛想暂时放空自己思绪,眼睛刚闭一名捕手从外面进来“见过右监”
人在什么职位就该干什么,在加上朱立要做的还是职位之外的事情,如此一来更是没有时间歇息,人已入内朱立不得已只能睁开眼睛“何事?”
捕手脸上有些喜色“有些进展”
“进展?”朱立顿起精神“是溧阳的事情?”
捕手点头道“是”
朱立一双眼睛炯炯生光盯着捕手“找到赵阿了?”
捕手轻轻一叹道“当年事没多久赵阿早是殒命,我们找到他后人赵阿有个儿子,他儿子知道不少事要不要秘密押人过来?”
“不!”朱立马上做出决策“不能让人来靖北,这是仅存的人证不能让他出事,你让他把当年之事详细写下送来”
捕手道“是”捕手退下。
捕手退下华宁却是跪下,跪的也不光是华宁老大老三也是跪下,屋里有十四个人,三人下跪一人坐着十人凝立站着,坐着的人自然是铁老八,凝立的是带来打手,铁老八带来二十人,十人在屋内余下十人就在屋外看守。
铁老八坐着看着瘫倒长凳显得惋惜道“凳子是来拿来坐的,不是拿来拍人,小时候我家里人多凳子却很少,我在小时候就很奇怪,为什么不多做一些凳子,那时候我爹和我说,有些人就该坐着有些就该站着,那时年幼没明白当中有什么道理,长大之后就明白了”
“只有明白其中道理,这才能表明一个人长大,我问你们我爹的话你们可明白有什么含义?”
当中大道理有什么不好明白的,老大人是跪着脸色却是奉承笑道“老爷子是在教导八爷,长大后一定要做那个坐着的人”
铁老八“唉哟”一声,高看一眼老大笑道“不错,你小子还有些慧根”
老大笑吟吟谢赞,见及老大模样铁老八在笑道“你知不知道这世上什么人最讨厌?”
老大显得一楞“这个。。”
铁老八吃吃一笑“在我来看这世上最讨厌的人就是人长得人高马大,这脑子连个孩娃还不如,我问你小时候令堂有没有和你说过,别人家的东西最好不要乱拿?”
老大心感不妙听出铁老八指的是什么,顿时显得战战兢兢道“这个。。是说过。。”
铁老八脸上笑意满满道“这不就是了,小时候都知道的道理长大后却明知故犯,我问你你是不是连个孩娃都不如?”
老大忙着伏地哭求“八爷饶命”老三也是伏地哭求,华宁却是挺直腰板目光凛凛盯着铁老八,铁老八看一眼华宁一笑而过看着老大老三道“押进来”
见得老二让人从外押入内,铁老八在看一眼老二“听说你们是三人是亲兄弟?”
老二提心吊胆道“是”
铁老八点点头“你们小时候有没有去别人家拿过东西?”
老二支支吾吾无法作答,旁边打手喝道“实话实说!”
老二腿肚子一软当场下跪“有过”